葉青這一番分析,讓全正業頓時來了精神,急道:「葉先生,靈位放在哪個房間?」
葉青隨手一指那個燃香的房間,全正業立馬沖了進去。果然,這房間裡,靠牆放著一個桌子。而桌子上面,擺著幾個靈位,赫然正是丁三一家人的靈牌。
看到這些靈牌,全正業面色立刻一變,他猛然轉頭看著鄧學義,沉聲道:「鄧學義,你竟然真的撒謊。哼,這麼大的案子,你竟然敢擾亂破案,我看你這次至少也得判個三五年了!」
全正業的話嚇得鄧學義全身哆嗦,他連忙擺手道:「我……我沒有撒謊,我之前說的,全都是真的啊。只是,這……這是我跟丁三家的事情,跟案子沒有關係,我沒有說,我……我不是有意要隱瞞的啊……」
「哼,是不是有意要隱瞞,我們自然會判斷!」全正業冷眼看著鄧學義,沉聲道:「我警告你,如果你不想坐牢的話,最好老實點!」
全正業威脅了鄧學義一番,而後看著葉青,眼中更多了幾分敬佩,恭敬地道:「葉先生,你問吧。」
「鄧學義,你不用害怕。」葉青走到沙發邊坐下,道:「我們是警察,我們是來幫你的。來,先說說你跟丁三家的恩怨,是怎麼回事。」
鄧學義沉默了一會兒,嘆了口氣,道:「這件事說來也不大,就是以前住鄰居的時候,因為宅基地的事情,發生了一些小矛盾。不過,這都十幾年了,大家差不多都忘了。」
「這么小的事,那你還心虛什麼?」全正業瞪眼道。
「這……」鄧學義一臉無奈,道:「丁三的老婆,變成惡鬼回來尋仇了,你說我能不害怕嗎?這個時候,別說小事了,哪怕以前瞪過他們一眼的人,現在都嚇得在家燒香拜佛呢,換你你不害怕啊?那可是鬼啊,沒有人性的啊!」
葉青道:「你就這麼確定,那個兇手就是丁三的老婆?」
「絕對是!」鄧學義拍著胸脯道:「我敢用我這條命發誓,那天晚上,我看得清清楚楚的,那個人就是丁三的老婆,她變成惡鬼回來尋仇了。」
「你說尋仇……」葉青沉默了一下,道:「她殺了三百多個人,難道這三百多個人,都跟丁三家有仇嗎?」
「別處的人我不知道,但是,我們鎮死的那些人,我最清楚了!」鄧學義道:「死的那些人,之前都跟丁三家有過很大的衝突,尤其是之前害得丁三家破人亡的那些人,沒有一個倖免的,全都死了。而且,還不是一個人死,要死都是死一家人,沒有一個倖免的。」
「哦?」葉青立時皺起眉頭,這個信息就比較關鍵了。這個小鎮上死的人,全都是跟丁三家有仇怨的,也就是說,這很容易讓人聯想到是丁三家的人變成鬼過來尋仇報復了。但是,對葉青而言,這卻又是一個很關鍵的線索。現在幾乎就可以肯定,兇手,肯定跟丁三家有什麼關係,十有**是丁三的親人!
葉青沉默了一會兒,問道:「丁三的老婆,有沒有姐姐或者妹妹之類的呢?」
「沒有!」鄧學義很乾脆地道:「他們兩個,都是我們鎮上的人,我們從小一起長大的,他們家的事情,我最清楚了。丁三和他老婆,都是獨生子,根本沒有兄弟姐妹。」
葉青微微詫異,如果丁三和他老婆都沒有兄弟姐妹的話,那究竟是誰在替他們報仇呢?而且,鄧學義還一口咬定,兇手就是丁三的老婆,這難道真的是鬧鬼了嗎?
「葉先生,我知道你在想什麼。但是,我可以非常肯定地告訴你,不會是別人來為他們報仇。我跟丁三他們住鄰居幾十年了,他們家有什麼親戚,有什麼關鍵朋友,我是最清楚的了,根本不可能是有人為他們報仇。要報仇,也是他們自己為自己報仇!」鄧學義道:「而且,那晚我真的沒看錯,那個兇手絕對就是丁三的老婆,這……這真的是鬧鬼了。你想啊,如果不是鬼的話,一個正常人,怎麼可能在不到十天的時間裡,就殺了三百多人。而且,每個人死了,血液被抽乾,全都變成了乾屍,這不正是惡鬼吸血嗎?」
葉青並沒有說話,他當然不相信這是鬧鬼了。可是,如果不是鬧鬼的話,究竟是誰在為丁三家的人報仇呢?
沉默了一會兒,葉青突然想起一事,猛然抬頭看著鄧學義,道:「你知道丁三家住在什麼地方嗎?」
「你……你要幹什麼?」鄧學義頓時緊張了起來。
「能不能帶我過去看看?」葉青問道。
「不能!」鄧學義很乾脆地回道,而後哭喪著臉道:「葉先生,你就別玩我了。丁三……丁三的老婆都變成惡鬼了,說不定丁三現在也變成惡鬼了呢。別說是我了,現在這個鎮上的人,大白天都不敢從他家門口路過呢,更別說這眼看天就要黑了。跟他家住鄰居的那些人,差不多全都搬走了。我這幸虧是前年搬到這前面住了,不然的話,我……我也早就搬走了呢。」
看鄧學義這樣子,葉青知道,要讓他帶自己去丁三家,基本是不可能的了。所以,他也沒有硬逼鄧學義,只讓他畫了一個地圖,自己帶著全正業等人,自己去找丁三家了。
聽說不讓自己帶路過去,鄧學義當然是大喜過望,立馬便畫了一個地圖,讓葉青他們自己去找了。
留了兩個人在鄧學義家,葉青帶著皇甫紫玉和劉慕白,以及剩下的那些警察,徑直趕到了丁三家。
丁三家的房子現在已經是一片破爛,畢竟半年多沒住人了。傳出鬧鬼的事情之後,這附近的居民也全都搬走了,這整條街道看起來都有種陰森恐怖的感覺。
站在丁三家門外,全正業明顯也在哆嗦。見葉青有進去的意思,全正業忍不住低聲道:「葉先生,要不……要不咱們等明天中午,太陽最大的時候,再過來看看吧?」
看得出,全正業是相信了鄧學義的話,也認為是鬧鬼了。所以,這個時候,他是真的不敢也不願意進丁三的家,只怕進去就出不來了。
看全正業這樣子,葉青微微笑了笑,道:「你們不用進去,在這裡等我就行了。」
「啊?」全正業不由一愣,道:「葉先生,那……那你自己進去啊?這太危險了啊!」
旁邊皇甫紫玉從背包里拿出寒月刀,不忿地道:「誰說是他自己進去,沒看見我也要進去嗎?」
看著皇甫紫玉,全正業更是尷尬。劉昌平讓他來協助葉青辦案,結果,到了這個地方,他連一個女人都不如,連丁三家都不敢進,他自己也覺得羞愧。但是,這羞愧跟恐懼比起來,最終後者還是戰勝了前者,雖然很是尷尬,但他真的不敢進丁三的家。
皇甫紫玉和劉慕白就沒那麼多在意的,也是藝高人膽大的緣故,管他鬧鬼不鬧鬼,直接跟著葉青一起走進了丁三的家。
丁三的家裡,現在可以說是一片破敗。從丁三女兒那件事至今,半年多的時間,丁家從一個和睦的家庭,一直變成現在這樣,家破人亡,也著實讓人唏噓。家裡的家具什麼的,還是按照以前的樣子擺放著,只不過上面都積了厚厚的一層灰,看樣子很長時間沒有人打掃了。
葉青三人走在其中,明顯感覺到,這房間裡有一種說不出的蕭殺氣息。皇甫紫玉和劉慕白都悄悄靠近到了葉青的身邊,三人背靠背站著,警惕地打量著四周。不過,在這房子裡轉了一圈,卻連一個人影都沒有發現,這屋子裡根本沒有人。
「奇怪了。」皇甫紫玉道:「連人都沒有,怎麼站在這裡,還是感覺渾身不自在呢?」
葉青也很是詫異,倒是旁邊的劉慕白稍微平靜一些,他沉默了一會兒,低聲道:「如果我沒猜錯,這屋裡,之前肯定有過一個殺意很強的人。這蕭殺的氣息,就是這個人留下的!」
「哦?」葉青轉頭看著劉慕白,道:「真的假的?殺意這種東西,還能留下來?」
「應該錯不了!」皇甫紫玉道:「葉子,你跟崔玉龍很熟,你應該能夠看出來。崔玉龍住過的房間,你再進去的話,明顯能夠感覺到裡面還是有殺氣存在的。只不過,至強的殺手,都會隱藏自己的氣息,讓人感覺不到。崔玉龍的殺意根本遮不住,因為他的墨紋黑金刀,根本沒有刀鞘,單靠那個木盒子,是隱藏不了氣息的!」
皇甫紫玉說的這事,葉青倒是很清楚,在崔玉龍身邊的時候,他的確有這種感覺。崔玉龍舉手投足之間,都是殺意逼人,所以,很多人跟他站在一起,都會覺得壓力很大。甚至,葉青不拿七星古劍的時候,站在他身邊,也是渾身的不自在呢。
「這麼說來,那之前在這個房間裡的人,究竟是隱藏不了自己的氣息,還是不願隱藏自己的氣息呢?」葉青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