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昊天確實是我錦衣衛的人帶到金陵,但人剛到金陵便不知所蹤。而帶他們回來的人都遇害了。」寧無極將穆道衍勸回到席間,嘆聲道,「此事也是老夫近日煩心之事。」
「什麼!蘇鉞他們死了?」穆道衍聽到此話,愣了一下,以為自己聽錯了,但寧無極眼神中並無欺瞞之意。
「諸位初到江南,我一定會盡地主之誼。當然,諸位的愛徒,我可是沒敢招惹。」寧無極一臉苦笑,他回想起夜星等人在鎮撫司和寧府的所作所為甚是尷尬。
提到八大派的弟子,各派掌門紛紛提起了興趣,靈虛真人喝了一杯清茶,用手捋了捋青白相間的鬍鬚,淡淡道,「不知我那劣徒可有給寧指揮使添了麻煩。」
其餘各派掌門也紛紛問及自己門下弟子在金陵的近況,寧無極長吁一口氣,心中暗自道,幸虧那時玉流蘇攔住自己,他們和手下人打鬧一下,並無大礙。若自己在府中與八派弟子動起手來,今日就不好說了。
「無事,無事。」寧無極乾笑一聲,向眾人說道,「只是」
「只是什麼?」夜星初次下山,清虛子在洛陽時就聽聞天香樓的弟子說起,夜星竟與慕容家的大小姐發生衝突,此次南下,他更是擔心了一路,聽到寧無極吱吱唔唔,他便急忙追問道。
「無事無事諸位請先用早膳。」寧無極本想將八大派弟子與無劍山莊來往一事,特別是費鳴、夜星兩人和無劍山莊莊主葉麟一同出現在寧府之事告知在座的眾人,不過擔心影響朝廷與八大派結盟之事,他便搪塞了幾句,隨後便入席向各派掌門敬茶。
慕容玥熙自進帳之後便端坐在雲家兄妹兩人身旁,方才聽到曹昊天失蹤一事便一臉憤怒,想當場追問寧無極,不過被身旁的雲君兮拽了一下衣角。
「此事交予鹿長老他們處理,小姐安坐即可」雲君兮臉色一正,嚮慕容玥熙點了下頭輕語道。
待眾人用完早膳之後,寧無極起身雙手握拳向眾人拱了下手,「實不相瞞,諸位掌門和天香樓的慕容小姐、六長老親臨餘杭,寧某榮幸至極。曹昊天一事說來慚愧,老夫一定給大家一個滿意的答覆。」
「寧大指揮使能夠出城百里相迎我們幾個老骨頭,恐怕不是單單為了曹昊天一事吧。」鹿泰極冷哼一聲,方才礙於八派掌門的顏面,他一直和顏悅色。但曹昊天之事牽扯到天香樓的存亡,慕容樓主的生死,絕不可以馬虎半分。
「實不相瞞,今日老夫得到密報,南疆蠻族又有死灰復燃之勢,朝廷希望八派可以一同前往南疆剿滅蠻族還百姓一個安定。」寧無極目光掃過帳內眾派掌門,停留在鹿泰極身上,又拱了下手,想讓天香樓率先表個態。
「南疆?這」鹿泰極乾咳一聲,聽到寧無極口中南疆蠻族死灰復燃,加之眾人在洛陽的遭遇以及少林慘遭屠殺一事,在座眾人自是心裡明白,但沒想到朝廷會派寧無極在這裡恭候他們。
只是,眾人此次前來的首要目標就是曹昊天,只有抓到曹昊天,才可以從其口中得知慕容樓主的下落。鹿泰極看了一眼各派眾人,微微點了下頭,向寧無極還禮道,「既然朝廷有事求於我們,那就先請寧指揮使交出我們天香樓的叛徒曹昊天,不然其他事都免談。」
鹿泰極已將話說到這個份上,各派掌門自是不好多說,眾人也非常明白,若無法救出慕容樓主,就算他們聯手也難以徹底驅散南疆的瘴毒之氣。眾人紛紛將目光投到寧無極身上,人是被錦衣衛從洛陽帶走,自然得他將人交出來。
寧無極一臉無奈,他心裡十分清楚,曹昊天之事顯然是慶王所為,但他又沒有證據證明。即使是玉流蘇去過慶王的別院,依舊無法證實此事與慶王有關。但與八派結盟南下之事刻不容緩,他只得苦笑地看著眾人。
「這樣吧,諸位與寧某一同先前往金陵,曹昊天之事,我定會傾盡全力,只要他還在金陵,一定找出來。」寧無極此時是下定決心,就算徹底得罪慶王,也要把曹昊天找出來,他在出城的時候已經命人將慶王府嚴密的監視起來。
「好,這自是太好了。」鹿泰極看了一眼帳內眾人,甩袖而出,天香樓的眾人也紛紛走出帷帳。八派掌門與寧無極一陣寒暄之後,也走到帳外,寧無極命人快馬飛馳,將官道上的百姓向兩側驅趕。自己則率隊與八大派的眾人一同前往金陵。
金陵皇城之內,武英殿外,錦衣衛與禁軍戍衛在大殿四周,殿前的演武場和金水橋前跪滿了在京的各部官員。封寒、陸承影等人手握繡春刀站在大殿正門兩側,俯視著殿外的眾多朝臣,按往年的慣例,太祖皇帝都會直接將貪污的官員在殿外直接杖斃。
武英殿上,眾人三跪九叩之後。陳景朗聲道,「有本啟奏。」
陳景聲音剛落,大殿之內黑壓壓的人頭,竟無一人敢說話,都跪在地上。前排的各部尚書抬頭看了一眼一旁的三把空落落的木椅,都擦了下額頭的冷汗。
忽然的安靜使得太祖皇帝有點不適應,他微微張開雙眼,眼中目光掠過殿內群臣,將目光留在六部尚書身上,冷冷道,「怎麼不見太子」
殿內眾人如釋重負,刑部尚書唐鐸拱了下手,他回過頭看下殿內群臣,嘆了一聲,無奈的起身道,「啟稟陛下,今年刑部核實秋後問斬的人員名錄,請陛下聖裁。」
陳景上前,從他手中接過奏本,其餘各部尚書也順勢將手中的奏本一同交了上來。
「又是殺人?」太祖皇帝從陳景手中接過奏本,低頭向眾人望去,淡淡道,「就沒有人知道太子去了何處?」
「這」眾人私下低聲議論,但無人敢上前回話。
「太子府詹事何在?」太祖皇帝一眼瞥過了刑部尚書的奏本,然後丟了下去,厲聲道,「刑罰之事還是交予太子吧」
太子府詹事吳清良急忙從人群中走上前,跪拜在殿上,從地上撿起那份奏本,「臣遵旨。」太祖皇帝的一聲雷霆之怒,嚇得他額頭冷汗直冒。
「朕在問你呢!」
「何事?陛下臣不知陛下所問何何事」吳清良被嚇得將手中奏本跌落到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