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剛才的表現來看,葉凡感覺陸鑫元這人還是不錯的,不過經驗上明顯還有些不足,於是提醒著說道:「以後做事不要衝動,量力而行。像剛才那種情況,交給保安就好,打得過就打,打不過就跑。保安被打傷了,我們還可以再請,可是像你這樣的管理型人才,倒下一個就會少一個,那不管是對於我還是對於公司,可都是莫大的損失啊。要是用你去換那些保安,這買賣可就虧大了」。
葉凡這話雖然有些粗糙,但字裡行間里都充滿了對自己的重視,此時,陸鑫元心裡暖暖的,不知該說什麼好,於是只是簡單的說了句:「知道了,董事長,下次我會注意的」。
葉凡鼓勵的拍了拍他的肩膀,隨後問道:「對了,和我說說這邊的情況吧」。
聽到董事長向自己詢問這邊的情況,陸鑫元推了推鼻樑上眼鏡,整理了一下思路,隨後有條不紊的說道:「董事長,是這樣的,我一直負責這邊的拆遷前期協調工作,我們記憶地產公司秉承著為名、惠民的原則,積極與拆遷戶溝通協調。由於我們提出的賠償方案公正合理,甚至比市場價略高一些,所以取得了不錯的成效,已經到了等著簽合同的程度了。可是就在這時,南郊這片突然多出了一群不知名的小混混,他們挨家挨戶的去拆遷戶家裡,暴力威脅他們,至少得三個月後才能和我們簽合同。如果不從的話,必定會遭到他們的報復。發生這事後,我們也想著積極協調處理,甚至把拆遷補償都提高了一些,可是由於這些小混混搗亂,最後這個方案還是以失敗告終。即使報警偶爾能抓住那麼幾個,最多也只能是治安拘留,沒幾天又出來了,所以警察根本就不能解決本質上的問題。而就在昨天,我們按照楊經理的吩咐,設立了這個拆遷部,可是今天一大早,便又新來了一群混混堵在門口,這下好了,我們既不能去拆遷戶家繼續協商拆散事宜,拆遷戶也不敢來這邊與我們協商。董事長,這樣下去始終不是辦法啊,總不可能讓我們去強拆吧」。
聽了這些話後,葉凡陷入了沉思,陸鑫元所說和虹姐基本一致,而且他是直接負責這件事的人,對於現在的情況更加了解。這時,陸鑫元湊上前來說道:「董事長,對於這件事,我一直有個疑惑,不知道當問不當問」?
葉凡擺了擺手說道:「陸部長,有什麼話直說就好,這裡又沒有外人」。
看著如此平易近人的葉凡,陸鑫元鬆了口氣,第一次這麼近距離接觸董事長,剛才還會顯得有些拘謹,不過現在已經完全放開了。他看得出來這個董事長只看重一個人的能力,其他的都不怎麼在乎,於是他接著說道:「董事長,通過這些天的觀察發現,這些混混顯然是有組織,有計劃,而且做事都很有分寸,不管是威脅拆遷戶也好,還是堵住我們的門也好。特別就在剛才,明明雙方局勢都劍拔弩張,可是他們卻能一下子冷靜了下來,而且後面無論董事長您如何譏諷他,他們都無動於衷。這有點不符合邏輯啊,混混們的脾氣什麼時候變得這麼好了」。
聽著陸鑫元很有調理的分析,葉凡臉上露出一個讚許的笑容說道:「你分析的很有道理,他們有組織,有預謀,而且做事有分寸,這些都沒錯,可是你卻自始至終都忽略了一個問題」?
聽了葉凡的話,陸鑫元不免有些好奇的問道:「哦?什麼問題」。
葉凡回答道:「你忽略了他們的目的」。
「目的」?陸鑫元囔囔自語,隨後有些不好意思的說道:「董事長,恕我遲鈍,以他們目前的行為來看,我真看不出他們的目的來,混混們這麼做,完全得不到什麼好處啊」。
葉凡搖了搖頭說道:「你的眼光還是太局限了,有的時候,停留在表面的並不意味著就是真想。你剛才說,他們是有組織,有預謀的,這說明在這件事中,這群混混僅僅充當一群先頭卒的角色,而在他們背後還隱藏著一條大魚」。
聽了葉凡的分析,陸鑫元露出一個恍然大悟的表情,有些激動的問道:「也就是說,真正想獲利的,是背後的這條大魚」?
葉凡點了點頭,隨後沉聲說道:「不論是組織拆遷戶簽合約,還是受辱後的淡然,他們都只有一個目的,那就是影響我們的施工進度。你想想看,剛才一旦雙方起了衝突,事後警方介入,就不會是治安拘留這麼簡單了。無論是聚眾鬥毆,還是故意傷人,一旦被抓進去了,就別想這麼短時間出來。到那個時候他們還怎麼來搗亂,所以他們做起事來才會顯得這麼有分寸」。
聽了葉凡的話,陸鑫元眼睛裡小星星直冒,露出一個仰慕的表情說道:「一旦他們由於被抓而短時間內無法出來,那他們肯定得另想它法了。董事長,你真是太厲害,就通過那麼一點點細節,便可以分析出看清這麼多本質的問題」,不過說道這裡,他渾身一哆嗦,有些急切的說道:「董事長,不好了。你剛才說他們的目的是拖延我們的完工時間,可一旦不能按時竣工,後果不堪設想啊。到那時,咱們記憶地產公司信譽不但會大打折扣,政府方面肯定也會問責。那樣的話,要是以後再想去爭取什麼政策或者福利就困難了。董事長,我們現在應該怎麼辦」?
葉凡並沒有立即回答,而是反問道:「假如這件事由你全全負責,你會怎麼辦」?他御下的風格就是這樣,無論下屬處於什麼職位,是何種身份,在適當的時機,他都會給予對方充分的展示空間,讓他在不同的角度,不同的位置去思考問題,解決問題。雖然有的時候會犯一些小錯誤,但是比起他們的成長來看,那些都是微不足道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