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此刻,在遊樂場摩天輪下不遠處的一張休息長椅上,李戰坐在那兒,還不知道自己已經成為了兩個女強人所懷疑的「某強力女人」,只是抬頭怔怔望著依然停在高空的摩天輪座艙,面容僵硬且冷漠,眼神卻很溫暖。
要做牽扯到公安和消防兩個部門的事情,找一個跟這倆部門都有關係的人幫忙自然是最佳方案。李戰是武警警衛大隊的隊長,無論是警察還是消防都經常打交道,再加上他的家庭背景,絕對是再合適不過的完美人選,因此,蕭晉才會跳過董雅潔她們,直接找了他。
李戰雖然不迂腐,但為人方正,是真正的君子,蕭晉為了送董初瑤禮物而求他,他是無論如何都不會拒絕的。
更何況,最近這段時間他也好好審視了一下自己對董初瑤的感情,說一點男女之愛都沒有,那肯定是假的,但可以確定的是,絕對沒有兄長之愛多。
最最關鍵的是,他對蕭晉的排斥,更多的是來自對蕭晉流氓人品上的討厭,情敵方面的妒忌,反倒並沒有多麼的強烈。
「啊」
身邊傳來一道夢囈般的嘆息聲,緊接著肩膀一沉,一個可愛的年輕姑娘靠著他的肩膀說:「好羨慕瑤瑤學姐啊!有人能為她花這麼多的心思、準備這麼美麗浪漫的生日禮物,她真的好幸福!」
李戰轉過頭,看著房代雪的側臉問:「這樣她就會幸福嗎?」
「這樣還不夠嗎?」房代雪很認真地說,「雖然隨便哪個有錢人都能負擔的起一萬個孔明燈和七百多人的成本,但是,世間富翁千千萬,卻只有蕭晉這麼做了,這就是『浪漫』的意義所在,它和金錢貧富無關,只關乎你有沒有為你所愛的人去費這個心思。」
李戰想了想,又問:「按照你的說法,和擅長花言巧語的渣男在一起的那些女人,豈不是都很幸福?」
「雖然很不想承認,但事實確實就是這樣。」房代雪毫不猶豫的點頭道,「之所以會有那麼多的女人前赴後繼的被渣男哄騙,就是因為在最後結局到來之前,渣男所給她們的甜蜜和幸福,遠比那些標榜老實專一的普通男人多得多。」
「可那些甜蜜和幸福都是來自虛情假意。」
「但你不能否認,在分辨出真假之前,那些幸福的感覺都是真的啊!」
李戰無話可說,再次抬頭望向摩天輪最高處的那個座艙,幽幽的道:「談戀愛,果然是需要天賦的。」
「放心吧!」房代雪重新把頭靠在他的肩上,抱著他胳膊甜甜地說,「有些女人是很容易就能滿足的,她們會羨慕大幸福,但更珍惜的是眼前的小確幸,只要她們所愛的男人不是一根真正的木頭,該有的甜蜜,一點都不會少呢!」
李戰只是性子冷漠,人並不傻,女孩兒已經把話說得這麼明顯,不可能還聽不明白。
他的心裡泛起一股從來都未有過的感受,是甜?是痛?無法形容。
下意識的,他想要握住抱住自己胳膊的手,已經伸過去了,卻不知為何變成了輕拍兩下,像是安慰似的。
房代雪紅艷艷的小嘴一撅,一把就抓住了拍完要離開的那隻大手,把自己的小手塞進它的掌心,然後十指相扣。
李戰沒有掙脫,於是她就開心的甜笑起來,很幸福的樣子。
「我恨你!」
足足用了將近半個小時,上萬枚孔明燈組成的星空才徹底消失在遙遠的天邊夜空,董初瑤像是大夢初醒一般,猛地深吸口氣,轉過身就對蕭晉大聲說道。
「臭狗蛋!我恨死你了!為什麼你不早告訴我?我什麼都沒準備,剛剛那一幕連拍都沒拍下來,以後萬一我又想看了,怎麼辦?你賠我!賠我的星星!」
女孩兒一拳一拳的砸在蕭晉的胸膛上,力道很輕,比撓痒痒強不了多少。她嘴角帶著笑,淚水卻不停歇。..
蕭晉重新擁住她,在她額頭一吻,笑著說:「這又不是多麼難以辦到的事情,想再看就讓人再來一次嘍!」
「不一樣的,」董初瑤把臉深深的埋進他的懷裡,說,「剛剛那一幕場景所帶給我的感受,甚至超越了我人生第一次攀登到一座高峰頂端時的震撼。
狗蛋哥,你真的好過分,被你這麼疼愛過之後,我還怎麼去接受其他的男人啊?」
「嗯,能達到這種效果,我今天就算沒白忙活。」蕭晉一臉欣慰的說,「早就告訴過你了,我蕭晉的賊船,上來了就甭想再下去,哪怕是死了,你的靈魂上也會被刻上『蕭晉專用』這四個大字。」
「呸!專用你個大頭鬼!就沒見過你這麼霸道的人,不要臉。」
「泡妞兒的時候還要臉?傻逼也不能這麼幹呀!」
董初瑤笑著搖搖頭,在他的衣服上把臉上的淚水擦乾,抬頭看著他的眼睛問:「現在,說說吧!你是怎麼猜到我最大的心愿是什麼的?」
「這個還需要猜嗎?」蕭晉寵溺的刮刮她的鼻尖,好笑道,「你早就告訴過我的好不好!」
「有嗎?」女孩兒一臉的茫然,「我怎麼不記得告訴過你這個?明明誰都沒說過的呀!」
「咱們第一次見面那天,從青山鎮回龍朔的路上,」蕭晉拉著她的手坐下,柔聲道,「你跟我說,小時候有一次爬山露營,深夜起床小解,無意間抬頭看見了滿天繁星和璀璨的銀河。
你被那種神跡一般的美深深震撼,從此就喜歡上了戶外運動和登山,因為你知道,站在越高的山峰上,看到的星星就越清晰。
當時我還笑話你,說人家被星空的美震撼了,一般都會成為天文愛好者,而你卻成了戶外探險的擁躉,也不知道是腦子裡的那根弦搭錯了。
你反駁說你只是單純的喜歡那種可以令靈魂搖動的美景,城市中的光污染和霧霾剝奪了你欣賞美的權利,所以你才要到野外、到大山里去看。」
董初瑤呆住,她沒想到蕭晉會將兩人初次見面時的談話都記在了心裡,鼻子微微一酸,卻強忍住再次撲進他懷裡大哭的衝動,伸手掐了他一把,皺著鼻樑嬌嗔道:「討厭!我只記得跟你說是深夜起床,什麼時候提過『小解』啦?那個時候咱倆才剛認識,人家怎麼可能會說出這樣的詞語來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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