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甜甜是吧?麻煩快點,我兄弟流了很多血!」陳天大步流星地走在甜甜的身後,還不斷催促杜甜甜走快些。
在前邊美滋滋地點著美元的甜甜馬上嬌嗔一聲,此刻嗲聲嗲氣說出來的話比她的名字還甜:「大人,放心,在我們河穀神醫館,只要人還有一絲氣息吊著,就能被救活!」
「你的意思是,只要沒斷氣就能救得活?」旁邊的馬麗麗不由得詫異地問道。
聽到馬麗麗這麼一問,甜甜「噗」地一拍胸口就吹噓起來:「不是我說大話,要知道這裡可是河穀神醫館喲,我們這裡的神醫刀宜快可是紅山瓦底第一神醫,有著回春妙手,內科、外科、手術等無不精通,誰人不知喲!你們敢說你們來這,不是沖他的名氣來的嗎?」
陳天原本想回一句「還真不是」,但是還是挺識趣地說道:「甜甜,既然這樣,那你就快些把我帶到神醫刀宜快前邊吧,要知道我兄弟還正疼著呢!」
「這不就到了嗎,大人?」甜甜肥胖的手指一戳,陳天和馬麗麗立刻看到一間陰暗的房間,隱隱的還有難聞的草藥味道傳出來,顯得十分弔詭。
看到陳天和馬麗麗遲疑的模樣,甜甜笑道:「嘿,你們剛才不是還一直在催促嗎,怎麼現在卻又不想進去呢?別猶豫啊,看,你的兄弟的胳膊上的鮮血已經染紅了紗布啦!」
陳天在甜甜的提示下,瞪圓了眼睛朝郭努的胳膊望去,只見郭努的胳膊上纏著的紗布已經蘸滿了鮮血,幾乎就要滴落下來,而郭努也是臉色蒼白,唇無血色,看上去奄奄一息了。
看到郭努這樣子的場景,陳天怎麼能不心急如焚,一咬牙「噌」、「噌」、「噌」就走進了房間裡,可那股草藥味變得更加濃烈,陳天不禁皺起了鼻子,可就在這個時候,陰暗的房間裡頭忽然幽幽地響起了一陣殘老的聲音:「你們碰到了什麼問題啊?」
陳天循聲抬眼一望,只見在房間的一個角落裡赫然出現了兩盞翠綠色的鬼火,不由得心頭一凜,下意識地退後了一步。
這一步的後撤,正好撞到了在後頭進來的馬麗麗的腦袋,馬麗麗不禁「啊」地叫出聲來,一邊捂著腦袋一邊繞過陳天,但是當她看到房間角落裡邊的那兩盞鬼火的時候,又發出第二聲「啊」,但是這第二聲明顯比第一聲誇張得多。
「喂喂喂,」甜甜在外邊不爽地嚷嚷道,「你們怎麼大驚小叫的啊!」
「呃,對不起、對不起!」陳天尷尬地對甜甜說了一句,然後定了定心神,鼓起勇氣對那兩盞翠綠色的鬼火說道:「請問,是……是神醫刀宜快嗎?你好,請幫幫我的兄弟,他……」
沒想到陳天的話還沒說完,神醫刀宜快極為不耐煩地打斷道:「別給老子羅里吧嗦的,老子很忙,你只管把那個人抬過來就行了!」
「呃,這……」陳天有些懷疑地皺了皺眉頭,但是馬上想到這個是黑河谷乃至紅山瓦底最出名的神醫喲,神一般的存在都是不容置疑的,於是陳天再不作多想,「嗖」一聲把郭努往那兩盞翠綠色的鬼火前一送,客客氣氣地說了一句:「麻煩了!」
「嗯,」幽暗之中那兩盞翠綠色的鬼火忽明忽滅,「槍傷哦!」
陳天眉角一挑,驚喜地說道:「果然是神醫啊,稍微一瞄就知道了。」
那兩盞翠綠色的鬼火發出一聲極為輕蔑的「哼」字,沉吟了一下又說道:「傷者的右邊胳膊中了兩槍,一槍肌肉被貫穿,一槍打在骨頭邊上!算他走運,要不然直接打在骨頭上,骨頭怕是要斷了!」
一聽到神醫刀宜快這話,陳天不由得緊張起來,急忙追問道:「神醫,那請快給我兄弟他醫治吧!呃,他的胳膊不會廢了吧?」
「我這不正在給他治療嗎?而且有我在,他的胳膊會保不住?明知故問!」那兩盞翠綠色的鬼火被陳天的話氣得一顫一顫的,搞得陳天尷尬無比,一時間不知道該說些什麼好。
還好甜甜收了陳天不少好處,適時出來幫腔道:「刀宜快,人家病人還在痛苦之中呢,你居然還有空鬥氣,是不是想氣死你美麗可愛的老婆啊?」
「呃,老婆你別著急啊,我這就給病人治病唄!」那兩盞原本旺盛的鬼火立刻黯淡下去,不斷賠著好話說道。
「喲,看不出這個神醫刀宜快,還是一個怕老婆的主啊!」陳天有點忍俊不禁地說道,心裡邊卻放寬了不少。
「有我刀宜快在,天下沒有什麼疑難雜症難得了我的,別說這區區的槍傷了!」說話間,那兩盞翠綠色的鬼火驟然旺盛起來,那瞬間綻放出來的精芒嚇了陳天和馬麗麗一大跳。
剎那間,陳天只感到手上托著的郭努身體一松,郭努整個人「嗖」一下就給那兩盞翠綠色的鬼火吸了過去,昏暗之中陳天只看到,「咻」、「咻」地乍現起兩道銀白色的刀光,還沒等陳天看清楚,郭努已經殺豬一般地嚎叫起來。
看到這一幕,陳天不由得一愣,心頭暗自驚奇地叫道:「哇!好快的兩把手術刀啊,簡直讓人看不清手術刀揮動的動作和軌跡!難道神醫『刀宜快』的名字,就是這樣子來的?」
「叫什麼喲,像個娘們一般貪生怕死,成何體統?」刀宜快十分鄙夷地厲聲訓斥著郭努,搞得郭努又是羞愧又是尷尬,只好死死地咬住馬麗麗遞給他的一截木棍,任憑爬蟲一般的黃豆汗「簌」、「簌」、「簌」地狂飆不止。
陳天看到郭努那白如牆紙的臉色,知道郭努此刻絕對痛苦不堪,不由得皺起眉頭安慰起來:「郭努,堅持住,這已經是黑河谷最好的醫生了,他絕對可以讓你以最快速度好起來的!」
郭努回了一個含糊不清的「嗯」字,眼睛卻閉得緊緊的,唯恐一睜開眼淚就「嘩哩嘩啦」地流下來。
刀宜快從鼻孔裡邊發出了一個超級鄙視的「哼!」字,手上的動作粗暴了不少,雙手上的郭努疼得直發抖,雙腳不由得蹬得直直的,但是整個人被陳天牢牢按住,只好硬著頭皮頂住。
身經百戰、閱歷無數的兵王陳天深深知道,被微型衝鋒鎗射穿的那種痛苦,因為陳天自己也經歷過:首先子彈會在正面射入點皮膚上留下一個直徑很小的創口,但彈頭在經過身體時形成的巨大力量會震傷肌肉和骨頭,然後高速度穿出人體,震波形成的出彈傷口極大!
那種連肉帶骨貫穿的痛苦簡直刻骨銘心!
望著郭努胳膊上那有一個小碗般大的傷口,陳天不禁「嘶」地倒吸口涼氣,只好繼續勸慰道:「忍忍啊郭努,很快就好啦!」
刀宜快雙手的手術刀還在快速地翻飛,簡直就像一個高超的鋼琴師在彈奏一首激情無比的樂章似的,眨眼功夫已經擴張了創口,清理了表皮和肌肉顯露出傷道,然後快速地切除掉壞死和失活組織,每一項工序都演繹得神乎其技,快如閃電!
暗室中,只見銀白色的刀光如閃電般不斷閃現,耳畔更是響起了狂風驟雨一般的刀切肉聲,仿佛這不是一個治療的現場,而是一個暴風雨降臨的黑夜!
陳天還來不及發出自己的驚嘆聲,只聽到「叮」的一聲,刀宜快已經將一枚黃橙橙的彈頭夾到了他身前的一個小碟子中。
「取出彈頭了,」刀宜快疾呼道,「馬上消毒!」
說完,刀宜快把兩把手術刀「哐當」、「哐當」地丟到小碟子中,「嗖」地從工具箱取出一包消毒粉,手一揚便「呼啦」地撒在了郭努的傷口上。
刀宜快這一道工序實在太生硬太突然,疼得郭努「嗚哇」一聲瞪爆了雙眼,身體也劇烈地掙紮起來,陳天頓時感到自己的雙手就快按不住郭努了,自己也緊張地滿頭大汗。
甜甜把這一切看在眼裡,立刻在身後笑著說道:「要知道神醫也是為這位病人著想啊,如果清創後不徹底消毒,那就會造成感染,到時候會患上傷寒或者破傷風,那就會死的喲!」
聽到甜甜這句,刀宜快不滿地說道:「老婆你說這麼多幹什麼,他們懂個屁!」
說完,刀宜快從身旁的工具箱「嗖」地掏出一根帶線的銀針,快速揮舞著雙手,三下五除二縫合好了傷口,還沒等陳天和馬麗麗明白髮生了什麼事,就把銀針一丟喊了一句「好了」!
甜甜馬上將不知道什麼時候握在手中的一個秒表「咔嚓」一按,然後笑著說道:「刀宜快,你還是那麼快,兩分三十四秒,不錯不錯!」
聽到這,神醫刀宜快卻嘆息道:「居然還要兩分三十四秒啊?哎,老了、老了,趕不上趟啦!」
郭努在刀宜快完成了槍傷手術之後,整個人已經虛脫了,渾身上下的衣物都被冷汗打濕了,嘴裡的那截木棍也不知道何時被硬生生咬斷了,胸口一起一伏的,但臉色舒緩了不少。看到這一幕,陳天這才鬆開了按住的手,拱手對刀宜快佩服地說道:「神醫,果然是神醫啊!」
「少逼逼,」神醫刀宜快自傲地訓斥道,「記得給手術錢!」
「呃……」慘被打臉的陳天直接無語了。
一旁的甜甜看到氣氛變得有些尷尬,馬上想要補充一些什麼,可這時候從外頭突然傳來一陣喧譁,直衝這暗室而來,似乎還帶著激烈的打砸聲、槍聲和哭喊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