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哎哎,你快看,看那個人好生奇怪,怎麼穿了一件那樣的衣服啊?」街道旁的一個路人一邊指著那個緩步行進在燕平城中的人,一邊小聲地向身旁的另一個人議論著什麼。
「是啊,真奇怪,今天明明是太陽高照,晴空萬里,這個人怎麼穿著一身蓑衣,而且還帶著這麼大一個斗笠啊?」另一個人觀察了半天之後也是大惑不解。
原來,這個緩步行進在燕平城中的人之所以能夠引來無數人的注視,是因為他的一身打扮實在奇怪至極,不由得別人不好奇。
明明是晴空萬里,可是此人卻偏偏身穿蓑衣,頭戴斗笠,不知為何。而且,這也並非是件普通的蓑衣。因為這件蓑衣相較於穿著它的人來說實在是太大了,再加上那頂大大的斗笠,不僅遮住了此人的全身,甚至連本該露在外面的臉和鞋底都遮擋得嚴嚴實實,密不透風。
「哎哎哎,你再看那個人走路的姿勢,怎麼如此奇怪?」街道旁的那名路人似乎又發現了神秘人的不同之處,正興奮地指給別人看呢。
「恩?走路的姿勢?」聽到那名路人的話之後,許多人不禁再次將目光鎖定到了神秘人身上。
果不其然,這一次也沒有讓眾位看客失望。他們發現,這個神秘人在走路的時候竟然絲毫不會搖晃,就仿佛是漂浮在空中前行一般,著實讓人嘖嘖稱奇。
「你們看,我的眼光獨到吧,一眼就看出了那人的不同之處。」那名路人見自己的發現讓旁人都看呆了眼,忍不住得意起來,說話的聲調也情不自禁地往上提了提。
「小聲點,萬一那人是一位煉魂師怎麼辦?要是讓他聽到你在這胡言亂語,那就有你好果子吃了!」兩旁的人慌忙提醒道。
「額..」那名路人一聽到這話,頓時嚇得啞口無言,半天沒說出話來。
確實,如此與眾不同的人,的確有可能就是一位尊貴的煉魂師。即使只是境界低微的煉魂師,那也是普通人得罪不起的。所以,旁人的一句猜測之言,卻差點叫那名路人嚇破了膽。
然而,慶幸的是,神秘人似乎並未聽到,或者說並未在意路旁眾人對他的議論,依然是緩步前行,對其餘的一切都視若無物。這也讓一些人暗自鬆了口氣,起碼不會一時口快而丟了性命。
就這樣,神秘人在所有路人的注視下一直來到了秦家酒樓,也就是秦元和秦滿樓負責打理的那個秦家普通產業。
「客官,您想來點什麼?」神秘人一坐下,秦家酒樓的夥計就立刻跑過來招呼了。
畢竟是酒樓的夥計,每天接觸的人和事不計其數,倒也練就了察言觀色的本領。那夥計一見這位神秘人的與眾不同,心中便已經有了一番計較。越是神秘的人就越不能夠得罪,這是酒樓夥計信奉的真理。說不定就是位大人物,還是小心伺候的好。所以,他對這位神秘人是恭恭敬敬,不敢有半點怠慢。
「一壺酒。」對於夥計的熱情,神秘人只用低沉的聲音丟給了他三個字。
「啊,什麼?您只要一壺酒?客官,我們這裡可是有上好的酒席,絕對能夠滿足您的需求,而且..」來人只要一壺酒,酒樓夥計還以為自己聽錯了。他不敢就此離去,只給上一壺酒。於是他滔滔不絕地想要推薦神秘人一些酒樓中的特色美食,以此來博得好感。萬一真的是自己聽錯了,怠慢了來客,那自己豈不是太得罪人了。
「一壺酒。」神秘人打斷了夥計的囉嗦,這次的聲音比之前更加清晰了一些。
「額,是是是,客官您稍等,好酒馬上就來!」夥計察覺到了這位客人的不耐煩,當下也不敢多嘴,老老實實地拿酒去了。
酒樓夥計走後,神秘人便不再多說一句,只靜靜地坐在那裡閉目養神,等著夥計把酒取回來。
這時,秦家酒樓已經匯聚了不少來自四面八方的客人。他們有的是燕平城中各個勢力的人,也有的是燕平城附近各城中大小勢力派來秦家觀禮的人。總之,這些人在燕平城以及周邊各城中都非常有勢力。他們大多都是處在聚魂階段的頂峰,尚未一飛沖天,成為真正的煉魂師,在自己背後的勢力中只屬於底層人員。但是,即使是這樣一批人,也不是普通百姓可以惹得起的。此次,他們就是來一覽秦家風采的,順便也為自己所處的家族門派刺探一下燕平城中大大小小的消息,一有風吹草動,便可乘虛而入,擴張勢力。
神秘人一進酒樓,就挑選了一處角落而坐。但他一身打扮實在是太扎眼了,即使自己不想惹人注目也不可能。
「哎,你們看那個人,打扮得如此神秘,莫不是哪一家派來觀秦家族比大禮之人?」說話的並非是燕平城人,而是來自離燕平城幾十里外的另一座城池,北安城。
此人便是北安城中的一個大勢力,正陽門的門徒,叫做王朝。王朝的實力處在魂力九級,距離成為真正的煉魂師僅僅一步之遙。所以,他被正陽門派來秦家觀禮,也算是一件美差。
不過,像王朝這樣的實力自然不可能成為這一次的領頭者,在他上面還有幾位正陽門真正的強者坐鎮,那些都是成功突破了入門煉魂階段的人,早已成為了真正的煉魂師,達到了人魂師中煉魂境的實力。
「很有可能,秦家怎麼說也算得上是燕平城中的一大家族,每年的秦家族比都要吸引不少前來觀禮的人,我想這個人應該就是哪家派來觀禮的吧。只不過這個人打扮奇特,似乎從沒有見過啊!」王朝身旁跟著十幾個手下,這些人基本都處在魂力七八級的境界,自然是要以王朝馬首是瞻。所以,當王朝提出疑問的時候,這些人肯定要隨聲附和。
「大哥,我看這個人如此神秘,恐怕不會是無名之輩。我們還是不要妄加猜測了,以免惹上什麼麻煩。」王朝身邊另一名手下建議道。
「閉嘴!什麼麻煩不麻煩的,有誰敢找我們正陽門的麻煩?我就不信,這個人仗著自己有幾分神秘就敢挑釁我們正陽門不成!」王朝大聲呵斥了一番身旁的手下,一是不能弱了正陽門的名頭,二是想試探一下那個神秘人,看看他是否真的是位高手。
王朝這麼高的嗓音,酒樓內所有的人都聽到了,不禁紛紛將目光投向了那個坐在角落裡的神秘人,看看他會不會出手教訓王朝這些人。如果他敢出手,就證明這個人真的是位高手,而且是位連正陽門都不怕的高手。如果他不出手,那麼這場熱鬧也就沒什麼意思了。
此刻,王朝的心已經提到了嗓子眼,他很後悔自己為什麼要挑釁那個神秘人。雖然自己有著魂力九段的修為,但是這在真正的煉魂師看來簡直微不足道,人家甩甩手就能殺了自己。王朝敢肯定,如果這個人真的出手了,自己就算不死也要殘廢。
一刻,兩刻,三刻..
神秘人仿佛是根本沒有聽到王朝的挑釁一般,依然端坐在遠處,連眼睛都沒有睜開。
「這..」王朝愣愣地望了望兩旁的手下,見神秘人似乎根本沒有要動手的跡象,這才稍微平復了一下緊張的心情。
「哼!我當是什麼厲害的人物呢,原來不過是個裝腔作勢的聾子而已,害得大爺白白浪費了那麼多時間,真是沒意思,我們走!」王朝自然以為是那個神秘人怕了正陽門的厲害或者乾脆就是個廢物才不敢動彈,於是又破口大罵了一番,這才得意地帶著手下們揚長而去。
「唉,本來還以為有什麼熱鬧可看呢,沒想到就這樣草草結束了,真是無聊。」
「就是,沒能耐還偏要學人家故作神秘,簡直可笑。」
酒樓中等著看熱鬧的眾人一見沒有熱鬧可看了,也衝著神秘人譏諷幾句便不再理會了。
「哎,客官,久等久等,您的酒來啦!」酒樓夥計其實一直都在旁邊觀看著整件事情,但他只是個夥計,正陽門的人其實他能夠惹得起的。所以,他只有在王朝等人遠去之後才敢高喊一聲,把神秘人要的酒送上來。
「恩,你去吧。」神秘人直接將酒錢付給了夥計。
「是,您慢喝,小的不打擾了。」酒樓夥計一邊走一邊還在心中抱怨著。哼,當著這麼多人丟了面子,還在這邊裝神弄鬼的,臉皮真是厚的可以。不過這話他也只敢在心裡說說,得罪人始終是不好的。
神秘人就好像什麼都沒有發生過一般,自始至終臉色都沒有變過分毫。他見夥計把酒端了上來,卻並沒有要喝的意思,而是從巨大的蓑衣下面掏了掏,掏出一個土黃色的酒葫蘆放在桌上面,然後將一整壺酒都倒進了酒葫蘆里,自己則端坐在那,依舊是閉目養神。
神秘人處處凸顯著怪異,這就葫蘆自然也不例外。別看它外表酷似一般的酒葫蘆,但是它身上卻隱隱約約有一些讓人捉摸不透的紋理,這些紋理著實給人一種虛無縹緲的感覺,就好像這酒葫蘆正處在雲裡霧裡一樣,怎麼看都看不清楚。而且,這酒葫蘆在外人無法察覺的時候,還會散發出淡淡的光彩,很不容易捕捉。
只這兩點就可看出,神秘人身上的這個酒葫蘆絕對不是一般的物件,至於到底是什麼東西,又有什麼用處,那就不得而知了。
當神秘人一股腦地將酒都倒入酒葫蘆的時候,這酒葫蘆似乎又是隱隱散發出了淡淡的光彩,仿佛呼吸一般,奇妙之極。
「老木頭,走了那麼久的路,你就只給我要一壺酒,未免也太小氣了吧?」
一道抱怨的聲音散發而出,雖然若隱若現,但是卻讓人聽得清晰。只不過,除了神秘人之外,酒樓在場眾人似乎都沒有聽到這道聲音,就好像這道聲音是專門說給神秘人一個人聽的一樣。
然而,若有人要尋找這道聲音的來源的話,他就會驚奇地發現,這聲音竟然出自從神秘人腰間掏出來的那個,酒葫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