鄭娘子這樣關心大劉貴妃?關心官家這位太上皇寵妃的好惡?趙慧兒不明白她真正的用意。一筆閣 www.yibige.com她瞅瞅選德殿門,這件事是她前些日子寫了回信給趙慧兒,托她萬一進宮時為她留意的。畢竟在明州城鄭家也在她身上送了不少禮。如今果然有了結果。
她眼下沒機會詳問皇帝是怎麼提起大劉貴妃,畢竟傅九和壽安伯在附近低語,她暗中約了趙慧兒詳談:「過幾日我錢塘門外沈樓食廚擺一小宴,以待娘子。」
「早聞此樓大名。必當赴約。」趙慧兒倒不含糊,「只不過我與公主,鄭娘子也得擇一個?」
「……我歷來是屬意趙娘子。」她暗罵著這女人太精明讓她避無可避,又覺得傅九真是拖她的後腿,「但娘子也早知,我有意於傅大人,不好相讓娘子你。」
「如此,沈樓也不必再見了。」趙慧兒微笑,「我一來京城就聽說鄭娘子獻曲的大名。本以為娘子你是要進宮。沒料到還是我想錯了。我與娘子的交情依舊。只是其他一切休提。」
「……」真是翻臉不認人。鄭二娘子碰了個釘子暗暗覺得做人不能太老實,就在嘴上把傅九讓給她有什麼大不了的呢?
「趙娘子還不知道?那蕃客可是還沒有捉到,娘子還有用得上我的地方。」她趕緊討好。
老是捉著別人的把柄真不要臉。趙慧兒繼續微笑,「鄭娘子早答應過這件事了。我自然是相信娘子絕不至失言背信的。」
「……那……趙娘子今日能進宮陛見。全是我的功勞。」她想了想覺得做了好事一定要留名,趙慧兒一怔果然不知道內情,她就笑了:「趙若愚大人行事極有章法,他突然與娘子你在明州交好。到了京城又在趙不棄、趙不惡等老大人面前提起你父親趙守元。上達天聽。這樣的機會難道僅是因為你們都姓趙?」
「……原來是鄭娘子。本來我就奇怪……」
「我們這樣的交情,就不用客氣了。」她假惺惺,又慎重著,「不可因情愛而誤大事。想來趙娘子進得京城裡便也知道事事有變。你我出身寒門勢單力孤,何必親者痛仇者快?多一個朋友總比少一個朋友好。難不成在趙娘子眼裡,我比得上長公主?」
「……」因為你比長公主難纏多了。趙慧兒嘆了口氣:「沈樓之約,我不過是玩笑。你們如同親姐妹一般,我必是要去的。」
比起睜眼說瞎話誰也不輸誰,她們對視而笑。因為跟前還有宗正司的壽安伯老大人,兩女沒有多語,反是傅映風瞟到兩女笑意晏晏,鄭歸音沒有發脾氣,他才暫時放心笑著陪老大人在選德殿外說些家常話:
「已經叫人飛馬去傳稟在別宅里的父親、母親,如果娘娘確實有幸承孕。也要為二伯承恩侯和侯夫人請旨來京到淑妃殿前問安。」
「如此很是妥當。」壽安伯老大人捋須笑著,「官家不在殿裡,去殿後的介亭賞花了。你得等一等了。」
孫子趙一明和傅映風是好友,老大人他看著這位準駙馬就像是看著自家的孫女婿一樣,趙慧兒也是范夫人出面托他照顧的。老大人拉他走開幾步,壓低聲音說了一句,「不管陛下問什麼或是讓你不要多娶妾,你裝可憐推到你爹身上就行了。陛下如今看到你就歡喜,到底陛下有眼力。他當初在太上皇面前說過,不相信你父親會降敵。果然是聖斷。」
「……多謝伯公提點。」他失笑著,仿佛隨意看了趙慧兒一眼並沒有和她說話,但鄭歸音卻分明看到他和她暗中交換了一個眼色,她暗暗冷笑。
娶公主為正妻倒也罷了,還要納宗女為妾室,這就違反朝廷宗女不能為妾的律令。這樣的婚事也不怕將來出禍事?皇帝今天喜歡你明天也一定喜歡你?
傅映風遲早要倒霉!
她當然不會承認她就是一肚子氣。也不會承認她和趙若愚聯手拉了趙慧兒一把,順便也替傅九圓了這件事。因為太生氣,她都沒發現壽安伯的視線正端詳著她,因為她的臉暗吃了一驚。他拉了拉傅映風,以幾不可聞的聲音道:
「這鄭氏女——是淑妃娘娘懷了,所以讓她進宮?是為了來分寵?」
「……並不是。」他不意外老大人如此說,他同樣看看她的臉以同樣幾不可見的動作搖了頭,極輕聲,「她只有三分像盧開音。想來也分不了寵。還得防著——」
防著官家因為偏愛盧四夫人而厭惡她。
鄭歸音突然察覺了壽國伯那詭異的眼神,她沒聽到他們的話,並不表示她不知道那眼神的意思。
進宮後,她才意識到她身為盧開音的妹妹在上千的女官、內人里居然還有鶴立雞群被官家一眼就盯上的風險。本來憑她自己的姿色,這樣的機率不至於沒有也並不高。
「我出身太差。我怕什麼?」
她一向是如此鎮定和鄭大公子說的,「更說了,我的容貌出色?和張修媛一比又最多是春蘭秋菊各擅勝場。」
「……要鏡子嗎?」鄭大公子馬上提醒她不要無視現實。她怒瞪,深知在鄭錦文這類人的眼裡,她遠遠不及張修媛聰慧、更不及人家絕色。
「不不不,張娘娘之容貌不在姿色,而在於你沒有的氣質,在於風華……」
在家裡和鄭大公子吵多了,她就篤定她進宮本來是挺安全的。
所以她一進宮就天天拿著小抿鏡照來照去,在蘇庶女的眼前也不例外,進了選德殿也繼續如此。傅映風站在一邊抱胸看著她,她也把袖子裡的小抿鏡拿出來,放在了廊道廡屋窗台上,搔首弄姿,旁若無人仔細照著自己的臉。
他無語地看著她,因為官家差了內侍讓他們等半個時辰,他在殿廊尋了這屋子讓她坐一坐,外面守的的也是他的人。
他嘆氣上前關了窗。手掌壓翻了抿鏡,實在沒奈何地開了口道:「現在害怕有用嗎?」
用照鏡子緩解焦慮,她被他一眼看穿,她禁不住就憂愁地看他道:「我長得怎麼樣?」
「不如盧開音。」他清楚應該怎麼回答,「十多年前她的容貌在你之上。」
她喜出望外,抿唇而笑,雙眸生輝露出了還是你最有眼光最了解我的眼神。他剛才在東便門吃夠了她的假笑和冷臉,難得有了這樣的待遇,忍不住就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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