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世,生於清末民初,死於八十年代,是個軍人,軍功卓著。
五五年授勳,由總理親授少將銜。
後又指揮朝戰、對印反擊戰和對越反擊戰。
死後被譽為「軍神」。
名下家族,在他在世時,出了足足二十八位將軍。
整個軍隊系統,最有天賦的年輕後生,都以拜入他這個「軍神」名下為榮。
現在距離他第八世死去,不過三十年。
他的後人和徒弟們,肯定還在。
陸霄並不打算立馬就去尋找他們。
找到又如何?
他沒有辦法證明自己的身份。
「不去找他們,不代表取不回我第八世的積累……第八世臨死時,可是將身上最為寶貴的三樣東西,存進了瑞士銀行……」
「那三樣東西……只要取回,短時間內,我就能夠擁有極為強悍的實力……」
「第八世的記憶,極為清晰,我還記得物品編號和取件密碼……」
立馬撥通了瑞士銀行的電話。
瑞士銀行是全世界最專業的銀行。
哪怕是三十年前存進去的東西,等陸霄報出物品編號和取件密碼,對面立馬承諾,即刻申請國際航線,明天中午就能把箱子給他送來。
掛了電話,陸霄挑了挑眉梢。
明天就能得到那三樣東西……
要不了多久,就可以擁有力量,久違的力量!
大丈夫不可一日無權。
於他而言,鐘鳴鼎食、酒色財氣都是虛妄,實力才是根本,才是「權柄」。
「陸野狐,你這當『父親』的,連自己兒子武脈都能廢掉,好毒辣的心思。不過——或許是當世唯一可以逆天改命的東西,就在本尊手中!」
……
開始梳理第七世的記憶。
這一世,極為模糊,只有大概輪廓。
生於北宋末年,死於明朝中葉。
那時天地靈氣還沒有完全枯竭,作為那個時代最絕頂的修行者,壽元格外綿長,遠超第八世的九十二歲,活了足足三百八十多歲。
這一世,他道號青蓮,修為登天。
橫絕南宋、元、明三個時代,被修行界譽為「青蓮劍仙」。
只是不喜名利,沒有在史書上留下痕跡。
收的四個徒弟,卻都彪炳史冊。
大徒弟姓岳,名飛,字鵬舉。
二徒弟姓張,名君寶,道號三豐。
三徒弟姓戚,名繼光,字元敬。
小徒弟姓王,名守仁,道號陽明。
「幾百年過去,我這幾個徒弟,早就不在人世……」
「我那一生,不求宮室之美,不求妻妾之奉,一生所求唯劍。沒有留下任何子嗣……這四個徒弟,就相當於是我的兒子。」
「其中以大徒弟之死,讓我最為心痛……當時他身在天牢,我去救他,他卻不走,非要以死明志……」
「個人力量,再怎麼強悍,在歷史大勢面前,也不堪一擊。當時宋庭昏庸,北方先有遼金,後有蒙元,都是虎狼之師,尤其是最後的蒙古人,橫掃歐亞大陸,何其強悍?」
「我於萬軍之中,先後斬殺蒙古兩個大汗,成吉思汗鐵木真、以及他的兒子蒙哥汗,也不過給昏聵的宋庭續命二十年……」
「好在後來二徒弟爭氣,扶持朱元璋,驅除了蒙元,恢復了我漢人正統……又立教武當,被明廷奉為國教……」
「再後來的三徒弟,創立戚家軍,掃平為禍華夏的倭寇……倒是沒有辱我門楣。」
「小徒弟得我真傳,完成了立功立德立言的偉業,是儒家公認的聖人和至人,他經我點撥,創立的『心學』,現在也在學術界廣為流傳……」
回憶起往事,陸霄不勝唏噓。
「第七世武道通玄,醫術也橫絕當世,曾收了個記名弟子,叫李時珍,寫了本書叫《本草綱目》,現在好像流傳也挺廣……這小子,天賦雖說一般,只學了我三分醫術,寫書倒是有些功底……」
忍不住又嘆了口氣。
他的徒弟們,一個個鮮活的小傢伙兒,都已經死去幾百年,化作了歷史的塵埃。
當真是天道不仁,以萬物為芻狗。
第七世,壽元綿長,天賦卓絕,擅長的東西很多。
武道通玄,醫術通神,除此之外,琴棋書畫等風雅之事,更是無所不通。
他記得自己曾化名為唐寅,參加科舉,連中三元,奪了「解元」之名,又因為擅畫《桃花美人圖》,被稱為「桃花居士」。
前程往事,歷歷在目。
陸霄不勝感慨。
只是第七世的記憶,關於修行層面、基本都記不清楚。
關於詩詞歌賦、琴棋書畫,包括醫術層面,倒是回憶起許多。
這大概是修行之道,複雜艱深,需要更多腦細胞去承載吧。
將第七世的記憶,梳理一遍後,他回憶起了一個至關重要的東西。
第七世壽元耗盡之時,將自己畢生所學,寫成一本奇書,名為《青蓮道典》。
這本書,再加上他三百多年來,收集的天材地寶、奇珍異物,都被他藏於某個秘境之中,派了自己最為忠心的四個僕人看管,名為:劍仙神藏。
若是能夠找到「劍仙神藏」,得到第七世的積累,那麼他的實力,就會迎來翻天覆地的變化!
「只是……我完全沒辦法回憶起『劍仙密藏』的位置……看來這件大事,也得等我修為有成,再去思量……」
想到這裡,陸霄心中再無困惑。
整理一下儀表,出了病房,打算出去散散心。
剛出病房,就感覺到幾道冰冷目光,集中在他身上。
為首者,便是他那「老婆」:夏清璇。
除此之外,還有幾個年輕男女,俱是衣著光鮮,神態倨傲。
「陸霄,你去哪裡?」
夏清璇冷冰冰說道。
陸霄淡淡瞥了她一眼,並不理會,繼續走。
卻被兩個年輕男人攔住。
這兩人,都是夏家子弟,不過是旁系。
等同於夏清璇的「狗腿子」。
「小子,大小姐在問你話,你他媽吃了熊心豹子膽,敢這麼傲慢?」
「陸霄,你不會是被周家公子和晏家少爺那幾板磚給拍秀逗了吧!連大小姐都敢得罪,要不是大小姐養著你,你他媽連屎都沒得吃!」
這兩人眼中俱是濃濃不屑。
顯然是受到夏清璇指示,專門來刁難他、羞辱他。
陸霄無動於衷。
夏清璇繼續說道:
「陸霄,立馬跟我回去,爸爸要見你。你敢得罪周家少爺和晏家公子,這不是給我們夏家惹麻煩麼?爸爸要你好好跟他解釋解釋,你要解釋不清,爸爸就要綁著你去周家和晏家,負荊請罪。」
陸霄淡淡說道:
「我沒什麼好解釋的。」
夏清璇罵道:
「陸霄,是我們夏家在養著你這個廢物!你立馬跪下來給我道歉,要不然,我以後不會再給你一分錢用!你就等著被餓死吧!」
夏清璇揚起了雪白下巴,宛如公主般驕傲。
在等著陸霄當著眾人的面,給她下跪。
「你、要、我、跟、你、下、跪?」
陸霄看著驕傲如公主的夏清璇,眼神淡漠到了極點。
「讓你下跪怎麼了?」
夏清璇冷冷一笑,姿態如天鳳一般驕傲和高貴:
「男兒膝下有黃金?陸霄,就你這也配稱為男人麼?」
此話一出,她身邊那些夏家旁系子弟們,瘋狂大笑。
夏清璇冷笑著,在想這廢物接下來會有什麼反應。
憤怒,抓狂,然後跟自己動手?
他敢?
多半會氣得哭鼻子吧。
然後還不是會跪在自己面前,認慫道歉?
沒了夏家,這小子下頓飯在哪兒吃都是問題。
敢跟她撕破臉麼?
她有恃無恐。
可是跟夏清璇想像的任何情況都不同。
陸霄很平靜。
一丁點波動都沒有。
平靜的甚至讓夏清璇覺得恐懼和顫慄。
「我從來沒有聽過,這世上有妻子讓丈夫給她下跪的道理。」
陸霄輕輕吸了口氣:
「夏清璇,你很沒有道理,我很生氣。」
「生氣?」
夏清璇嗤笑道:
「行啊,那你生氣給我看看?」
雖然陸霄這麼平靜,讓夏清璇很是意外。
但世家小姐與生俱來的優越感,讓她依舊保持著雍容和自信。
「你還沒有承受我怒火的資格。」
陸霄搖了搖頭:
「既然如此,那我今天,就跟你、跟你們夏家,做個了結。」
他走回病房。
夏清璇等人,連忙跟上。
卻見他找到了紙筆,奮筆疾書。
頃刻。
墨落,筆停!
他拿起桌上削水果的小刀,讓夏清璇等人心中一緊。
卻見他比起小刀,在左手的掌心,猛然劃出一道血口。
鮮血汨汨流出。
啪!
沾滿鮮血的手掌,落在白紙之上,留下血紅烙印!
輕輕拿起這張寫著字跡、印著血印的白紙,陸霄淡淡說道:
「夏清璇,這便是你跟我之間的了結。」
「從今以後,你我再無瓜葛。」
夏清璇滿臉狐疑的接過,臉色頓變。
竟是——休書!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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