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霧翻騰,煙波浩渺。
輪迴谷中,大片的叢林都籠上了一層白氣,霧蒙蒙的,樹葉上掛著冰珠。
「人呢?」
他們分明看見剛才賀潔在這裡移動,可當追進來的時候,人卻消失了。
「難道只是一道幻影?」
江羽狐疑的看著舒罪。
舒罪卻十分篤定:「她一定在的,這裡的寒氣未散,她肯定就在不遠處。」
話音落下,舒罪的眉心浮現一道玄妙的符文,頃刻間虛空顫動,似有某種道韻法則被勾勒出來。
舒罪的瞳孔中閃過一道犀利的光芒,他陡然提速,登山而上。
這裡只是輪迴谷的最外圍,並沒有多少危機,許多修士都在山間出沒。
登山而上,他們發現有修士被凍成了冰雕。
無疑,這是賀大小姐的手筆。
登臨山巔,放眼望去,山下有一個凹谷,一條小溪緩緩流淌。
「看!」
江羽指著下面,他們又看見了那一道白色的身影,在溪流的上空浮浮沉沉,周圍的一切都被冰凍了。
她看著他們,仿佛在笑。
舒罪想也不想,化作一道流光便飛了過去。
但賀大小姐身形鬼魅,當二人來到溪邊的時候,人已經跑了。
寒冰頃刻消融,只剩下一些白霜。
江羽愈發的篤定,她是故意出現的,目的就是將他們誘引至輪迴谷深處。
江羽看著舒罪,發現他的眼神澄明,並未喪失理智,才暗自鬆了口氣。
他勸道:「舒罪大哥,還是走吧,千萬不要上當。」
但舒罪又哪裡聽得進去?
「我自有分寸。」
留下一句話,舒罪便朝前追了過去。
他曾在輪迴谷待了十五年,所以對周遭的環境十分熟悉。
半小時後,他們翻越了六座大山,此時已經幾乎看不見修士的身影。
山谷之中,有一個大坑。
白衣女子站在坑中,發出銀鈴般的笑聲。
江羽覺得這裡的環境很是熟悉,暗自嘀咕道:「我好像來過這裡。」
舒罪道:「這裡是化龍池。」
這裡是曾經的化龍池,自從龍氣被九幽吸收過後,這個池子就變成了一個普通的大坑,坑中如今已經長滿了青草。
江羽看著那白衣女子,不解道:「她把我們引到這裡做什麼,難道是在這裡設下了埋伏?」
話音剛落,江羽突然覺得一股詭異的力量鑽進了自己的身體。
他低頭一看,發現自己的左腳正在石化!
這是石族的力量。
石族可以將人石化,從而汲取人的精血能量。
「呵呵」
這個時候,白衣女子笑出了聲:「至尊體又如何?最後不也要隕落在輪迴谷中?」
終於,舒罪再一次聽到了那個熟悉的聲音,激動萬分。
是她,肯定是她!
樣子沒有變,聲音沒有變。
可是為何性格卻發生了如此大的變化?
而且還想要置他們於死地。
「你該不會以為,這樣就能殺死我了吧?」
江羽既然敢進輪迴谷,自有應對的辦法。
賀潔陰沉沉的笑道:「死?你可是天生至尊體,這麼好的容器,我可不能讓你輕易死掉,不過你就先石化在此吧。」
「哼!」
江羽冷哼一聲,「輪迴谷中的力量,我早有應對之法!」
「就憑你?」
「就憑我!」
話音落下,江羽直接祭出十羽劍,毫不猶豫的揮劍砍向自己的左腿。
撲哧!
他的左腿當場被斬斷,鮮血飛濺。
賀潔當時就傻眼了。
「你你的至尊體可比不得鬥戰神體!」
賀潔沒想到江羽竟是如此的果決。
的確,這是應對石化的方法之一,果斷捨棄一條腿,很多修士也是這麼做的。
可是。
如果找不到可以讓斷骨重生的寶藥,可能要當一輩子瘸子的!
而且戰鬥力也會因此大打折扣。
「是啊!」江羽忍受著疼痛,臉色略顯蒼白,但他表現得很淡定,平靜的說道,「鬥戰神體天生恢復力超絕,可讓斷骨重生,可我未必不如他。」
話音落下,江羽運轉永恆經,生生不息的力量流淌全身,頓時止住了血。
然後,斷腿在以肉眼可見的速度重生著!
賀潔驚得無以復加:「你你身上怎會有類似於我們的氣息?」
太古生靈們都修煉了永恆經,所以體內都有類似的氣息。
可這話卻讓江羽很是詫異:「你們?賀潔啊賀潔,你這麼快就把自己當做太古生靈了嗎?你別被他們騙了,他們絕不會把你當做自己人的,也不可能幫你實現什麼永恆,認清現實吧」
「呵呵」
賀潔發出輕蔑的笑聲。
在永恆經的力量下,江羽的斷骨很快重生,恢復如初。
地面上,那一條斷腿此刻已經完全石化。
「賀潔」
終於,舒罪開口了,他的聲音很是顫抖,「賀潔,你還記得我嗎?」
賀潔的目光落在舒罪的身上,面無表情道:「我當然記得你,幽天域曾經的第一天驕,誰人不知?」
「那你還記得我們之間的事嗎?」
「我們?」
突然,賀潔的眼裡閃過一絲迷茫,眼神里充滿了掙扎。
良久,她的表情突然變得柔和起來,她緩緩張開雙臂,期待的看著舒罪:「我等你很久了,過來,抱抱我好嗎?」
「好!」
對於她,舒罪完全沒有抵抗力。
「舒罪大哥,不要啊!」
是個人都看得出來她在騙你啊喂!
可是
舒罪卻像是沒聽見一樣,緩緩騰空,朝著賀潔飛了過去。
江羽急得跺腳!
舒罪張開雙臂,將那一襲白衣擁入了懷中,他雙眼泛紅,眼眶濕潤。
這一幕,他曾在無數個夢裡見過。
每一次從夢中醒來,他內心都無比的悲傷。
終於,在這一天,夢想照進了現實。
然而,當賀潔抱住舒罪的那一刻,眼神突然發生了變化,變得凌厲且陰森。
她的手中驀然出現一根細長的石鑿,尖銳的利器瞬間刺向舒罪的後背。
「舒罪大哥,小心啊!」
江羽驚呼一聲,可賀潔的石鑿接觸到舒罪的身體後,卻怎麼也無法刺穿。
陡然,周圍浮現一道道玄妙的符文,似牢籠般將他們困在一起。
「我多希望,多希望剛才的一切都是真的。」
舒罪的眼角,流淌出一滴晶瑩的淚珠。
男兒有淚不輕彈,只是未到傷心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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