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塵的一番話如同醍醐灌頂。
老樹驀然驚醒。
他說道:「小子,你的意思是。」
「陰和陽,生與死之間都有著某種微妙的平衡,如果我能夠研究明白,可能還有一絲生機。」蘇塵道。
老樹沉默了片刻後,說道:「雖然你說的可能是對的,但這種東西,你真的能夠研究明白嗎?」
生命領域乃是禁忌領域,這可不是隨便說說的。
許多古之聖賢都沒有研究明白。
蘇塵搖搖頭道:「我也不知,但這可能真的是最後的生機了。」
老樹道:「你不放棄了?」
蘇塵道:「如果可以,誰又想放棄呢?」
「好,小子你加油!」
蘇塵繼續研究,仍舊讓那鬼東西就趴在自己的身上吸收著他自己的生命力,他在仔細的觀察著其中的一些細節,感受著自己的生命力流失。
雨水滴答,流淌下來。
很快,時間一天就過去了。
「小子,不行了,你不能夠繼續任由它繼續吸收你的生命力了,你的生命力本就不多了,再吸下去你就要死了。」老樹擔憂道。
蘇塵道:「不急。」
看著他這不急不慢的態度,老樹真的要氣死了。
然而——
蘇塵道:「原來是這樣嗎?!」
老樹道:「什麼這樣?你有了什麼發現嗎?」
蘇塵點點頭道:「有。」
「怎麼說?」
蘇塵點點頭道:「有一點發現,暫時還不太確定。」
他發現,自己的生命力被轉換的,都是先和死氣有著強烈的衝突,而這種衝突卻在片刻後瞬間平緩了下來,這究竟是為何呢?
這是怎麼做到的?
按照常理來說,生氣和死氣必然是對立的,而在這蘑菇的體內卻漸漸的融合在了一起。
蘇塵不解,他陷入了沉思。
這一沉思。
就是七天。
「小子,你的身體」
蘇塵看了一眼自己的身體,他的手掌,大腿,整個軀體都生出了灰黑色的斑塊。
這是他的身體生命力流失加上深淵侵蝕造成的,他的身體愈發虛弱。
而且蘇塵的身體開始散發出來一股味道。
「這是——」
「屍斑!」老樹驚恐道。
蘇塵看了一眼,自己的身體上確實是出現了那種莫名的東西,他神色也是出現一絲驚恐。
要知道活人的身上肯定是不會出現屍斑的,而他的身上竟然是出現了屍斑!
這讓人覺得不可置信!
「活人本就不應該有死氣。」老樹沉悶的聲音響起,混雜著雨聲,「你可能要走到盡頭了。」
蘇塵神情冷漠,他滿頭白髮披散,此刻正怔怔出神,不知道他在想什麼。
「小子,放棄吧,你研究不明白這個生死領域的,這是屬于禁忌的領域,以前無數的古之聖賢都對這個領域進行過研究,但都是無功而返!
我把打神石喚醒,驅逐走它,你還能夠平靜的走完最後一程!我們會陪你一起走完你人生的最後一步的。」老樹道。
蘇塵沉默,他躺在地上,如同秋葉,此刻正等著寒冬的到來。
蘇塵搖搖頭道:「我不會死。」
老樹道:「怎麼了?」
「因為你們說了,我是先天道體,氣運所鍾!既然我是氣運所鍾,那我身上有著上天的鐘愛,我是有著大氣運的人,老天不會讓我死在這裡的!」蘇塵喝道。
此刻他很憤怒,滿頭白髮亂舞!
「我一步步走到了今天,我不甘心死在這裡!默默無聞的死去,那我以前所有的堅持算什麼?我要堅持,堅持到了最後一刻!我不會放棄的!」蘇塵怒吼。
說完,老樹久久不能平靜,他說道:「你這麼想也是對的,但有的時候所謂的氣運只是一種虛無縹緲的說法,不能完全相信,將自己的一切都交給天意!」
蘇塵眼神灼灼道:「此刻我只能夠相信天意!」
又是七天過去。
蘇塵身上的死氣更重了,他的生命之輪已經是徹底暗淡了下來,幾乎要徹底碎裂了,而在他身上的那個鬼東西則是吸收他的生命力吸收的爽了。
詭異蘑菇開始變化,整個身體都變長了,雖然還是沒有生出靈智來,但這是吸收了蘇塵生命力之後的蛻變!
蘇塵眼神都開始變得恍惚了起來。
他最近滿腦子思考的都是陰陽,生死的問題。
「生與死,其實就像是和陰和陽一樣。」
「陰陽互體,陰陽化育,陰陽對立,陰陽同根。」
「陰陽可以互相轉化,同時二者又是相互依存的。就是說,陰與陽的每一個側面都以另一個側面作為自己存在的前提。
沒有陰,陽就不能存在;沒有陽,陰也不能存在。正如沒有乾,就沒有坤,沒有天,也就沒有地一樣。陰陽互相依存,互相為用。」
所以說,其實從根源上來說,生和死其實壓根就不是對立的。
「人出生的時候,是代表生,但之後其實人都在漸漸走向死亡!就像是我如今這個狀態,那是不是可以反過來看?」蘇塵陷入了沉思。
老樹道:「小子,你是不是傻了,反過來看的話,那就是從死到生,但是時間順序是沒有辦法逆反的,你怎麼可能從死到生呢?」
蘇塵搖搖頭道:「老樹你錯了,我覺得你從始至終都搞錯了一點,其實我壓根想的就不是什麼將什麼生死領域給研究透徹,我要研究的只是將死氣轉換成生氣!就像」
「就像是那種,你見過被雷電劈的焦黑的樹木嗎?那種樹,從表面上來看,好像已經死了,但只要等到春天它就能夠重新煥發生機,你不覺得這很神奇嗎?」蘇塵道。
老樹搖搖頭道:「我本來就是一棵樹。」
「我可以告訴你,那是因為春天來了,春天帶來了生機,這生機被樹木給吸收了,所以樹木能夠重新煥發生機。」
老樹看著他,說道:「但你呢,你的生機要從哪裡來呢?」
蘇塵指著趴在自己胸口的蘑菇道:「我的生機就是他!」
「他?」老樹道:「什麼意思?」
他有些聽不明白了,蘇塵微微一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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