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處幻術結界,方正囚牢之中,武照不停的避讓躲閃,然而那攻擊卻像是長了眼睛一般,劍影不停從身上拂過,武照身上增添了道道傷疤,新鮮的血液順著紫色衣袖滴落在地。
始作俑者近藤亮卻如無辜者一般笑眯眯的站在鐵牢外看戲,「境由心生,相由境轉。看得出來,你從前的生活是錦衣玉食,所以你的視線,才會是一片的輝煌金光啊。只可惜,在聖杯爭奪戰之中,你站錯了陣營。」
「竟敢輕視本王!」武照冷眸一凜,心中氣憤嬌喝一聲,抬手射出一發魔力彈,紫色魔力擊穿了囚牢的鐵門,而鐵牢片刻之後卻依然完好如初,令武照無處可逃。
「你被你自己束縛住了,若不打開你自己心中的心結,你是無法逃出來的。」近藤亮平靜的五官上是似笑非笑之意,「從你的性格來看,你是一個執著剛烈的女子,有著作繭自縛的過去。因為尋常英靈的心境結界中,是不會出現牢獄之心的。」
「一派胡言!滿嘴屁話!」武照紫衣上十幾處的開口都露出了白皙泛紅的傷口,血液將紫裙染成了半紅之色,武照依舊保持著高冷狂傲的姿態立於原地,她面色沉靜,正飛快思索著應戰的策略。
她還沒認真,但是如果拼盡全力,能否戰勝近藤亮從這英靈滿集的柳洞寺安然逃脫便是一個問題了。雙拳難敵四腳,武照需要保持足夠的魔力來為自己的退路做出打算。
「你跟我一樣都是屬於魔法師?」武照抹去胳膊上的幾絲血跡,趁著刀光劍影停歇的片刻,她細長的眼眸冷冷盯著近藤亮說道,「你就是柳洞寺的主事者?看來,你非常擅長製造幻境,莫非是日本幻術師之後?」
「在你沒有自曝身份之前,我是不會多自我介紹的。」近藤亮對著自己腦門扇了一下涼風,說道,「就讓柳洞寺的一切叛亂都平息終結吧。」近藤亮轉身離去,一望無際的金色世界瞬間扭曲眩暈起來,武照甚是警惕的立於原地,眼睛一眨,才發現周邊已經變成了華夏的古風建築。
這行走過無數遍的長安街,這令人耳熟目染的叫賣聲,這亭台樓閣、小吃商販,不禁讓武照吃驚詫異,夢回北唐!再低頭看自己一眼,武照發現自己回到了北唐父皇還在世的那一年。
瞧自己女扮男裝走在街上的打扮,正是十八歲那一年。十八歲?武照臉色蒼白了一些,然後不屑冷笑,看你能在環境之中搞什麼鬼!
「公子。」身後,同樣一個女扮男裝面容白皙的丫頭走上來輕聲說道,「我們不是要去刑部尚書府邸嗎?怎麼停下來了?」
身後的丫頭是服侍自己三年多的丫鬟春香,武照記得很清楚,這個丫鬟跟自己關係最為貼切,不然也不會單獨帶著她來便衣逛街了。
只不過眼前的一切都是假的,北唐已經消失在歲月之中,而丫鬟春香,也早已成為了枯骨。自己倒要看看,身處這幻術虛假的結界之中,那個近藤亮能對自己怎麼樣!
唇紅齒白俊俏漂亮的男裝武照正是青春貌美之際,她回頭望了丫環春香一眼,心中煞是不滿,刑部尚書府邸?那不正是吳用所住的地方?
漸漸回憶起前世今日之事!武照眼眸之中閃過一絲羞憤,這一年今天之後發生的事情,她永遠都不會忘記的,自己今天興致濃濃滿懷期待前去尚書府讓吳用向自己提親,可惜,這個膽小如鼠的傢伙當面拒絕了自己。讓自己煞是難堪,「去那裡幹什麼!回去!」
聽到公主不滿的呵斥聲,春香愣了愣,隨即不介意的一笑點頭道,「那我陪公子回府。」兩人轉身朝著皇宮方向走了幾步,武照面無表情突然停滯不前,本王難道還怕一個十幾歲的小男孩不成!
逃避可不是本王的風格!正是桃李年華青春靚麗的武照扭頭,傾城絕倫的容貌上帶著冰冷的不滿,然後再朝尚書府走去。
對鬧小彆扭的公主已經見慣不怪的丫鬟春香偷笑兩聲,然後兩人便入了尚書府。「公主殿下,小少爺正在庭院……」尚書府僕人早已熟識經常來串門與吳用關係密切的北唐公主,低頭彎腰的瞬間,卻見公主武照頭也不回的快步繞過他的身邊。
「正在庭院練劍是吧?令當年之事情景重現!從裡到外都是一模一樣!我可真是佩服你!」武照冷笑一聲輕車熟路丟下一臉懵逼的門仆,領著丫鬟來到了庭院之中。
十五歲的吳用顯得少年老成,體壯魁梧,正赤著結實的上身勤快揮舞著武照所贈送給他的那一把黑刃清風。
兩人入了庭院,丫鬟春香害羞的別過頭去,卻又斜著眼角偷偷打量吳用的身材,武照則暗自冷笑一聲,背著雙手走上去,說道,「把刀給我。」武照為了少生事端,決定先下手為強將吳用斬於刀下。
此等年紀的吳用露出一絲憨厚的笑容,眨巴著明亮的眼眸將刀遞過去,然後轉身披上了衣服,「公主今天怎麼突然就光臨寒舍了,有為,去為公主沏茶。」「是小少爺。」
台詞語氣都一模一樣,令人身臨其境。這便是自己隱藏在內心深處一直念念不忘的囚牢嗎?武照細長的眼眸冷冷的盯著熱情洋溢的吳用,刀尖一轉,便架在了吳用的脖子上。
身後春香傳來一聲驚呼,武照卻充耳未聞的盯著吳用,一字一句質問道,「你我今年幾歲年華?」
「我比公主殿下小三歲,我十五,公主自然已經十八了。」年輕懵懂的吳用不知道自己做錯了什麼事情惹公主生氣了,只能奉上真誠的笑容問道,「都老大不小了。」
「你知道就好。如此大齡,你未娶我未嫁,你可明白我今天的意思?」武照向來覺得自己都已經比當初更強悍厲害了,然而她今天的說辭,卻比當年第一次說的時候更加的委婉,「父皇今日讓我擇一夫婿就婚,京城上下,只有一人可許。」
吳用一怔,隨即抿嘴沉默了下來,他明白了武照的話意,然而卻讓他隻身進入皇室貴族成為駙馬,卻是他想都不敢想的事情。
帶兵打仗,年少有才的他驍勇無敵。但是要說婚配被選為駙馬,那可是讓他心情沉重緊張的不得了。
自己只是一介布衣毫無狀元之才,當了駙馬,豈不是讓人家笑話,更是會丟武照的臉面。十五歲的吳用忐忑不安片刻,猶豫不定的無聲搖了搖頭。
吳用在毫不知情的情況下,再一次拒絕了武照的心意,讓武照對他自己的恨意,又增添了幾份。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