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辰歷一五六四年。
雲劍宗,逍遙峰。
靈桃花開得很鮮艷,在微涼的春風之中,搖曳著,似在招手,給這座綠意盎然的山峰再添幾分色彩。
只是植株尚小,沒能連成片,不然定是一處人間仙境,如世外桃源一般,真乃逍遙之地。
路上,一男一女兩個弟子正走在桃花大道上,男生看了看四周,確定沒人後,折了一枝桃花,輕輕插在女生的柔發之中。
這番舉動惹得女生臉色微紅,她四處觀察,小聲說道:
「要是讓顧師兄知道你折他花,保准要揍你一頓。」
「揍就揍!」
男生一副硬氣十足的模樣,忽然,他步伐一頓,只覺後背一涼,緩緩轉頭看去。
青衣少年走在長滿苔蘚的石階上,手心撿了一把散落的桃花,一雙淡藍色的眼眸正似笑非笑地看著他。
男生臉色一僵,連忙低頭認錯:「顧師兄,我錯了!」
「喲,剛才的氣勢呢?」
「嘿嘿。」男生不好意思地撓了撓頭,有些不知所措,忽然聽顧盛酩說道:
「既是送心愛之人,何不折高處最艷盛之枝?」
順著他的目光看去,那是一截開滿粉艷桃花的枝條,在春日裡鮮艷奪目。
男生看了看,確實有些心動,突然又想到什麼,臉色大紅,與一旁的女生一模一樣,結結巴巴地說道:
「什……什麼心愛之人!」
「……」
顧盛酩看著羞澀難言的少年少女,笑著搖了搖頭,走到他倆跟前,把手心那把桃花往高處一撒。
「禮成!」
兩人後知後覺的反應過來對方這是在幹嘛,幾乎是同時,少年少女的臉瞬間爆紅,如春日的桃花一般。
不等他倆有所動作,顧盛酩已經大笑著離去,淡淡地酒香隨著春風吹到山林間,夾雜在滿山桃香之中,令人沉醉。
來到貢獻堂外,慶長老一如既往躺在那裡閉目養神,細細一聞,似乎也能聞到一股酒味,顧盛酩眉頭一皺,緩緩走過去。
低頭一看,牆角丟著三個空了的酒罈,顧盛酩愣了一下,看向一臉正經的慶長老,嘖嘖稱奇。
他離開貢獻堂,看到擂台上兩個師兄還在打架,圍觀了不少弟子,好奇地走過去一看,其中一人是天字區的外帥內蠢的楚江靖,另一個不認識。
場上兩人打得熱火朝天,誰也不肯放水,硬生生把擂台打沉了幾分,顧盛酩正看得津津有味,忽然有人拍了拍他的肩膀。
「你回來了,顧盛酩。」
察覺到這股熟悉而親切的氣息,以及那平穩至極的語氣,顧盛酩不用看都知道這人是誰,他稍有驚喜地轉頭看去:
「夢師兄,你怎麼跑這來了?」
「我在山崖上練準頭,瞄著瞄著突然就看到你,所有過來看看。」
「……你平時就拿我們當靶子來練習?」
「嗯,不過你不用擔心,我不會拿你當靶子的。」
聽到這話,顧盛酩疑惑問了句為什麼。
夢挽弓一本正經地看著他,認真地解釋道:「因為你不愛動,一躺下就是幾個小時,動起來也跟王八一樣慢,沒有挑戰。」
「……」
兩人看著擂台上兩位師兄打完,又一齊往天字區的方向走去,路上,夢挽弓說了這段時間發生的趣事。
比如林北和李青渝兩人經常一起行動,神神秘秘的,這兩人可以說是不撞不相識。
還有林長老半個月前順利突破到破元境,逍遙峰再添一位皇階強者。
再者就是,去年十一月,沈家大少頂著寒風暴雪,在地字區外面跪了三天三夜,說是負荊請罪。
最後又被一道寒霜劍氣砍飛數百米。在藥堂搶救了兩天,躺了足足一個月才下得了床,可見出手之人是真的動怒了。
聽到這,顧盛酩已經猜到了出手之人是誰,就是不知道沈琰又幹嘛了,能把那人惹成這樣。
聊著聊著,回到天字區,兩人又去竹林裡面坐著聊天,顧盛酩喝著酒,瀰漫說著他這一年多來的經歷。
不同於夢挽弓平淡的陳述語氣,顧盛酩說的有意思多了,時而誇大,時而反轉,聽得夢挽弓是心生嚮往,金眸閃爍。
眼看對方放鬆警惕,顧盛酩又拿出一個瓷碗,倒了半碗春水釀,放到夢挽弓身前,輕聲說道:
「嘗嘗,這就是我和你說的春水釀,是種溫和的酒,喝一點不會醉的。」
夢挽弓看著那碗酒,低頭嗅了嗅,是一股淡淡的竹子清香,他抬眸看了眼滿臉期待的顧盛酩,終於還是忍不住抬起了酒碗。
遠在垂天崖打坐的白長老右眼眼皮一跳,突然有種不好的預感。
……
半個時辰後。
夢挽弓突然有點暈,感覺渾身輕飄飄的,這種飄飄欲仙的感覺實在令人沉醉,仿佛能忘卻所有,腦袋裡一片空白。
顧盛酩看著一臉茫然明顯斷片了的夢挽弓,有些哭笑不得,這酒已經越來越離譜了,看來得找個時間重新補一些。
他攙著夢挽弓,一路往最左邊的洞府走去,送到門口,看著搖搖晃晃往裡走的少年,他有些不放心,喊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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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夢師兄,你還行嗎?」
夢挽弓回到洞府,熟悉的氣息讓他恢復了幾分意識,他眯起眼睛,轉身朝那個正在留影的少年射出一箭。
「嗷!」
顧盛酩萬萬沒想到,對方在這種狀態下還能射這麼准,他腦門挨了一箭,直挺挺倒下,又爬起來笑著離開。
——
下午,還在院子裡和顧盛安比試劍法的顧盛酩突然收到一條消息。
「夢挽弓,顧盛酩,林北,沈琰,孫大雷,李劍一,穆清瑤,晚上九點來一趟講道堂。」
顧盛酩頓了頓,就這一失神間,他臉上已經多出一道劃痕,然後是手臂上,胸口,背後……
最後,那一劍堪堪停在他脖子上,顧盛安收起無妄劍,伸手索要靈石,說道:
「你又輸了,酩哥。」
「……」
雖說顧盛安智商不太好,但不得不承認,他確實是個劍道天才,可能是因為他沒有肉體的束縛,所以更親和天地的法則。
顧盛酩拿了枚中品靈石給顧盛安,又開始練劍,後者接過靈石就開啃,嘎嘣嘎嘣嚼著,饒有興趣地看著他。
又輸了兩塊靈石後,顧盛酩不打了,他喝著酒在院子裡發呆,到了傍晚,便動身前往講道堂。
他到的時候其他六人也剛到,夢挽弓揉著腦袋一臉懨懨欲睡的表情;林北一如既往從空間通道中走出;孫大雷又黑了不少,肌肉結實,個子高壯;穆清瑤的身高碾壓五個男生,鶴立雞群。
而最後來的兩人,不見了往昔的嬉鬧,甚至沒見兩人說話,一前一後走著,氣氛很冷。
走到顧盛酩身前,沈琰露出一抹笑容,拍了拍對方肩膀,說道:
「好久不見,顧盛酩,又長高了不少。」
顧盛酩笑了笑,拿出一個儲物戒給對方,「這是你預定的火靈石,三百枚上品火靈石,一共五萬靈石。」
「謝了!」
另一邊,李劍一走到窗子邊,持劍而立,不做言語。
眾人察覺到他倆的氛圍不太對,都默契的沒有提那件事,就一些修行上的感悟和理解聊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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