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此為止,這場慘烈的戰鬥已經進行了八個多小時了,天空已經完全漆黑了下來,遠處那熊熊燃燒的火焰映紅了天幕,勾勒出搖曳的城市剪影。
三隻隊伍已經有一半的人倒下了,而依然存活的所有人早已經疲憊不堪,精神和肉體上都處於瀕臨倒下的狀態。
而這個時候,戰意勃發的就只有正中間的那匹狂狼,經受了上百道天火打擊的漠有狼居然沒有死,全身肌肉和毛髮的再生速度快得不可思議。假如你拿打火機點著他腳背上的毛,讓火沿著他的身體向上蔓延,那麼當火焰燒到頭頂的時候,被燒焦的毛髮也會在同時完全再生……當然了,如果你敢拿打火機去點他的腳,你的下場也是悽慘的。
這匹狼人的肌肉結實得像鋼鐵一樣,他的巨爪中緊緊攥著柳夢原,只聽見一聲聲肋骨崩斷的脆響,既驚心動魄又大快人心。
他高高舉起柳夢原,好像扔一枚棒球似地全力擲向那片建築廢墟,這個BOSS級的人物像個無助的孩子,在地上誇張地滾著,最後「啪」地一聲嵌進了一堆碎石里。
「耶!」現場的人歡呼起來,漠小狽把AK47對天狂射,大叫道:「哥,柳夢原這泡屎夠你這頭野狗吃飽了吧!」
狼人用四肢奔跑向柳夢原,意識到完全不是這匹狂狼的對方,在被撞上之前,柳夢原突然放出幾十隻雷火蝴蝶在身前炸裂。雖然不能傷到他,但產生的閃光彈般的效果卻讓他暫時逃離這個煉獄,當狼人把遮住眼睛的手拿開時,碎石堆上只有一個柳夢原形狀的凹槽,他居然跑掉了!
狂狼嗅著鼻子搜索的時候,一個五隊的隊員和一個七隊的隊員在一旁切切私語。
「喂,你們隊長這樣可以嗎?我聽說妖力暴走只能浪一小會,很快就會死的啊!」
「完全大丈夫的,你不知道我們隊長的妖技嗎?」
「是什麼?」
「隊長的妖技名叫『孤心戰意』,是種非常特殊的妖技,無法被歸到已知的任何一類里。效果就是,隊長可以在一分鐘後絕對不死,任何東西都毀滅不了他!」
「那一分鐘之後怎麼辦?就死了?」
「不啊,只要在這一分鐘裡咬死一個人,就可以再持續一分鐘……可以說,隊長是越戰越狂的!」
「我了個C,這逆天啊!」
「要不然他怎麼會爬到隊長的位置,暴走起來的隊長,只要是活的東西,連神都能殺給你看。」
「但是,還有個問題!」
「什麼?」
「『孤心戰意』雖然狂,但暴走是個不可逆的過程,對吧!他最後還是得死。」
「是的,必死!」
「那怎麼辦啊?一次性妖技?」
「等隊長死了,下面就是副隊長的工作了,有副隊長的妖技在,『孤心戰意』是可以無限使用的。」
「難道你們副隊長的妖技是起死回生不成,這簡直是BUG啊!」
「不是起死回生,不過也差不多了!副隊長的妖技名叫『孤冢戰魂』,副隊長可以把死人吞到肚子裡,不是普通的吞噬哦,然後找一個女人來FUCK,這個女人就懷孕啦。」
「哦,我其實也有這個能力的。」
「不一樣!這個懷孕的女人會被副隊長吞下的死人原原本本地生下來,一切記憶都存在,比克隆還牛『逼,那根本就是原來的人。不過呢,這個女人會懷孕一年,而且她會被體內的胎兒吸收掉全部的生命力,最後這個胎兒破體而出的時候,女人也就死了。」
「好慘啊。」
「組織需要他們的戰鬥力,所以才容許他們存在。一年懷孕,一年長成,也就是說,隊長的妖技使用期限是兩年一次。」
「難怪他之前一直不用,一直等姓柳的出來才發動呢。」
「是啊,你才發現。」
「哎,那豈不是弟弟一直做哥哥的爹嗎?」
「從倫理上來說,是的!」
「我總結一下,你們隊長的能力是『向死而生』,你們副隊長的能力是『起死回生』,兩劍合璧,真尼瑪逆天啊!」
「哈,我們隊裡管隊長的能力叫『延時王』,副隊長的能力叫『一炮當爹』!」
「哈哈!」
「哈……」
這個七隊的臨時解說員突然被一隻巨手抓到空中,五隊的隊員仰頭一看,他被狼人抓了過去,瘋狂地啃噬他的脖子,頓時在頭頂上下了一場血雨,然後剛才一起聊天的人的屍體被丟在旁邊,嚇得他抽搐過去。
狼人的嘴上和胸前掛著血,轉過身繼續戰鬥了……似乎是一分鐘的時間到了,他居然用自己的隊員來續命!現場的所有人嚇得立即後退一步。
實際上進入七隊的人全部都是杯具,他們沒有什麼厲害的戰鬥技巧,只不過是從城級提升上來的普通隊員,突然間給高工資高待遇,而且隊裡的紀律還是一盤散沙,平時的生活悠閒得不得了。
但他們存在於七隊的真正使命,是用自己的命供漠有狼去戰鬥,這個真相只有在七隊呆得太久的老油條們才知道,每每隊長發動妖技的時候,這些人早就躲了起來,讓那些菜鳥傻乎乎地站在旁邊看戲,然後……被隊長咬死!
「戴雪,你往後站一點。」看見剛才發生的一幕,言斬蝶說。
「隊長,你也小心啊。」戴雪心有餘悸地看看那邊地上的屍體,心想這具被咬過的屍體會變異嗎?
「我沒事的!」言斬蝶說,「我有很貴的保險!」
「隊長,你叫我說什麼好!」
搜尋著柳夢原氣味的狼人突然一躍而起,跳到了旁邊的高樓上,那碩大的身軀在上面快速攀登著,踩得碎石直往下掉。
突然他鑽進了一個房間裡,不知道裡面發生了什麼,只是聽見連續傳來柱子被撞斷的聲音,看見雷火在其中閃爍,然後一個渺小的人被扔了出來,很慘得撞到對面的樓房上,然後像殞石一樣摔到地上。
眾人一看,居然是柳夢原,被打得這麼慘,簡直快認不出他了。
「快,踩幾腳!」不知道是誰喊了一聲,大家楞了一下,然後一起衝過去,對著像乞丐一樣的柳夢原狂踩。
柳夢原畢竟不是凡物,他抬起眼睛惡狠狠地看著眾人,那雙目中幾乎要噴出血來了,懾得所有人都後脊一涼。
「拽什麼拽!」有個七隊的抄起垃圾筒對他腦袋砸過去,然後大家又是一通狂踩。
戴雪苦笑一聲:「我好同情他啊。」
「我也是!」言斬蝶抬頭看看,那隻狼人正攀在大樓上面,四肢弓起,腦袋衝下,像一隻蓄勢待發的箭,便連忙沖那些蹭便宜的組員喊,「快散開!」
眾人一鬨而散,似乎柳夢原的頭髮也被人薅去了一塊當紀念品。此時的他到底有多慘呢,假如有一個吃不飽飯的篷頭圬臉的邋遢乞丐站在他旁邊,人們一定會說,這個乞丐在炫富!這是這樣的慘!
「柳夢原,老子要吃你了!」天空中的狼人發出狂暴的吼聲,像箭一樣直衝下來,已無反擊之力的他看來就要帶著他的春秋大夢在此落幕了。
(你們猜下面要發生什麼)
就在這時,一個高大的人攔腰撞開狼人,兩人扭打在一起。衝過來救柳夢原的居然是剛剛恢復的泰。
但他的力量在狼人面前是渺小的,狼人一爪就撕掉他胸前的肉,抓著他的脖頸要咬下去。這時泰突然鑽進了狼人的眼睛,然後又從眼睛裡鑽出來,但鑽出來時卻是騎在他肩上的,用雙手死命地抱著狼人的下顎。
狼人拼命地甩著背上的泰,後者的力量明顯不敵,就好像騎在一頭狂奔牛上的孩子一樣。
這時十幾隻人型蝙蝠衝過來,顯然也是來幫忙的,言斬蝶立即向那兩隻百噬巨僵下命令:「一號二號,擋住它們!」
兩隻巨僵往並肩一站,像牆一樣抵擋住了人型蝙蝠,這些渺小的生物撞在它們身上,掉在地上,然後被巨僵抬起的大腳踩成了肉泥。
突然一道影子踩著巨僵的頭跳進戰場中,來的是人艾霜,她一刀劃在狼人的胸前,同時發動「痛覺筵席」,讓小小的傷口變得比同時生下五胞胎還難以承受。
劇痛刺激了狼人的神經,他發出震耳欲聾的吼叫,一下子甩開背上的泰,然後揮出長長的臂,把艾霜打飛了過去。
只見他抬起爪子,把胸口被劃傷的地方整片肉撕了下來,連同神經一起帶走,痛楚的作用也一併消失……第一次看見有人用這種瘋狂的辦法止疼,摔在牆上的艾霜驚得不知所已。
這時戴雪拔出手槍,瞄準艾霜,槍里的大口徑達姆彈一槍就可以打爆她的頭,但當她舉起手槍的同時,漠小狽突然把AK47對著她:「女人,不要插手!」
言斬蝶看看漠小狽,用手擋下戴雪的手槍,搖頭說:「他們兄弟兩年爆發一起,爆發的時候是誰也擋不住的,你就安心地看好戲吧。」
「好吧,隊長!」
那個狼人把腳一跺,發出一聲驚天動地的狂吼:「來得正好,讓老子吃個盡興!哈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