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算天應?
聽著神乎其神的,只是象棋中,有這麼一種法門嗎?
幾人滿頭霧水。筆神閣 www.bishenge。com
馬景順曾擔任松山棋社前副社長,不說對象棋之法了如指掌,隨手拈來,但起碼也對各種走法有所了解。
神算天應,什麼玩意兒?!
微微琢磨一陣之後,馬景順就道:「我看這神算天應法,是你自行捏造出來的吧?老夫鑽研棋道幾十載,都未曾聽聞,再者,於你這個年齡來講。」
「這棋法,恐怕得『驚為天人』啊!」
說到最後,他更是毫不顧忌形象的大笑。
一番話,滿是反諷意味,無外乎,你這小子不過三十左右,就算僥倖自創棋法,又如何能在他這種象棋大師面前派上用場?簡直要笑掉人的大牙。
田姓老者張了張嘴,最終只是一嘆。
是啊!
古往今來多少棋道大師,又有多少自創棋法而聞名的人?
寥寥無幾。
而那些人幾乎全都是在棋道上沉浸了幾十載的存在,乃是真正的棋道大師,身邊的帝世天雖然不錯,但這幾趟走下來一看,幾乎跟他們沒什麼差別。
說白了,就是半吊子一個,略懂而已。
唉!
賭局以定,這個時候勸說,也是白瞎,只希望馬景順不要太過分,不然今天這小子,恐怕難下台了。
相聚至此的人,心中所想大致相同。
畢竟從最開始那刻,他們都沒想過帝世天會勝過馬景順。
「落我瞧瞧?」
這時,見帝世天捏子不語,馬景順忍不住出聲催促起來,神色之玩味,好似已經料到了帝世天下一步必定會鬧笑話。
「這第一式,名渡江!」
帝世天笑了笑,其後手中的車,直達馬景順陣營。
「雷聲大,雨點小?」
馬景順忍不住冷笑,以他的經驗,自然一眼就能看出帝世天這一步完全是無用之舉,對他造不成半點影響。
「呵!」
「有人,棋風詭異,也有人,棋風凌厲,殺伐果斷,老夫看你嘛,莽夫一介,此生註定在棋道上沒什麼成就。」
一番話落下,他快速做出應對。
而就在他棋子落下的同時,就見帝世天輕輕抬了下手。
惜字如金,卻意味明顯。
「再仔細看看,拿捏穩了否?」
「就算看穿了又如何?你這個車,過來就等同於是送……」
後面一個死字還來不及說出口,馬景順腦中猛然一炸,不對!這一步,與其他棋子相連起來竟形成了困龍陣!
也就是說,現在他這邊,連半顆子也別想跑出去。
一動,則會招來殺身以禍!
咔!
他五指一捏,難以置信道:「你這個小子怎麼可能?!」
帝世天笑而不語,再次落下一子。
這……
隨著這一步落下,方才沒看明白的人,也終於知道為何馬景順會一改先前的輕鬆樣了,這尼瑪太唬人了。
黑子一方明明處於弱勢,可現下,竟將紅方給壓死了,不僅如此,在帝世天的兩步棋變動之下,局中任何一個黑子的所落之處,無一不是呈針對之勢。
「嘶!」
田姓老者幾人皆是瞪目咋舌,滿臉的難以置信,這轉變實在太迅速了,誰能想到帝世天的棋術會詭異到這種程度。
僅兩步之舉,直接扭轉乾坤!
馬景順瞪著滿是血絲的雙目,臉色更是前所未有的難看,至今再觀棋局,他才清楚何為神算天應之法!
帝世天先前的魯莽棋風,分明就是為了引導他入計,而現下這種情況,無論他走那一步,都在帝世天的預料之中,藏不得,無法藏,不管他用什麼棋法,帝世天那邊的陣型,都足以輕鬆應對並給予打擊。
神算天應,半點不誇大!
而見他半晌不動,帝世天才笑著提醒道:「該你了。」
馬景順:……
這位看了看帝世天,又看了看棋局,愣是一個字也說不出來,因為過於緊張和焦急,更是流了滿頭的汗。
帝世天看了下時間,再次催促,「是你主動認輸,還是我殺到你無棋可出?快點給答案,我還要回家做飯。」
「催什麼?」
馬景順氣急敗壞,其後拿出手帕一遍又一遍的擦拭著額頭。
不!
絕對不能輸給這個小子!
想他馬景順,好歹也是松山城相對有面的那一撮人,如果今日在最擅長的棋道方面輸給了一個不過三十的毛頭小子,傳出去,今後他還怎麼立足?
故此,
在內心一番爭鬥之後,他直接選擇同帝世天以子換子,爭取到後面,看能不能謀取一線翻盤的機會。
「太極端了。」
帝世天微微搖頭,雖從始至終氣勢收斂,但每步子落下,必定給周圍的人一種心驚肉跳的悸動感覺。
平平淡淡。
卻,招招必殺。
在局勢越發不利的情況下,馬景順雙手都忍不住微微顫抖了起來,他看了看田姓老者等,才忍住怒火對帝世天說道:「小子,你還有成長的空間,別把路走死了!」
言外之意。
他馬景順,要人脈有人脈,要權勢有權勢。
今日,只要你帝世天故意輸他一把,那麼以他在棋道這方面的威望,往後定然能將身為小白的你推上巔峰。
若不然,就等著好看吧!
帝世天笑了笑,眸中寒光微起。
俗話說,淺水難藏真龍,可卻遮住了鼠目寸光者的眼。
威脅他?
這大世億萬眾生,管你是誰,一律不慣著!
所以當下又是往前推出一子,「這第二式,名得勢不饒人,剛根據你給的靈感而起,挺適合此情此景。」
「你!」
馬景順胸腔起伏不斷,實在被氣的不輕。
但,帝世天如此不識好歹,沒給他留半點台階下,也只能先硬著頭皮上,中途罷場豈不是更加丟人。
然,帝世天下面的棋風越發兇猛,有了一鼓作氣直接殺到他片甲不留的勢頭,無論他怎麼掙扎,也只能眼睜睜看著棋子越來越少,最後成為光杆司令。
這……
看著面前僅剩的,上下難逃的帥,馬景順徹底傻眼了。
多少年了?
縱使當年碰到的棋道才絕之輩,也會顧忌面子留三分手。
何曾,被人殺到如此狼狽過?
就在他難以接受之時,帝世天十分悠閒的碾起棋盤上未曾動過一步的將,其後突然摁在了帥子上。
咔!
動作不大,卻剎那間,令帥棋從中間崩碎。
反觀將棋,連一絲痕跡都沒有留下,不過,帝世天還是接過姬甜遞來的手巾擦了擦手,又對馬景順詢問道:「馬老,馬大師是吧,是不是該履行賭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