readx; 在陳老爺子的大喪禮結束之後,擺在京城各位世家主人面前的一個大問題日漸突出,那就是到底京城和陳家到底由誰來指掌?
家不可一日無主,國不可一日無君。
這一句的哲人說出來的話已經深入人心,可現在堂堂的陳家家主的位上居然兩個多月沒有人坐,而在并州卻有一位陳家的陳少傑自立為陳家家主,這無疑是一個令人難堪的事實,讓京城的那些世家和陳家成為所有世家間的一大笑話 」 。
海天離開京城,並沒有讓京城的局勢變得明朗起來,相反的,現在的京城局勢益發的微妙,京城的中央警衛團的精銳沒有了名義上的副團長,各為其主的態度表露無餘。
擁有大部分中央警衛團的精銳支持的林宇凡自然是京城最有發言權的人物,但韓老爺子也並不是省油的燈。
而且韓老爺子他最大的優勢還在於廣闊的人脈關係,除了軍方以外,幾乎所有的人都與他交好。
可以是京城世家之間軍政兩系的裂痕隨著爭吵的進行,完全擺到檯面上,京城的政方世家和軍方世家變成了兩條難以交集的線。
軍方世家支持林宇凡的理由是才智過人,處事銳意果敢,極富進取精神,在他的帶領下,各大世家將擁有更加輝煌的時期。
而政方世家則認為韓老爺子的謙和仁厚才是一個領導者的最好品德!
在這樣的局勢下,要想讓自己說的話更有說服力,手中就需要有足夠的實力,這一點,誰都十分清楚。
因此,海天走後留下來中央警衛團的精銳,成為左右京城局勢的一支重要力量。
不過,真正說起來,韓老爺子對海天手下的中央警衛團的精銳更為在意,因為林宇凡手中本來就擁有兩支的中央警衛團的精銳,再加上從地方趕來的林老爺子,論到實力,他遠在韓老爺子之上。
而且韓老爺子深深知道,如果他不能在最短的時間裡面將海天手下中央警衛團的精銳收歸己有,等到林老爺子更多的人馬從地方趕回來,京城將完全成為林宇凡的天下,到那個時候,他將毫無還手之力。
現在他的手中就有一個讓他頭痛不已的情報,好多軍方的人馬都在趕回京城的路上。
也就是說,他們都認為跟隨著林家最有前途,這對於韓老爺子來說,可不是一個好兆頭。
與此同時,逐漸顯示優勢的林宇凡採取了步步為營的戰略,暗中秘密拜訪數位世家元老,在韓老爺子的陣營中尋找突破口,種種跡象表明,被韓老爺子視為盟友的一些世家已經出現了動搖的心態。
形勢逼人,韓老爺子再也坐不住了。
他一面指使手下的心腹親信加緊活動,另外一方面,也開始暗中準備應急辦法。
一下子,京城的各種活動日趨激烈,韓老爺子和林宇凡兩派之間小級別的摩擦和衝突接二連三的發生,讓京城那些忠於職守的治安人員為之頭痛不已。
疲於奔命的他們常常是徒勞無功,而且甚至還會受到來自上層高官的責罵和攻擊。
在陳老爺子的葬禮結束後的第七天,事態變得更加嚴重起來,為了維持京城的正常生活秩序,海天手下中央警衛團的精銳在明色和尚的指揮下進行了一次全面的治安大行動,其中抓了林宇凡和韓老爺子的不少人。
這一下,當即引起了韓老爺子的強烈反彈,當天下午,韓老爺子便帶著自己的中央警衛團的精銳出現在明色和尚面前,以調查政務和財務的名義將明色和尚和一干海天的人軟禁起來,同時宣布暫時接管海天手中的權力。
消息很快傳到了林宇凡的耳朵里,但他的反應只是冷冷一笑。
對於林宇凡來說,韓老爺子這樣的舉動無疑是在表示他已經失去了對情勢的判斷和控制,如此直接的行動,產生的後果絕對是弊大於利。
縱然韓老爺子得到了海天手中的中央警衛團的精銳,卻是為他自己樹立了更多的敵人,而且這樣急吼吼的舉動,也表明了韓老爺子的不自信,可以說是在自己的諸方壓力下,他已經亂了分寸。
隨著消息的傳播,京城所有人的注意力都被吸引到這事件上去了,海天不在京城,可他的老婆王思睿和王家在,王家的名頭和軍方元老的身份即使是在退役之後,也是有著不容忽視的影響力,甚至有些人認為她比起她的丈夫海天來,在京城中擁有更大的發言權。
因此,不少有心人都在暗暗期待王家和王思睿對這件事的反應。
但他們都失望了,王思睿並沒有什麼明顯的表示,自從大喪禮之後,她就一直深居簡出,在京城的社交圈中完全銷聲匿跡了。
就在京城的人們為這事件猜測不已之際,另外一個消息也在京城的街頭巷尾悄悄地流傳開來。
「林宇凡其實是故意放走陳少傑的,因為他需要有一個好的藉口,調動京城的軍隊。而且有這樣一個微不足道的敵人存在,林宇凡就可以牽制韓老爺子。」
這個消息經過很多人的渲染,變得更加真實詳盡,在林宇凡和韓老爺子的陣營之間迴蕩。
原本的裂痕就已經越來越大,這個消息更是有如火上澆油,將當事雙方心中的怒火完全點燃。尤其對於處境困難的一方,腦袋中的弦繃得太緊,便有斷裂的危險。
京城的空氣中瀰漫著濃濃的火藥味,就連一般普通的市民也感受到一股撲面而來,令人不安的氣氛,好像將會有什麼大事情要發生了。
不過「爭權奪利,那是世家老爺們的事情,我們只要一日三餐得飽暖」,抱著這樣的念頭,他們的生活還是照舊,只是出門做事更加小心翼翼。
江門圖耐心地一戶一戶看過來,終於將視線鎖在一戶人家的大門。他的眼中掠過一絲寒光。
江門圖處身的是京城城南的一處居住區,因為這裡面住的都是一些窮苦的人家,整個居民區的分布顯得有些雜亂。
大白天,家家戶戶裡面的人幾乎都出門工作了,整個街道顯得十分冷清,幾乎看不到一個行人往來。
左右看了一下,江門圖縱身躍過了院牆,進去了。
裡面是一個三尺見方的庭院,石塊的縫隙中露出些許的綠草,顯出一副陳舊的景象。
台階上去是正門,這時正有一個七八歲的小孩坐在青石鋪成的台階上。
見到江門圖進來,這個小孩一跳而起,剛要張口叫喊,江門圖抬手就是一指。
「呃……」
血光迸現,小孩仰面栽倒在台階上,手腳劇烈抽搐,他的喉嚨處開了一個指頭大小的血洞,血如泉涌。
出手的同時,江門圖快速飛身,搶入屋內。
屋中坐著的一個男人已經把門口發生的事情看得一清二楚,立時雙眼赤紅地一躍而起。
「混蛋,連小孩也下毒手!」
一邊咒罵著,男人悄然抬手,機簧聲響,追魂奪命的袖箭飛出袖口,有如電光一閃,人也同時隨箭後撲上了,勢如瘋虎,有一種與敵同歸的氣勢。
相距不足一丈,聲出箭及,按理必定箭出人倒,絕難看到箭影,想閃避更是不可能。
箭一出應該已成定局,而這個男人為了穩妥起見,還隨後撲出下重手。
出手的瞬間,這個男人似乎看到江門圖的身影在半空中晃動了一下,嚴格的說起來,他只看到江門圖的影像乍沒乍現而非晃動。
袖箭在江門圖的身上一閃即沒,在男人的感覺中,箭是透體而過的,江門圖的腹部必定有一個兩面透氣的箭孔,這時已經是半死人了,正好撲上擒人,半死的人是無害的。
「我要把你剝皮抽筋……」
「噗!」
小腹挨了一腳,接著是一隻鋼爪般的大手扣住他的喉嚨,胸口上又挨了冰錐般的一指頭,頓時氣消功散,疼入骨髓,全身的經脈似乎在一瞬間劇烈萎縮。
「呃……呃……」
男人的雙手本能地捂住自己的胸口,痛得張口吸氣,上體一屈,想要倒下,卻被江門圖整個人提在半空中,任由他的身子在空中亂晃。
「我叫江門圖,」江門圖連眼皮也沒眨動一下,似乎剛才並沒有發生任何事。
「你不認識我,現在,你認識了,應該知道我的來意。」
男人怒目瞪視江門圖,咬牙不發一言。
江門圖也毫不在意,伸出另外一隻手,樹起了食指,慢慢往男人的右眼戳去。
手指逐分接近眼皮,指尖散發出來的森森冷氣已先及肌膚,冰冷徹骨的感覺頓時瀰漫到男人的身上。
隨著指尖觸及眼皮,一股股的寒流衝擊他的腦門,甚至連脊髓也變得冷颼颼的。
「不要……」
男人終於害怕了,頭部極力往後仰。但他的喉嚨被江門圖抓在手中,想退也退不了。
指尖已抵及右眼皮,針般的寒氣直鑽男人的腦門,他快要崩潰了。
「少主他們本來在後面的……剛才……」
「我在聽。」江門圖的手指停住了,毫無表情地望著男人。
「他們剛剛……剛剛離開……」
「到哪裡去了?」
「他們沒……沒有說……不過……」
「不過什麼?」
「他們好像……說過……要離開京城……去……并州……」
「很好,很好。」
江門圖的嘴角流出了一絲讓男人心寒的冷笑,其實也不是笑容,僅僅是嘴角抽動了幾下。
「不要……饒了我……」
男人魂飛魄散,急忙出聲,同時拚命掙扎。但江門圖扣住他喉嚨的手用力一緊,氣管破裂的聲響傳來,接著是骨折的脆響。
江門圖鬆手時,男人已經變成一具冰冷的屍體,重重的跌落到地上。
「陳少傑那個傢伙在你身上花了不少的錢,你也應該為此付出代價了。」
江門圖喃喃地說了一句,便從堂上消失了。
片刻之後,他的身影又重新出現在屋上,側耳聽了一下,道聲:「算算那些傢伙也應該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