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形驚險,余青生出急智,鬆開了抵住膝蓋的手,順著一側往下落去,倒在地上,避開了上掌下膝的夾擊,甫一落地沒作多想,便當即滾開,果然,四爺的一隻腳悍然踩下,原地頓時轟隆一聲,踩出了一個小坑。
「小泥鰍,哪裡走!」
四爺眼見余青滾了開去,便順勢往前一步,氣沉丹田,渾身衣裳飄舞,真氣鼓鼓,另一腳裹挾大力踢向余青。
情急之中,余青交叉手臂以作格擋。
「砰!」
裹挾真氣的腳擊將余青擊飛出去,四爺施展輕功,凌越而起,欺身跟上,不依不饒地再次出掌,磅礴真氣形成掌風,颳得余青臉皮動盪不已。
「老混蛋!看暗器!」
半空之中,倒飛而去的余青忽地伸手入懷,一折身掏出數物往追襲而來的四爺擲去,短短的距離,破空聲銳利,力道不小。
「小混蛋!看你還有什麼花樣!」四爺當即回罵,未看清飛襲而來的是何種暗器,但想到方才余青手碎瓷的模樣,多年的經驗告訴他,此種暗器必然有毒,於是在半空之中使出千斤頂,硬生生砸落下來,避開了那些暗器。
果然,暗器落地之聲極為清脆,是瓷器破碎聲音。
空中轉氣,饒是四爺也不禁要換氣一方,趁此機會,他冷笑一聲,說道:「雕蟲小技,也敢班門弄斧?」剛一說完,他猛然感到一陣潮濕迎面而來,眼前閃過一道笑臉,那名小子竟然趁著他換氣的空檔,貼近了他的身前三米。
笑意盈盈,尤為討厭。此等行為,便是挑釁。
四爺心頭大怒,就要鼓動真氣給這位送上門的小子一掌,卻發現渾身無力,不但提不起真氣,就連身體的力氣也在一點一點的消失。
片刻不到,他已經軟倒在地上了,猶如先前的張先生一般。
饒是他年老成精,遇到這種情況,也不由得心驚,臉上冷汗不止,在看那個小子的時候,發現其手中持著一精美的瓷,頓時大悟,他這是著了別人的道了。
余青踏著緩慢地步子走近,氣定神閒地俯視著倒地的老者。
對方的最強戰力已經倒下,剩餘的打手都不過嘍囉,不值一曬,他在思考怎麼處置這批過來找他麻煩的人。
四爺沉默數秒,說道:「成王敗寇,我心服口服,只是有一件事情我實在不明白,你能替我解惑嗎?」
余青收起心思,回道:「你說說看是什麼事情。」
四爺說道:「方才我哪怕是在換氣,但對周圍的感應並未減弱絲毫,你是怎麼瞬間出現在我的身旁,我又沒有絲毫的察覺?」
余青哈哈一笑:「天下武功,唯快不破。」
先前,余青落地一瞬間看到四爺衣裳內縮,便知道是在換氣,把握時機發動了「異能」,身化殘影片刻就踩在了四爺的對面,而後掏出悲酥清瓷,將口往四爺處一甩,奠定大局。
余青一腳將四爺踩入土中半寸,塵土瀰漫,對著正和旺財玩著抓迷藏的高深大叫道:「高深!你看看這是什麼!」說著,抬腳將腳下的四爺踢出,這是報剛才的一腳之仇。
高深追著那隻奶貓躍出一輛車外,聽到那句叫著他名字的話,微微一愣,隨後一道黑影從遠處砸到他的面前,心中一驚,跳了開去。
黑影咳嗽兩聲,高深定睛一看,心頭頓時一震,趕忙走了過去將黑影扶起,說道:「四爺!你……」他實在不知道說些什麼,心目中強悍無比,足以橫掃一切的四爺就這樣敗了。
那個叫余青的人,到底有多大的本事?
四爺見到後輩的神情,一臉蕭索。
高深左右打量,卻發現周圍已經被余青的人給圍住了,走投無路。
一時間,心中不免悲涼。
高家帶來的打手在余青的插手之下,被平安安保的退伍軍人們拿下,一同扣了起來。余青將張羅布和孫立三兄弟找了個地方平放好,又嘉許了一番平安的人員,這才帶著來到高深的面前,靜靜地看著這位來自京城的大少爺。
「你想要怎麼樣?」高大少爺強壓心中的驚慌,這種情形他還真是頭一回遇見。
余青說道:「本來打算邕城一事之後,你我就算了了,為什麼還有招惹不停?」
高深沒有說話,四爺倒是說話了:「你以為身懷重寶,就可以獨善其身嗎?」
余青皺眉問道:「我身懷重寶?什麼東西。」
四爺還想說什麼,但是周遭卻響起了警笛聲,再外些的地方,七八輛警車停下,刷刷刷的下來好些個全副武裝的武警,防盾、電棒、槍械。
一個平安安保的人走過來低語道:「余總!警察來了,咱們怎麼做。」
「不要有任何動作,全力配合。」
余青臉色並沒有變化,他早就預料到這種情形,畢竟幾十個人開車衝進駕校,只要不是又瞎又聾的,肯定會報警。
武警們洶湧而來,呼喝著命令所有人抱頭下蹲,平安安保的人沒有絲毫反抗,全都照做了。
余青同樣高舉著雙手。
武警將所有人一同推上警車,余青和高深在同一輛,高深進過一次局子,反倒是沒有緊張地意味。
警車帶著所有人走了,快得有些讓人接受不了,原地頓時空蕩起來,只留下七零八落的摩托車和四輛外表坑坑窪窪的轎車,還有兩名保護現場的警察,四名駕校的保安跟在警察的身後面面相覷。
一名警察打開了轎車後備箱,驚道:「ish公司!是我們那裡的公司嗎?」
另一名警察趕緊走過去打量,那是一個大紙箱,伸手將紙箱打開,兩名人民公僕頓時瞪大了眼睛,只見諾大的紙箱之中整整齊齊地擺放著一疊疊的人民幣,怕是不下數百萬元。
「快!快去看看其他的車箱!」
一個不起眼的角落裡,旺財從陰影之中走出了,緩緩地吐了一口氣。
就像之前在邕城大廈一樣,這是余青給自己找的後路,畢竟這就像打仗一樣,必須師出有名才行,現在只要一口咬定事這群外鄉人搶劫了ish的財物,他們是為了追回財物的就行了。
旺財幾個縱躍,消失在駕校之中。
……
李江李粒兩姐弟、小女朋友黃倩文,以及黃倩文父親,還有其三名手下在一名警官面前吵得不可開交,當然主要的戰鬥力,一邊是李粒、一邊是金邊眼鏡的秘書,兩人都很擅長這種口角上的決鬥。
經過一番了解,或者說是聽這兩撥人的吵鬧,那名警察也知道了情況,這根本就是一名嫌貧愛富的父親阻止人家小年輕人相愛的。
同樣二十七八還沒有找到女朋友的警官一時之間有些同仇敵愾的感覺,他拍了拍桌子,阻止了兩個人的繼續爭吵,說道:「好了好了,別吵了。」
等到沒了聲音之後,他苦口婆心地說道:「你說說你們,這有什麼好吵的?現在是什麼年代?二十一世紀了,提倡自由戀愛,自由選擇。」
他轉向黃父,「我說的是不是?再說了,現在的年輕人啊!你也管不住的,就不要做什麼棒打鴛鴦的事情了,適不適合這種事情,得相處之後才知道,不是一言兩語就能鑿定的。」
李江這邊三人瘋狂點頭,一臉認同之意,讓警官很是受用,只是黃父這邊,沉著臉,沒說好也沒說不好。
最後,他一擺手,說道:「好了好了!別在這裡鬧了,浪費警力物力,你們這是家事,就好好商量著來吧!」
剛一說完,就接到了一個電話,頓時臉色就沉了下來,警官站起來,說道:「你們應該知道怎麼出去,我還有事情,就先走了。」
一邊走一邊嘀咕:「這次怎麼這麼多人,還讓不讓人下班了?看來今天又要加班了。」
七個人分成兩撥,一前一後往外走去,李粒三人走在前頭,黃父帶著手下跟在後面,走到警局門口的時候,兩撥人並肩站在左右,黃父忽然對黃倩文說道:「你真的看好了?」
黃倩文先是愣了一下,隨後明白過來,挽著李江的手臂,重重地點頭。
李江說道:「黃叔叔,我現在或許不能像你這樣給黃倩文最好的生活,但是我會努力的。」
黃父哼道:「空頭大話,是人都會說的,賺錢這麼容易,就不會有這麼多人對金錢趨之若鶩了。你的學歷、經歷,甚至於最近和別人合夥開公司我都知道,可是我不看好你,你這輩子可以小富,如果是想要借著我女兒往上爬,我告訴你,沒有這麼便宜的事情。」
「爸!」黃倩文聽了這種話,不太高興了。
李粒也聽不慣,站出來說:「黃先生,我想問你一句話。」
黃父說道:「你說。」
「一個人倖幸苦苦賺錢是為了什麼?」
黃父眉頭一皺,深思了一會,說道:「你想說什麼可以直說,不用玩這種曲折建言的道路。」
李粒呵呵笑了一下,隨後說道:「我覺得吧!錢在這個世界上只是一種符號而已,為什麼人們會追求更多的錢?因為我們需要的是這種符號所能帶來的物質和自由選擇的權利。物質方面就算走到頂端其實也就那樣,吃不過三餐,住不過一床,真正重要的是自由選擇的權利。」
「我們竭盡全力去賺取金錢,就是為了將這種自由選擇的權利放大。」
「在奢侈品店不看價錢買飾品,這也是自由選擇的權利,為什麼很多人會為了喜歡的東西一擲千金?這無關於物質層面的,更多的是精神層面的,有些人是為了虛榮的自我滿足,但總得來說,難道不是因為這是一種「我選擇了我喜歡的東西」所帶來的強烈滿足感?這應該是人生之中最幸福的時刻了。」
「你難道不想讓你的女兒感受到幸福嗎?」
黃父眉眼微凝,輕笑不已:「你說的不錯,我的確想讓自己的女兒能擁有自由選擇的權利,我們老一輩人努力向上,就是希望自己的兒女有朝一日能肩挑春風桃李,往草長鶯飛處肆意放縱。」
「可是心裡不得勁啊!」黃父指著李江,說道:「就這麼一個貨色,簡直比豬好不到哪裡去的貨色,之前還要和我的女兒分手的蠢不拉幾的東西,說要給我女兒幸福,憑什麼他說了我就信?他說能行就能行?」
李江被罵了,反而覺得高興。
丈母娘看女婿是越看越歡喜,可老丈人呢,向來是反著的。
他鄭重說道:「說不如行,行不如實,今日你說出口的話,便是我終身至死達到的目標。」說著話,李江看向了黃倩文,這句話的後半句便是對她所說。
黃倩文笑了,月牙的眼眸里閃著光,就像是看到了最喜歡的蛋糕。
她說你要愛我寵我。
他說有沒有具體的。
她嘟嘴說就是要愛我寵我啦。
他點頭說好,然後呢。
她笑了,說著就夠了啊!
這對小情侶周身仿佛散發出一陣子膩歪的氣息,李粒站得太近,影響頗大,渾身雞皮疙瘩驟起。
黃父深吸一口氣,緩緩吐出,不知道呢喃著什麼,只有耳聰目明的貼身保鏢依稀聽到一些,該死的臭小子,拐騙我女兒之類的話,兩人對視一眼,都透著明白勁,卻沒有多說。
警笛聲由遠至近,七八輛大型警車停在了門口,先是兩名全副武裝的武警打開車門,而後陸陸續續地被壓下許多人,動靜頗大,吸引了警局門口七人的注意力,這幾個人都猛然瞪大了眼睛,滿臉的不可思議。
李江李粒還有黃倩文看見了跳下警車的余青,黃父瞧見了之後被扶下車的高深還有四爺。
余青經過他們時,李粒想湊上來,卻被武警攔了下來,只得追問道:「怎麼了?」
余青笑了笑,說道:「沒事,和後面那個老頭打了一架。」
黃父聽到了這一句話,驚訝的神色更重,看著面前這名和李粒對話的年輕人,忽然發現這人似乎在哪裡見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