眾商戶一看挖掘機的挖斗已經升起來了,好像真的不在乎前面躺著個人似得,狗蛋娘也是一副豁出去的樣子,嘴裡不停的大罵著就是不起來。
商戶們全都圍著挖掘機,毫不退縮,突然兩輛挖掘機里跳下來六個膀大腰圓的漢子,其中就有本鎮的陳松,叫囂著沖人群跑過來,手裡都拿著一米多長的撬棍,橫放在胸前往外推眾人,給挖掘機騰地方,兩幫人互相推搡著,叫罵著,夾雜著機器的轟鳴聲,狗蛋年輕,一看自己的娘躺在挖掘機前面,也是急眼了,眼睛瞪的血紅,叫罵著往過沖。可是怎麼也沖不過去。
人群中白老炮安排自己的閨女喜蓮拿著手機錄像,這時候後面挖掘機一個司機也跳下來,跑過來拉狗蛋娘,無論狗蛋娘怎麼撒潑叫罵,也是個女人,怎麼可能是這大老爺們的對手,照著肚子狠踹了幾腳,把狗蛋娘踹的弓著腰,渾身亂突突。借著這個機會那個司機一把就抓住狗蛋娘的脖領子給拽起來,一使勁就給扔一邊去。
狗蛋一看自己娘被打,拼了命的往前沖,眾商戶也是急眼了,唇亡齒寒的道理誰都懂,現在他們這麼對待狗蛋家,那拆了他家就輪到自己家了。由不得不拼命,也不知道是誰先動的手,一個磚頭就飛出來,奔著那幾個攔著他們的人就砸過去,這一下兩伙人都火了。雙方大戰了起來。
陳松等人拿著撬棍占了武器上的優勢,商戶們大多是緊急跑出來的,都赤手空拳。雖然人數眾多,但多少也吃虧,陳松等人的目的很明確,把人打散了,挖掘機好工作,這邊一開打就壓著人群往外擠。狗蛋拼著挨了一棍子,衝過去,跑到她娘跟前。哭喊著把老媽扶起來。
狗蛋娘捂著肚子,剛被扶起來。一看挖掘機舉著挖斗就砸在自己家的房牆上。也顧不上肚子疼了。痛心的嘶吼一聲:「不!!!」猛的一下甩開狗蛋,就往回沖,剛剛衝到自己家門口,挖掘機又一下子砸在牆上,石灰、磚頭紛紛往下落。狗蛋娘正好衝到門口,根本沒注意,一塊磚頭掉下來,不偏不倚正好砸在她頭上。
要知道砸下來的力道可不小,這一下就給狗蛋娘砸的腦袋忽悠一下,直接砸倒在門口,司機沒注意前面有人,砸倒的時候,往前一踩油門,挖斗又狠狠砸在牆上,這麼三下,這牆本身就年頭久遠,根本不結實,轟的一聲,整面牆一下就倒塌,狗蛋娘被砸倒在地上還沒爬起來呢,這一下全部砸身上,整個給埋裡面了。其實這一切只是一瞬間的事。
狗蛋剛被他娘甩開,還沒來得及衝過去,就看見整面牆一下倒坍,把自己娘一下就埋裡面了。狗蛋一下就蒙了,這麼多年,一直是娘自己拉扯自己。親眼看著自己娘在眼前被砸倒。血直往腦門子裡沖。大吼一聲:「娘!!!」喊著就往這邊跑。邊跑邊喊。這下挖掘機司機聽見喊聲了,一看倒的那面牆露出一雙腳。
也意識到可能是砸到人了,也不敢再動了,真要死人,可不是鬧著玩的。這邊一熄火,眾人都聽見狗蛋那聲吼了,往這邊一看,可了不得了。狗蛋娘被砸牆裡面了。陳松他們也發現了這一點。朝眾人一打手勢,這就準備撤,來的時候上面交代強拆,可沒允許死人,這幾年拆遷死人的報道屢屢見報。誰攤上誰倒霉。
王小強和謝榮強接了電話開車就往這邊跑,在路上的時候就感覺事情不妙,趕緊拿出電話打給黑龍的手下三子。三子是這次來幫忙的領頭人。告訴他們趕緊去紅旗街,有事先幫忙。這些人都是晚上過來守護,白天基本都睡覺呢,接了電話就爬起來往這邊跑。
王小強和他們幾乎同時趕到,正看見狗蛋娘被砸牆裡面,那時候喊什麼也聽不見。王小強看見狗蛋娘被砸倒,腦袋嗡的一下子。怎麼也沒想到這幫人這麼狠,敢光天化日就下手。這一堵牆砸人身上,這人還有好麼?臉上陰沉著迅速跳下車。
就看見陳松招呼眾人想跑,王小強匯合三子他們,在三子手裡一把搶過來一根木棒子,吩咐三子,分幾個人過去救人,剩下的跟著我打,王小強覺得賺錢沒錯,但是不能拿人命不當回事。陳松他們已經超出了底線了。絕對不能放過,賺錢不能昧著良心。
看著呼喊的狗蛋,王小強就覺得自己的胸腔都要炸了。衝著陳松他們幾個就去了。陳松還往這邊跑呢,猛的看見一個大黑漢子拎著木棒子,身後領了一群十幾個人,衝著自己就來了。再仔細一看,好傢夥,是王小強,看這臉色要吃人啊,嚇的一個激靈,也不敢正面面對,轉身就跑。
王小強一看陳松要跑。氣的一跺腳大吼一聲:「站住,你個王八犢子!」氣的滿嘴發麻,這股子火是騰騰往上竄,大黑臉氣的都有變紫的節奏。大棒子狠狠照著陳松的後腦就脫手而出。身高體壯力氣大,只聽嗡嗡的聲響。大棒子準確無誤的正中陳松後腦。陳松「哎呦!」應聲倒地。
陳松一倒地,他帶過來的人一滯,就這麼會功夫,王小強就追上了,二話不說,瞪著銅鈴大眼,斗大的拳頭照著一個人的腦袋就砸過去。那人聽見風聲猛的一躲。
另一個同伴倒也機靈,一看王小強自己先衝過來,手裡撬棍橫著就掃過來,王小強仗著自己力氣大,根本就沒躲,伸手就抓住撬棍,猛的往懷裡一帶,一下就搶過來,那人一愣,沒想到王小強力氣這麼大。王小強手裡有了傢伙。膽氣更壯。
高高舉起撬棍,奔著躺在地上的陳松就砸,嘴裡還不解氣的喊道:「去死吧!!!」
這邊還沒等砸下去,撬棍被一根木棒一下就阻擋了一下。原來三子他們跟著王小強身後,剛跑過來,就看王小強拿著撬棍想打死陳松,也不知道為什麼王小強這麼大火氣。心說,我滴哥哥,打死人就麻煩了,關鍵時刻正好阻攔了一下。
王小強一歪頭,大黑臉怒氣沖沖的盯著三子。三子一看也是嚇一跳,咋給刺激這樣,眼睛血紅,臉都成醬紫色了。但是也得硬著頭皮阻攔啊。
「小強哥,不行,死了人就麻煩了。」三子趕緊開口說道,真怕說晚了,王小強在氣頭上給自己來一下。
王小強也是看見陳松他們欺負孤兒寡母,心裡一時氣氛,被這麼一阻攔,也就明白,自己火大差點失手。想想還不解氣,撬棍照著陳松的腿就砸,可他剛才被阻攔那麼一下,陳松帶來的人也不是傻子。一個去拉陳松,另外幾個齊齊過去阻攔王小強。
五六根撬棍奔著王小強就砸過來。王小強這一下沒砸著陳松,火一下子就撒在這幫人身上。三子一看也別閒著了,一招呼,自己帶來的弟兄就和陳松帶來的人混戰。
這下子場面逆轉,王小強這一夥明顯占了上風。白老炮那些商戶七手八腳的把磚扒了一邊去,只看狗蛋娘滿臉血,頭髮散亂,已經昏過去了。狗蛋哇的一聲撲過去抱著就嚎上了。
這邊王小強幾人沒多大功夫就給陳松這夥人全部砸到。交代三子留下幾個看著,領著剩下的就往這邊跑,看見挖掘機里還有一個司機,好傢夥,還知道躲,王小強找了塊磚頭,衝著駕駛樓就砸過去。
三子幾人也衝上去,把已經嚇尿褲子的司機抓住順著駕駛樓就扔下來。少不了又是一頓狠揍。這時候王小強聽見狗蛋的哭喊。一看白老炮他們抬著狗蛋娘急急往這邊跑。
王小強趕緊跑過去喊道:「快點,上我車!」引著眾人就往自己車那跑,謝榮強剛才打架沒太露面,跟著去救人,這時候也跟著人群往回跑。
王小強很快跑回自己的牧馬人,啟動車子,車門打開,狗蛋抱著娘就坐進後排,謝榮強留在現場沒跟著去。
就在王小強開車走的時候,迎面看見兩輛警車閃著警燈往這趕,王小強恨恨一拍方向盤罵道:「娘的,這幫子警察總是事後趕到,早幹嘛去了,對李公正這個大哥也是相當不滿。」其實這倒是冤枉李公正了,李公正這時候正被許鎮長叫到辦公室談事呢,根本不知道。
而李公正安排的兩個民警巡邏,大中午跑飯店吃飯,吃完了看看沒事,倆人就在飯店桌子上打了個盹,等知道又趕過去看著控制不了,打電話呼叫支援的時候,就已經晚了。
民警趕到現場,一看地上躺著陳松等人,被打的那叫一個慘,一個個頭破血流不說,臉上都沒啥好地方了,腫的像豬頭了都。都躺在地上哼哼唧唧的。周圍還圍了十多個黑夾克小平頭,這麼熱的天都穿黑夾克,難道不熱麼。一看也不是啥好人。
民警趕緊打電話叫救護車,好歹先把受傷的拉走。過來就要抓三子他們,三子一看警察要抓人,一下就火了,衝著民警就嚷嚷:「幹什麼你們。他們都砸死人了,你們不來,現在來了就想抓我們?」
三子這麼一喊,那些商戶可不幹了,呼啦就圍上來了,把幾個民警圍住,怒視著他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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