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氏心裡咯噔一下,這次看來躲不過去了!
杜九妹翻翻白眼,哎,躲都躲不掉,還得去面對討厭的大宅的人。
「七妹,小九兒趕緊去收拾東西,我們馬上回去。」楊氏吩咐說道,公公臥床不起了,兒媳婦還在娘家,這就不占理了。
華氏剛才也聽到他們的話,攔著說道:「先別急,待會在家裡撿二十個雞蛋,我跟你一起去看望親家。」
楊氏有點不好意思,昨天還跟被人說娘親身體不適呢,今天娘親好好的,大家不都是知道她在說謊嘛!
見楊氏吞吞吐吐,華氏便想起之前女兒過來走親戚的藉口,搖頭失笑道:「好了,我不去,那讓你嫂子跟你一起去。」
家裡正是忙碌的時候,大嫂跟著下地幹活,哪有功夫跟她一起回去了,楊氏拒絕道:「娘,我自己回去就行,家裡很忙,不用大嫂送我回去了。」
華氏不同意,道:「也就是幾步路的功夫,耽誤不了田裡的活。你一個人回去,還不被杜婆子給吃出來啊。有些話,你嫂子能說,你不能說。家裡的活,不是一天兩天幹完的,不急於一時。」
楊氏拿了二兩銀子,讓杜五郎去楊屠戶那裡買了十幾斤肉,留給家裡十斤,帶走幾斤。
吃過飯,楊家大舅媽裝了二十個雞蛋,便跟著楊氏等人來到杜家村。
村里很多人吃了早飯下地,看到楊家大嫂挎著一籃子雞蛋,紛紛問道:「哎呀,這不是五郎的舅媽嗎?大忙天的,你咋來了呀?」
楊家大舅媽一臉悲傷,道:「哎呀,這不是我家小姑聽說他公公生病了,早飯都沒吃,買了點肉給送過來。我婆婆身體不適,只能讓我送點雞蛋過來。給親家補補身體。」
正好孫婆子背著筐子經過村口,聽到楊家大舅媽的話,附和道:「這親戚仁義啊,我那華姐姐身子不好。還能想著親家,少見啊。大山媳婦,也是孝順的,看這塊肉,最少得有五斤。這得繡好幾個荷包工錢呢!。」
楊氏微微低著頭,小聲道:「花點錢不算什麼,只要公公身體能夠儘快好起來就好。」
「孝順的兒媳婦,杜婆子要是再不知趣,真是太沒良心了。」眾人紛紛感慨說道,要忙著下地,寒暄了幾句,便自動散開了。
楊氏跟著大嫂,身後跟著四個孩子到了大宅。
杜七妹身子略微僵硬,可見對這裡有多麼懼怕。磨磨蹭蹭不願意往前走。
杜九妹握住姐姐的手,小聲說道:「七姐,別怕,我們去看看爺爺就回家!」作為小輩,爺爺臥病在床,她們不去,那就是不孝。她的姐姐這麼好,不能給人留下任何口實。
杜七妹的臉上僵硬地笑了笑,低下了頭。
哎,這個姐姐太內向了。以後得找個什麼樣的夫婿才能保證不被欺負啊。
很快一行人到了大宅門口,開門的是杜六妹,看到楊氏等人,很是詫異。不過看到三嬸和三嬸娘家帶來的東西,連忙堆上笑容,道:「三嬸,大舅母趕緊進來吧。」
吳翠花正在廚房裡做早飯呢,早上聽到公公病重,她們也不敢做飯。現在肚子餓的受不了,才想起來做飯。
「六妹在家呢!」楊氏輕聲道,「你爺爺現在好點了沒?」
杜六妹見楊氏問起祖父,小聲道:「祖父喝了點水,好了一些,但還是一直咳嗽,四叔已經去抓藥了。」
閻荷花聽到外面的聲音,才挺著快要生的大肚子,小聲道:「哎呀,三嫂來了,楊家大嫂趕緊裡面坐。」
閻荷花平日裡沒事兒,經常在村子裡晃悠,知道楊家,三嫂一家過得不錯,從他們的衣服和氣色就能看出來,穿得好,吃得好。對於日子比她好的人,閻荷花會不遺餘力地巴結,所以在後來幾次婆婆大嫂,跟三嫂動手,鬧矛盾,她都躲得圓圓的。
閻荷花不是很精明,但是她知道二嫂精明。二嫂不做的,她也不做,保證吃不了虧。
吳翠花從冒著煙的廚房裡出來,看到楊氏,道:「三弟妹,別站著了,帶孩子去看看公公吧。這天不早了,我趕緊做點飯,大家都吃點墊墊。」
「多謝二嫂了。」楊氏感謝道,帶著孩子們正要去正房。
杜婆子從家裡的後院小門進來了,看到楊氏,快走兩步,上來就要撓楊氏的臉。
楊家大舅媽一看這樣,一把推開杜婆子,惱怒道:「怎麼說我也是親戚,再說了,我們是聽說老爺子生病了,才拿著東西,片刻不敢耽誤,來看親家老爺。你當著我打我們家小姑,當我是死人啊!你倒是說說,憑什麼打我家小姑?說不出話來,我今天真就不走了!」
楊家大舅媽的身材比之婆婆華氏更甚一籌,身子擋在楊氏面前,那杜婆子就根本動不了楊氏一個手指頭。
這杜婆子干張牙舞爪對楊氏,但她不敢對楊家大舅媽囂張,不過手上不抓了,但嘴裡卻不饒人,道:「大忙天的,就知道去娘家,婆家一點不管。」
楊家大舅媽把雞蛋往身後的杜七妹手中一放,一手掐腰,一手指著杜婆子,反駁道:「娘家老母親生病了,做女兒的還不能去看看啊。這不,我那心善的婆母一聽說親家老爺病了,就讓我放下田裡的活,帶著小姑一起回來。這還不行啊,你還想怎麼樣!都像你說的這樣,姑娘家一成親,就不能回娘家,這是什麼道理。我們小姑嫁到杜家, 那可是明媒正娶,又不是做妾,憑什麼就不能回娘家!」
楊家大舅媽臨來的時候,被華氏拉到屋裡嘀咕了幾句,若是杜婆子得理不饒人,就壓壓她的囂張氣焰。一次次的打壓,讓杜婆子一次次名譽掃地,直到杜婆子不敢輕易招惹小姑子。
杜婆子被楊家大舅媽說得連連後退,尤其是聽到「妾」的時候,被戳到了肺管子。女兒出嫁,辦得再風光,那也是做妾,平常百姓家的三日回門,也沒有。這齣嫁這麼長時間了,不說出來了,就連封信也沒送回來,她也不知道女兒現在到底怎麼樣!(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