施過針,用真氣平復了西園寺花雨體內氣血的躁動之後,蕭晉為她蓋上被子,轉身對一臉緊張的西園寺一樹說:「放心,她的傷勢沒有加重,那口血原本就是淤血,吐出來沒什麼壞處。
只是,她終日與毒物為伍,就算沒有被咬過,肌膚時時接觸,也吸收了不少毒素,需要徹底隔絕那些毒蟲一段時間,好好調理一下才行。」
西園寺一樹立正,然後深鞠躬,又是一句:「拜託了!」
蕭晉嘆了口氣:「說實話,如果沒有遇到花雨也就罷了,現在知道了她的情況,而且也有機會和能力去拯救她,於情於理,我都不可能拒絕你。可是,剛剛你也看到了,這孩子和你的感情那麼深厚,驟然分別,刺激太大,總得好好斟酌一下這件事才好。」
西園寺一樹沉默片刻,為難道:「我的時間不多,最多一個月後就必須離開,否則會引起組織懷疑的。」
蕭晉發愁的撓撓頭,也想不出什麼好辦法來,只好道:「那你這個月就好好的陪陪她吧!不要再提殺人,也不要說有關馬戲團的事情,就像正常的兄妹親人那樣,一起吃飯、一起遊戲、甚至一起逛街,讓她在有你陪伴的情況下儘量多熟悉一下普通人的生活。」
西園寺用力點頭:「我明白。」
「嗯,那你收拾一下吧!這裡的環境對於花雨的治療和恢復都不好,人流又那麼密集,萬一有一兩隻蟲子跑出去咬了人,事情就大了。待會兒等花雨醒了,我帶你們去雁行醫館,我的朋友巫雁行是華醫界專攻毒術的世家出身,一定可以讓花雨完全恢復健康的。」
「謝謝你,蕭先生!」西園寺一樹又是一個超過了九十度的大鞠躬,直起腰後從懷裡掏出一個信封,雙手遞給蕭晉,又道:「這裡面是一張瑞士聯合銀行的本票,我已經抹除了這個賬戶所有的取款權限,任何人都可以用這張本票從裡面無障礙無條件取出五千萬美金。
這些錢,一半作為花雨今後的生活費用,另外一半算做是我個人對給蕭先生帶來麻煩的補償與感謝。」
蕭晉挑挑眉,接過信封,抽出那張銀行本票,屈指彈了一下,笑道:「隨隨便便就能拿出三億多華幣來當謝禮,你們殺手這一行賺錢這麼容易的嗎?」
西園寺一樹臉上露出專業人士才會有的那種驕傲表情來。「我殺人的佣金起步價格是兩百萬美金,具體數額根據任務的難易程度和目標身份的高低來定,到目前為止,我和花雨醬刺殺的身份最高的人,是中東某國的國王,光那次的佣金就拿到了一千五百萬。」
「臥槽!」蕭晉是真的吃驚了,「馬戲團肯定還要抽成的吧?!那一單酬勞豈不是最少也要兩千萬美金?」
西園寺一樹無所謂的聳了聳肩,說:「僱主就是那個國王的親弟弟,手底下光油田就有仨,私人資產上百億,區區兩千萬跟王位比起來,根本不算錢。」
蕭晉撇撇嘴,將那張本票塞回信封,然後遞還給他,說:「人命錢我花不慣,而且,我也沒時間跑瑞士取錢去,你還是直接留給花雨吧!」
「可是……」
「沒有可是!」西園寺一樹還想堅持,被蕭晉很不客氣的打斷,「我願意照顧花雨,僅僅只因為她是個孩子,不管是從我身為華醫的醫德出發,還是從我教師的職業上來講,都不允許對她的情況視而不見。
說白了,這是由小爺兒個人高尚的情操來決定的,要是收了你的錢,不就成了受僱於你的保姆?那樣的話,五千萬美金還真不夠。」
西園寺一樹聞言怔了怔,隨即便笑了起來,收起信封,然後很認真的說道:「正式自我介紹一下:鄙人西園寺一樹,祖籍島國京都。我很希望今後能夠以蕭先生的朋友自居,並以此為榮。」
蕭晉對島國人並沒有多深的偏見,不管他們的政府怎麼淡化那場侵略戰爭,起碼承認了有戰爭,臉還是要的,而且也從不否認許多文化都傳承自華夏的事實。
不像棒子國,無論政府還是百姓,從上到下無恥嘴臉一致,數典忘祖,給美國當了狗就不知道自己姓什麼了。在蕭晉看來,相比起島國,棒子國才是一個無論用怎樣的種族歧視對待都絕不冤枉的國家。
西園寺花雨很快就醒了過來,出乎意料的是,她並沒有再發怒或叫囂著要殺掉蕭晉,只是就那麼一臉平靜的躺在床上,任由西園寺一樹在房間裡來回走動的收拾行李,看都不曾看上一眼。
「感覺好點了麼?有沒有哪裡不舒服?」蕭晉坐在床邊輕聲問她。
女孩兒慢慢的轉過臉,毫無情緒的問:「為什麼年齡小就不能做殺手?」
蕭晉很直接的回答說:「因為小孩子不可能會喜歡殺人,連正常的大人都不會。」
「我喜歡!」
「你不喜歡。」
「我喜歡!」
「那好,你殺了他吧!」蕭晉伸手指著走進來的西園寺一樹說。
西園寺一樹懷裡抱著一堆蒙奇奇玩偶,見兩人都看著自己,還特別溫柔的笑了笑,像個傻子。於是西園寺花雨瞬間就又生起氣來。
「為什麼不是殺你?」
「因為你根本就殺不了我呀!至少在我們成為親人之前是殺不了的。」蕭晉很無辜的攤開手,「在這套房子裡,你唯一有可能殺死的人只有你的哥哥西園寺一樹。」
「他不是我哥哥!」西園寺花雨立刻就被轉移了注意力。
「那他是你的什麼人?戀人麼?」
西園寺花雨瞪起眼:「我真的會殺了你!」
蕭晉笑了起來,提高聲音對已經走出去的西園寺一樹道:「喂!一樹桑,花雨醬真的沒有愛上你耶!你聽了是不是很傷心?」
外面傳來西園寺一樹話劇台詞般的聲音:「哦,天吶!我的心都要碎了。」
蕭晉很無良的大笑,西園寺花雨氣的暴跳如雷,但不知怎的,她雖然很惱火,但心裡卻沒有絲毫的寒冷,一點都不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