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湖區派出所審訊室中,謝然喝了口茶水,提了提神,抬手用力地在桌子上啪了一巴掌,響聲震耳。
「老實交待,你和錢海龍到底有沒有參與這三年以來的黑社會火拼?」
岩桐一臉譏笑地看著謝然,道:「沒有。」
「沒有?你真當我們沒有掌控證據?」謝然冷哼一聲,抬手拿起遙控器點了一下。
懸掛在審訊室上空的幻燈機亮了幾下,接著一張照片出現在潔白的牆壁上。
「三年前,樂吧迪廳的老闆還有一名保安,胸骨被人用鈍物擊碎,經過匹配,擊碎胸骨的鈍物和你帶鐵套的拳頭,大小一致。下面這一張,是兩年半前,帝豪中心被害人的照片,胸骨被擊碎,肋骨斷了七根,腿骨骨折,根據匹配,受傷部位形狀大小跟你的拳頭一致。還有下面這幾張……」
不等謝然說完,岩桐嗤笑一聲,「我說謝警官,你說的這些應該都是猜測吧?他們的死,跟我有什麼關係?」
「好,既然你說沒關係,那你就解釋一下,昨天晚上和那幾個人潛進美女公寓做什麼?」謝然緊盯著岩桐的眼睛問道。
「替人出氣。」岩桐說道。
「誰?」
「刁隕!」岩桐將所有事都推到了刁隕身上,錢海龍他是不會供出來的,自己能否出去,還得全靠錢海龍呢。
「你拿這些假話糊弄誰呢?你真當我不知道你的身份?」
「我是海龍集團的員工,除了這個,沒別的身份。」岩桐咬死道。
「哼,地下世界有名的鷹王,是你沒錯吧?」謝然淡淡道。
聽到謝然的話,岩桐臉色不由地變了變,他怎麼也沒想到,眼前這個二十來歲的警察,居然知道自己在地下世界的稱呼。
「不用想了,我知道的還多著呢。那個刁隕,在地下世界叫刁狼對不對?另外,我還可以告訴你,我早就通知錢海龍前來認人了,不過據交警那邊的回覆,錢海在早上就開著一輛賓利去石城了。」謝然說道。
「什麼?不可能。」岩桐不相信錢海龍會不顧自己而逃。
「信不信由你,你現在可以拒不交待,等著被人撈出去,不過我想,如果陳天和霍九門知道你出去了,到那個時候,估計你的好日子也就到頭了。」謝然威逼道。
「你,你就是威脅,恐嚇……」岩桐臉色越發難看起來,謝然的話沒錯,一旦自己出了警局,肯定會被陳天和霍九門找上門,陳天的實力,他見識過,猛,猛得不像人,他可沒把握在陳天手下逃命。
謝然見自己的威脅見效,立即趁熱打鐵道:「現在你要坦白交待了,在警局裡我保你無事。」
岩桐思索一陣,道:「好,我交待……」
一聽這句,謝然心裡鬆了口氣。
接下來的審訊變得簡單起來,通過問答方式,謝然已經完然明白事情前後,甚至連三年前的多起黑社會衝突事件和起因和經過也都弄清楚了,主謀錢海龍所作所為也都記錄了下來。
當這一消息匯報給所長鄭為民後,還在家裡洗漱的鄭為民用毛巾抹了把嘴就趕到了派出所。
鄭為民是蘇杭人,四十來歲,有點謝頂,身體也發福不少,但行事作風素來較好,在蘇杭的公安系統里算是比較不錯的一名所長。
看著遞到手頭上的審訊記錄文件,鄭為民的臉上越發地泛起燦爛笑容。
「好,好,好!」一連三個好字喊出口,鄭為民難以壓制心中的興奮和喜悅,大手在辦公桌上狠狠地拍了兩下。
「謝隊真是厲害啊!不出手則已,一出手就破獲了三年以前西湖區發生的諸多無頭大案,還有近段時間的幾起殺人強尖案,實在是厲害!」鄭為民誇讚道。
聽著領導的表揚,謝然感覺臉頰有些發燙,「誤打誤撞。」
「謝隊太謙虛,光憑謝隊能深夜出警就是西湖區派出所全體幹警們的楷模,更別說還破了大案。」鄭為民放下文件,笑道:「謝隊你剛來西湖區可能不熟悉,這一帶黑社會團伙十分猖獗,我們幾次出警都沒有抓到犯罪份子骨幹,尤其是前段時間出現的幾起殺人強尖案,犯罪份子的手段極其殘忍,性質極其惡劣,社會負面影響極大,私下裡人們更是對西湖區的幹警們頗有微辭,導致咱們派出所幹警們又急又無奈,工作也受到了影響,謝隊這次可是立了大功啊,不但拔除了長年盤踞在西湖區的黑社會骨幹分子岩桐等人,還把近期流躥殺人強尖作案的元兇刁隕緝捕歸案,帶動了幹警們的積極性,這一次我親自去市公安局給謝隊請功!」
「這個,我看不必了吧……」謝然感覺受之有愧,抓這幫人自己沒出一分力氣,反而還連累陳天受了傷。
「怎麼能不必呢?這件事就這麼定了,謝隊昨晚沒有受傷吧?」鄭為民關心地問道。
「呃,沒有!」謝然臉色有些尷尬。
鄭為民深吸一口氣,道:「謝隊不愧是省城高級警校的畢業生啊,厲害。這幫犯罪份子的功夫可都不一般,去年,咱們的幾名幹警圍堵岩桐的同夥,結果全部身受重傷,沒想到謝隊孤身一人就把這幫犯罪份子一網擒,真是厲害!」
「啊?」謝然吃了一驚。
「怎麼了?」
「沒,沒什麼,呵呵。」謝然心裡那個窘。
「謝隊,你也忙了一夜上了,還有什麼事沒辦完的交給我吧,你回去好好休息!」鄭為民說道。
「呃,好。」謝然說完,轉身出了所長辦公室。
鄭為民坐在寬大的真皮轉椅上,拿起審訊筆錄又看了一遍,不由地嘖了嘖舌頭,摸了摸下巴,嘀咕道:「這個謝然真是好命,剛到蘇杭西湖區來鍍金,就破了一個系列大案,估摸著肯定是她身後的背景暗裡出了力,否則她一個能打得過六個會功夫的壯漢子?」
琢磨了一會兒,鄭為民起身放下文件,拿過電話,給市公安局去電,除了報告幾場大案告破的喜訊外,他還打算從市領導那裡探探謝然的背景,能夠一夜之間破此大案,後台背景肯定不簡單。
倘若能探聽到絲毫,自己一定要抓住這個機會,說不定還有能機會進市局的可能。
*** ***
美女公寓內,氣呼呼的寧小小坐在前台,滿臉不憤地盯著占自己便宜的陳天,仿佛要將其吃了一般。
陳天悠哉悠哉的坐在打掃乾淨院子裡,泡了壺好茶,喝的有滋有味。
霍九門陪著嘟嘟在旁邊有石頭上,玩著鬥獸棋,凌雪和龍芸在旁邊觀戰。儘管凌雪和霍九門都受傷不輕,但對二人而言,雖不比陳天那變態妖孽的恢復能力,不過也用不了幾天,二人就完全能夠恢復過來,有傷在身也不影響適當的活動。
就在這個時候,旅館門外響起了汽車剎車的聲音。
嘟嘟立即豎起耳朵,扭頭朝門口看了眼,道:「姐,外面有車……」
「我知道,你個小財迷,有車就得是來這租房啊?」寧小小沒好氣地白了一眼。
話音未落,一個平頭男子推開旅館門走了進來。
所有人的目光立即都集中在了那男子身上,平頭男子頓時感覺到一陣壓力。
「先生,請問您……」寧小小模仿起她去酒店時的服務員的問話。
「小小,是我的人,讓他進來吧。」龍芸見來人是自己的司機兼保鏢田易,出聲說道。
「哦!」寧小小應了聲,讓開了路。
田易快步走到龍芸身邊,先是朝龍芸恭敬喊了一聲:「大。」
接著,田易扭頭朝玩鬥獸棋的霍九門喊道:「霍爺!」
「嗯!」霍九門應了聲,頭也沒抬道:「旁邊還有一位天爺。」
田易愣了一下就反應過來,他立即轉身,正要喊「天爺」時,陳天卻搶先出口道:「天爺?我擦,老霍,你不覺得這個稱呼有點扯淡麼?兄弟,別聽這貨的,喊我陳天就行。」
「天哥!」田易雖不知道陳天是哪位尊神,但深諳地下之道的他,怎能直喊真名?
「田易,有什麼事在這說吧,這裡都沒外人。」龍芸說著,朝田易輕輕頷首。
陳天哪裡看不出龍芸話里的意思,不非是想拉自己進龍家的陣營,他笑了笑道:「沒事,要是有什麼不方便,咱避諱就是。」
「不用。」龍芸抿嘴笑道。
「大,錢海龍跑了,他帶人傳過話來說,石城大佬會派高手親自來蘇杭。」田易說道。
前面一段話,龍芸聽完有些欣喜,但後面話卻令她有些惆悵。
「錢海龍那孫子跑了?md……」霍九門一聽,當即罵出了聲。
「你看你,把棋都弄亂了!」嘟嘟撅著小嘴不滿道。
「呵呵,咱們重新來。」霍九門低頭關注起了鬥獸棋。
「哼,我都快贏了,肯定是你輸不起了,故意的!」嘟嘟不依不饒道。
「……」霍九門無奈地翻了個白眼。
龍芸看了一臉輕鬆的陳天,秀眉皺了皺,不知道他還有什麼底牌沒亮出來,聽聞半步化境的高手前來也絲毫不慌。
「行了,我知道了,讓你拿的香盒,帶來了嗎?」龍芸朝田易說道。
聽到這句話,田易愣了,什麼香盒?
龍芸偷偷朝他使了個眼色,田易一副恍然覺醒般,道:「帶來了,忘在車上了,我這就去拿。」
「算了,我和你去吧!」龍芸說著和田易邁步出了旅館。
來到了旅館門外,龍芸用眼角瞄了瞄,見沒人跟來,她急忙問道:「讓你散出去的消息,散了嗎?」
「散出去了,估計現在整個江南都傳遍了。」田易回道。
「嗯,那就好,行了,把車上的香盒拿給我吧。」龍芸長舒一口氣。
田易急忙將車上的香盒拿出來遞給龍芸,「大,咱們下一步怎麼走?」
「錢海龍走的太急,肯定沒有完全通知到手下,你馬上組織人手,現在就動手,把錢海龍在蘇杭的所有場子都接了,我不想夜長夢多。」龍芸說話間,殺伐之色越發變得凌厲起來。
「大,錢海龍捧起的幾個大混子怎麼辦?」
「手腳乾淨點,一個不留!」
「是!」田易應了一聲,轉身打開車門坐進去駕開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