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到陳導,那些弟子紛紛拱手行禮,陳導點點頭,隨後大家又是各忙各的。
時不時有人好奇的看向顧盛酩,沒辦法,對方那身行頭想不引人注目都難——懷裡抱著一個比他腦袋大的酒罈。
顧盛酩緩了緩暈飛舟後遺症,那麼多人看著,他有些緊張的跟在陳導身後。
陳導帶著他踏上台階,抬頭望去,嗯……估計得要有八九千階。
「這是入門第一練,徒步登天,顧小子,老夫在上面等你哦~」
說罷陳導一閃身就消失在顧盛酩身前,留一個傻站在原地的顧盛酩,回過神來他嘆了口氣,堅定的踏上台階。
「三百二十九,三百三十,三百三十一……」
爬了一會兒,他看到前面有一個不停碎碎念的少年,對方察覺到他的目光轉過頭來,挑了挑眉說道:
「你也是新入門的弟子?」
「嗯,我叫顧盛酩」
「名字挺生僻啊,我叫王青石,王侯將相,青石留名。」
「回首顧,繁盛世,醉酩酊。」
「喲,挺有文化。」
「彼此彼此。」
——說話沒有靈識波動,鍊氣境小菜,不足為慮。
王青石降下步子等了等顧盛酩,於是兩人有一搭沒一搭的聊著登梯,沒一會兒身後傳來一個少年的聲音:
「你們兩個等等我啊喂!」
顧盛酩和王青石默契的降下步子等那個少年,見此對方兩步並一步,迅速趕到他們身後,喘著粗氣說道:
「呼呼呼,累死我了,我叫趙毅,也是新入門的弟子。」
「顧盛酩/王青石」
於是三個少年便結伴而行,奈何趙毅體力最差,爬到一半就不行了,顧盛酩也好不到哪去,爬到三分之二也歇菜了。
而最強的是王青石,一口氣登頂,對方朝他們兩個擺擺手後離開了,想來是去報到。
顧盛酩休息了一下,這才一鼓作氣登頂,陳導搖了搖頭批評道:
「體質太差,毅力不足,用時一百一十七分鐘」
說著陳導指了指一旁的一塊石碑,上面寫著:
【燊鳶:鍊氣境五重,十三分鐘】
【淵無想:鍊氣境三重,二十一分鐘】
【夢挽弓:鍊氣境四重,二十四分鐘】
「……」顧盛酩要是沒記錯的話,他剛才數了不少於九千九百階,按照修仙界的習慣,一般都是九千九百九十九階。
四捨五入算一萬階,十三分鐘……也就是平均一秒十二階!這個燊鳶真的是人嗎?
陳導拍了拍他的肩膀,說道:
「看到第一名的名字了嗎?他就是靈劍峰峰主的親傳弟子,如今已是混元境的修為,順便一提,他只比你大四歲。」
「……」
「這才是真正的天驕,你不用和他們比,不然就是給自己找不自在。走了,我帶你去登記,領取你的弟子物品。」
顧盛酩跟著陳導來到登記處,那名弟子看到陳導連忙拱手行禮,又好奇的看向顧盛酩。
畢竟這可是能讓峰主親自帶著來登記的人物,難不成又是一尊妖孽?
「這是他的信息,你登記一下」,陳導拿出一枚玉符遞給那位弟子,對方恭敬接過,靈識探入其中:
【顧盛酩……五等天賦……】
「????五等天賦?」,那名弟子皺了皺眉,疑惑的看向陳導,陳導笑了笑說:
「老夫想收一個弟子而已。」
「是弟子逾越了」,那名弟子連忙拱手道歉,迅速幫顧盛酩登記好信息,拿出一枚納戒交給顧盛酩,說道:
「顧師弟,裡面有宗門的宗規,還有一些相關注意事項,切記看一下。」
顧盛酩點點頭接過納戒,陳導又說道:「顧小子,既然你已經決定入我逍遙峰,那便不去宗門廣場了,直接隨我走吧。」
於是一老一小便朝逍遙峰走去,路上不少弟子都好奇的看向顧盛酩,猜測紛紛,而顧盛酩則是被那些景色深深震撼:
古樹盤錯,清泉湍湍,樹間靈霧繚繞,靈獸追逐,時而見弟子打坐林間,吐納靈氣;時而有道侶談笑其中,羨煞鴛鴦。
轉頭又見師兄師姐於擂台上拔劍論道,華光飛橫,劍氣凌冽。
宗門前輩或談笑台下,或喝茶論道,不由得讓顧盛酩想起前世的一句話:
「飄然乘雲氣,俯首視世寰。」
不知不覺顧盛酩來到一索懸橋之前,下方雲霧繚繞,看不清有什麼,橋邊有一塊碑石,雜草叢生,卻掩不住那碑石上的字:
【逍遙峰——風雨隨緣起,此生自逍遙】
「喏,過了這橋就是逍遙峰,這橋就是第二練,小心別落下去哦~」
說完陳導已經飛到一旁看戲,絲毫不擔心對方掉下去,倒是顧盛酩小心翼翼的踏上懸橋,往下看了看,什麼都看不見啊!
咽了咽口水,顧盛酩又喝口酒壯壯膽,深吸一口氣後緩緩朝前走去。
一開始還好,到了三分之一的地方橋身就開始晃動,這一晃顧盛酩就慌了。
他連忙抓住橋邊的繩子,勉強站穩身形,下一刻一陣颶風襲來,手頭一松——顧盛酩瞪大雙眼,整個人被甩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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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導看著對方的身形落入下方,笑得不亦樂乎,隨後聽見一陣噗通聲,他又飛下去看著一臉劫後餘生飄在水面上的小孩,說道:
「刺激不?」
「……」顧盛酩表示很刺激,差點被嚇死,他看了看岸邊,有一道雲梯,看到這他明白了。
——想要過橋不是不可能,只要在大風來之前抓緊繩索就沒問題。
但是如果落下來的次數太多,爬了那麼多遍雲梯,體力不支,最後肯定過不了懸橋,這一關考察的是洞察力和反應力!
想到此,顧盛酩從水裡淌到岸邊,順著雲梯往上爬,十幾分鐘後就爬回崖邊。
喝口酒暖暖身子,又將酒罈和黑木劍收回納戒之中,看著微微晃動的橋身,屏息凝神。
當橋身停下的那一刻,顧盛酩立馬衝過去,踩踏使得橋身開始晃動,但還算能接受。
很快,顧盛酩就來到二分之一處,然後一腳踏空——噗通!
——為什麼那裡缺了一個口子!顧盛酩游到岸邊,咬牙切齒的想著,上空又傳來陳導那幸災樂禍的笑聲。
有了經驗,顧盛酩很快又來到橋身一半的地方,站穩身形,看了眼距離,果斷縱身一躍,順利來到對面。
但是這一折騰,橋身又劇烈晃起來,不出意外——噗通!
……
又失敗數次,顧盛酩終於順利來到對面,他渾身濕透,樣子十分狼狽,上岸就倒,小腿肌肉一陣抽搐。
這時,一個背著大刀的男子來帶四五個人來到他身前,問道:「新來的師弟?」
顧盛酩有氣無力的應了一聲,那男子撓了撓頭,疑惑的問道:
「我記得林長老和莫長老還在廣場選弟子啊,你怎麼就直接來了?」
「他是我的弟子,以後隨我修煉,住所在天區,姜彥你帶他去一趟,順便讓他熟悉一下逍遙峰」,陳導的聲音自遠處傳來。
「是,峰主」,姜彥恭敬的拱了拱手,然後蹲下來看著一臉人生無望的小孩,笑道:
「小師弟,還能起得來嗎?」
「……能」,顧盛酩一個鯉魚打挺起身,打了個噴嚏。
「那行,你們幾個去忙你們的吧,我帶這個小師弟去逛逛」,姜彥轉頭和其他幾個人說道,那些人點點頭有說有笑的離開了。
——
「這裡是食堂,老實說還挺好吃的」
「免費的嗎?」
「死貴!」
「哦……」
「這是貢獻堂,可以接任務獲得貢獻值,然後兌換武技,心法,幾乎什麼都有。」
「有酒嗎?」
「……應該有吧」
「那邊是擂台,宗門內禁止私鬥,有什麼恩怨就到擂台上光明正大打一場。
順便一說,宗門內沒有生死擂,畢竟能來雲劍宗的都有過人之處,死誰宗門都要肉疼。」
「嗯」
「喏,那是講道堂,平時會有長老在那講道,修煉上有什麼問題可以去那找長老解惑,不過……咳,你小心白長老,他人不壞就是有點嚴厲。」
「謝謝師兄提醒。」
顧盛酩記憶不錯,逛了一圈基本記住地形,兩人來到一個路口,姜彥指了指中間那條路,說道:
「顧師弟,順著這條路走便是天字區住所,一般只有長老的親傳弟子居住,我不便送你進去,你按照你的令牌去找就行。」
「有勞姜師兄了。」
「不客氣,有人欺負你,你就來找我,師兄在地字區,直接和守門的長老報我名字就行!」
姜彥擺了擺手便離開了,顧盛酩看著對方身形消失,這才轉身朝住所走去。
走了一會兒看到個鬍子拉碴的大叔安詳地躺在藤椅上,察覺到來人,那人艱難睜眼——是個生面孔!
張凌一下子精神起來,擦了擦嘴角的口水,輕咳一聲,說道:
「新來的啊,給我看看你的弟子牌。」
顧盛酩乖乖把弟子牌遞給對方,探查一番後,張凌把弟子牌還給他,說道:
「進去,往右一直走,最邊上那個屋子就是你的洞府,只需要把弟子牌放上去就能進入其中,對了,有事沒事都別去最左邊的屋子,那傢伙有點人來瘋。」
「嗯,謝謝長老。」
叮囑完張凌又躺下睡覺,幾秒後就鼾聲如雷,顧盛酩嘴角微抽,轉身朝天字區走去。
按照對方的指示,顧盛酩很快就找到了自己的洞天——不大不小的木屋子,院子還挺大。
將弟子牌放到陣法上激活,一道法訣出現在他腦海里,在心裡默念法訣,稍稍試探,順利進入其中。
這一進來就給他一個驚喜,裡面的靈氣幾乎濃郁到凝結成霧,簡單粗暴來說,在這裡修煉半個時辰比之前修煉一天都強!
——何愁突破不了鍊氣境!
到此的第一件事,顧盛酩去把屋子內外逛了一遍,又坐到院子裡,從納戒里拿出酒罈子,咕嘟咕嘟喝起來,沒一會兒就趴在石桌上,神志不清的嚷嚷:
「爹,娘,我到雲劍宗了,我一定牢記你們的叮囑:不惹事,不找事!」
「我有點想家嗝……」
「……」
——
「老顧啊,你說小酩現在有沒有到雲劍宗啊?」
「肯定到了,那陳老可是雲劍宗的大能,說不定半個時辰就飛到了」
「唉,沒了那練劍的身影,感覺院子都空了。」
「……」
顧衡璟夫婦站在院子裡,抬頭看著遠方,時不時的嘆口氣,看到院子裡那棵樹葉子黃了,又感慨的說道:
「入秋了啊,也不知道那小子會不會凍著……」
「不會的,好歹前世活了三十四歲,自己能照顧好自己,就怕他受委屈,唉……」
「回屋吧,老婆,該做晚飯了」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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