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晉回到自己的房間,推開門,沙發上一個正在品酒的男人回過頭來,舉著酒杯笑呵呵的說:「兄弟,你這酒的味道不錯啊!哪兒買的?」
蕭晉快走幾步上前,拿起桌上的罐子看了看,見居然已經少了一小半,不由心疼道:「我的縣長大哥誒!這酒是我的一位朋友自己釀的,就這一罐,買都買不到啊!」
那人赫然正是馬建新。聞言他呵呵一笑,擠眉弄眼的問:「朋友?怕是紅顏知己吧?!」
蕭晉也不否認:「紅顏是真的,知己還差點兒。」
「紅酥手,黃藤酒,滿園春色宮牆柳。」馬建新抿了口酒,搖頭晃腦的吟道,「東風惡,歡情薄,一杯愁緒,幾年離索。錯!錯!錯!」
「喂喂,有你這麼當哥哥的嗎?」蕭晉不滿道,「兄弟請你喝酒,你不說點好聽的也就罷了,咋還咒人不能在一起呢?」
馬建新又是哈哈一笑,將杯中酒一飲而盡,說:「哥哥肚子裡的墨水本來就不多,能吟出這麼一首沾點邊的詞就不錯了,也就是兄弟你,要換成別人,這會兒早就開始拼命的拍馬屁了。」
蕭晉也是微微一笑,拿起罐子又給他倒滿,說:「剛才在下面確實碰到了段學民,婁局長被當眾訓斥了一頓,很沒面子。」
馬建新的臉色陰沉下來:「這是因為兄弟你來了,段學民坐不住了。」
「據我觀察,段學民似乎對我了解不多。」蕭晉又道。
馬建新冷冷一笑,說:「關於兄弟你的身份,我只告訴過偉才和成業。」
蕭晉眉頭一挑:「滕副局長是段學民的人?」
馬建新點頭,然後又恨聲道:「原本我以為邊成業只是跟華芳菲暗中有一腿,沒想到他們竟然都是房家的人,實在是可惡!」
蕭晉意外的瞪大了眼,不可思議道:「華芳菲和邊成業也是那種關係?」
「不只是邊成業,」馬建新**笑說,「縣裡手上有實權的幹部,起碼有四五個跟她的關係都不清不楚,要不然,即便是把年初那檔子事兒扣在老子的頭上,他段學民也不可能在這麼短的時間內就籠絡起那麼多的人。」
蕭晉忍不住倒吸一口涼氣。他原以為華芳菲只是被房代雲利用來拉攏段學民一個人而已,沒想到段學民竟然也拿她當工具,而且,這些事情恐怕都是經過房代雲同意了的。
這個女人,比他想像中的還要悲慘百倍。
馬建新不知道他正在可憐一個女人,見他臉色不太好,還以為他是發愁面前的困難處境,就連忙說道:「兄弟你也不用太擔心,哥哥身邊能用的人表面上雖然只剩下婁偉才一個,但段學民那邊也不是無懈可擊的。
縣委除我和他之外的八個常委中,統戰部部長和政法委書記屬於搖擺派,紀委書記和宣傳部部長一直都很中立,在常委會上,真正屬於他的票數,撐死也就只有四個席位而已。
而且,專職副書記年紀已經不小了,上升的可能性不大,從段學民那兒根本得不到什麼好處,不過是給他一個面子,如果我們能夠給他足夠多的利益,爭取過來也不是不可能。
也就是說,只要我們能拉攏到統戰部部長和政法委書記,然後我們的發展規劃和前景也能打動紀委書記和宣傳部部長的話,段學民根本不足為慮。」
話說的簡單,但事情卻比看上去要困難得多,即便蕭晉沒混過官場,也知道馬建新所說的這些操作起來會有多麼麻煩。
沉思片刻,他點點頭:「小弟不懂官場裡的門道,具體該怎麼做,還是得聽哥哥你的,有什麼需要小弟配合的地方,你給我打電話、或者直接來找菁菁都行。
小弟的目標是在天石縣實現自己的價值和夢想,這個過程中少不了哥哥你的保駕護航,所以,就是頭拱地,小弟也會幫哥哥你再往上爬一爬的。」
馬建新大喜,端起酒杯,動容道:「有兄弟這句話,哥哥就什麼都不怕了,來,為了我們哥倆兒的夢想,為了天石縣的騰飛,乾杯!」
在距蕭晉與華芳菲談完話十八分鐘的時候,房代雲打來了電話,口口聲聲滿是歉意,蕭晉卻並不怎麼領情,只是讓他去一間新開的套房裡等著。
「大哥,」掛斷電話,蕭晉對馬建新正色道,「對於房代雲,你不妨獅子大開口一些,反正都是漫天要價,坐地還錢,常委里難啃的骨頭也可以交給他。至於他會要求什麼,小弟還不大了解他的風格,所以沒辦法給大哥什麼意見參考,就只能靠大哥你臨場決斷了。」
「沒什麼,」馬建新很淡定的擺了擺手,起身說,「商人對官員的訴求,無非就是那幾種而已,哥哥心裡有數,兄弟你就放心吧!」
送走馬建新,蕭晉又來到了秋語兒的房間。
秋語兒正在疊衣服,旁邊的行李箱中已經整整齊齊的碼了一摞,蕭晉隨手從裡面拿起了一個小包,她下意識的想要阻止,手伸到一半,卻又縮了回去。
拉開小包的拉鏈,蕭晉的眉頭就高高挑了起來,因為裡面放的是內衣,而且都是下面穿的。
蕾絲的、純棉的;高腰的、低腰的;無痕的、安全的;該有的都有了。蕭晉沒有戀物癖,今天也沒有繼續羞辱秋語兒的打算,所以只是簡單的看了兩眼,就要將拉鏈拉上。
忽然,一根可疑的帶子引起了他的注意,扯出來一看,不由瞪大了眼。
那赫然是一條可愛度爆棚的藍白條紋,而且還是系帶款。
秋語兒一見他拿出來這一條,臉色頓時就漲得通紅,顧不上擔心惹他生氣,一把搶過來抱在懷裡,低著頭說:「你你別亂動我東西。」
蕭晉這會兒也顧不上生氣,滿心好奇的問:「藍白條紋這種卡哇伊風格的內衣,應該出現在韻兒的內衣包中才對,為什麼你會有?難不成,你骨子裡還有少女心的一面?」..
秋語兒頭更低了:「這一條就是韻兒送給我的,但我不喜歡,從來都沒穿過。」
「既然不喜歡,為什麼要帶上它?」
「我我也不知道為什麼,只是在來之前收拾行李的時候,想著自己的皮膚很快就會恢復如初,鬼使神差的就把它給裝了起來。」
蕭晉嘴角一勾,轉身一邊往外走一邊說道:「以後多買幾件這種風格的,我喜歡。」
見他沒有繼續為難自己,秋語兒就長長舒了口氣,低頭看見手裡的布料,想著他說的話,心裡忐忑,臉上的溫度卻越發的滾燙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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