測試廣告1 門房秦大爺伸手延請,待青衫道人和半大小子從側門進了吳家,趕緊一路小跑,走在前面帶路,臉上堆著下人才有的諂媚微笑,依舊佝僂著上身,逢人矮一截似的。詞字閣 www.cizige.com
謝雲煙好奇地看了一眼,發現此人體內精氣旺盛,完全不像是上了年紀的老人,心裡暗暗稱奇「方才那位姓董的門房,手腳粗大,筋膜堅韌,倒是有點練武的底子在,精氣盈滿,我還不覺得奇怪。可是,這位秦大爺上了歲數,還能精力過人,那就是天賦異稟咯。」
這邊廂,吳家家主已經從門房董某處得知,外間有遊方道士路過圩市,隨口指點了幾句,不偏不倚,恰好切中本家的運數,心裡不禁又驚又喜,畢竟患病不起的家中女子,正是剛過門沒多久,最近納下的四房小妾。
也不知怎啲,她的身上多出許多腫塊,就像風邪入體,滋生出的風疹,任憑你如何輕薄的衣衫,穿在身上都會奇癢無比,疼痛難忍,要不是她生得花容月貌,體柔如酥,自己又嘗過鮮,拔得頭籌,實在是食髓知味,不定是早就將其下堂去了。
這時候,王龍象跟著姐夫亦步亦趨,從吳家側門經過,繞到畫影照壁,頭頂一片遮天蔭涼,一陣輕風吹來,整個人精神大振,不由地抬頭望去,果然看見一株雙手合攏,都未必抱得住的老槐樹。
謝雲煙側耳傾聽,果然沒有雀鳥的唧唧咋咋聲,不由地微微搖頭,目光穿過樹葉枝椏,粗略望過去,就看見十幾個鳥窩被人捅掉後殘留的痕跡,心裡冷哼兩聲。
「報應!真真是天道好還,報應不爽,雀鳥皆是自然靈性之造化,入戶興室,築巢旺家,驅逐雀鳥,連帶壞了鳥巢,傷天害理啊,合該吳家遭此報應!」
青衫道人心裡想著事情,臉上卻毫無表情,僅僅是站在槐樹下,抬頭巡視了一圈,眼睛微微瞪圓,旋即收斂恢復平常。
這一幕,換做普通人肯定發現不了,可是,秦大爺儘管不是江湖人,也是在吳家待了幾十年的老門房,早就練成一對辯視無雙的虛室白眼,身邊的青衫道人眼神微微一動,他就盡收眼底,心裡不免咯噔一聲,知道此人必定尋到了禍害的根由。
秦大爺想起家裡病倒的女眷,也就是吳家家主新納的小妾,二八年華的風月佳人,雖非豆蔻少女,卻體柔如酥,哪怕家境貧寒,也是養出一身凝如羊脂,如玉嫩白的體態來,不由地心頭一熱,忍不住生出幾分旖旎念頭來。
不料,他這一念,三分情慾,三分色慾,三分肉慾,只有一分清寧,記得自己的身份,不得不謹守自己的本分,原本是沒人看得穿,卻不想謝雲煙從七情六慾入手,靈覺最是敏銳不過,心裡暗暗驚疑,差點以為身邊的秦老漢,也是個好南風的箇中好手,不定是把主意打在自己身上,又或者是便宜小舅子。
王龍象年歲固然是小,卻是窮人家的孩子,早就懂事,明白人情世故,一早發現姐夫若有所思,身邊的老門房盯著前方虛白處,眼神直勾勾的,煞是嚇人,不由地躲在謝雲煙身側,非得隔著一個人,才能與秦老漢同處一地。
謝雲煙環視周圍,發現老槐樹周圍,用石磚圍成圈,千葉蓮池周邊,更有東南西北四個石燈柱,糾纏著一股風水之力,晦澀暗淡,與老槐樹遙相呼應,原本是個聚氣納吉的風水小局,此時卻成了施法下咒的源泉,不是仔細瞧著,差點看不出來。
「禍福無憑,全在氣數!這下咒的術士,真是好才情,好手段,不知道演化了多久,定非一日之功,恐怕連吳家的宗祠家先都看不出來。」
謝雲煙原本以為下咒之人,不過是得了旁門法咒,施展左道之術的尋常人,不料此時窺見術式全貌,竟然能化吉為凶,在宗祠家先眼皮底下虛耗此家氣數,與此道而言,乃是箇中好手。
「以我目前的法力修為而言,是個勁敵。畢竟此人擅長落子布局,身影若隱若現,藏在暗處的左道之士。」
謝雲煙佇立的時間未免也久了些,知道附近暗處恐怕就藏著吳家家主,或是親信心腹之類的傳聲筒,不說點什麼,有點過不去,於是點了點頭,沉聲道「果然如此,好端端的一株公卿之樹,竟然成了害人的怪物。肯定是有人作祟,在此樹上,下蠱落咒了!」
此話一出,附近一片譁然聲、倒抽一口冷氣的更是大有人在,顯然是吳家對於登門造訪的青衫道人,早就瞭然,登高窺視的人不知多少。
這時候,吳家家主也是有所耳聞,卻沒有放在心上,對於青衫道人如此危言聳聽,更是嗤之以鼻,原本打算當面見見,此時卻存了別樣的心思。
「我家世代書香,自新朝開國後,家中多有子弟入仕為官,甚至是一地父母,也有幾位,光耀門楣不說,就連宗祠家先也是死後有靈,家中有事幾次託夢示警,怎會在眼皮底下,發生如此惡形狀。定然是此人虛言誑我,這些江湖術士用心不良,實在是不見也罷。」
吳家家主吳釗海冷哼兩聲,倒背雙手,轉身去了後院,徒留背影給一種身邊親信,二管家是個聰明人,即刻明白過來,悶咳一聲,雙手緊了緊了衣襟,臉上浮現出一絲自矜,逕自推門,走出廂房,去招待登門造訪的青衫道人去了。
吳釗海仗著宗祠家先撐腰,可以無視一位江湖術士,吳家的下人卻是懂是非、明事理的人,沒理由拿捏身份,端起架子,輕慢一位遊方道士。
須知,但凡道人婦孺行走江湖,必有依仗!何必為了一點面子,將他們往死里得罪?犯不著!
「哈哈……哈哈!」
謝雲煙聽到一陣爽朗笑聲,雙眼往聲源來處望去,只看見一位身高八尺,面融融,一團和氣,心寬體胖富家翁般的人物,從廂房推門出來。
「人未至,笑先到!這也是個鳳姐兒般的利害人物。當面笑眯眯,反手一刀劈。這是道士阡吳家家裡養出來的笑面虎啊!」
二管家快步上前,拱手揖禮道「道人,這廂有禮了!我家世代書香,耕讀傳家,官聲是極好的,修橋鋪路的事,礙於朝廷臉面,仕林物議,自然是不敢擅專,卻也沒有招過誰?惹過誰?怎麼可能有惡人放蠱害我們,」
謝雲煙不打沒把握的仗,聽到這話,心裡就有點不爽,笑道「原來如此!沒想到,吳家家勢如此顯赫,自然是不妨礙的,貧道修為不夠,想來是走眼了!龍象,我們走!」
王龍象站在樹下面,剛開始還好,時間長了,就感覺陰森森的,有一股惡意無處不在,早就想離開了,此時聽到姐夫的話,心裡一熱,趕緊伸手抓住謝雲煙的衣襟,兩人同時轉身,並肩往吳家側門走去。
二管家沒想到自己一番客套戲言,竟然惹惱了遊方道士,眼看他們離去,想著家主新納的小妾臥病不起,若是自己壞了事,折了家主的情分,日後的下場恐怕有些艱難,當下就急眼了,趕緊伸手去攔。
不料,青衫道人的衣衫滑不溜丟,任憑吳家二管家如何用心落力,都沒能停下謝雲煙的腳步,只能眼睜睜地看著兩人走出側門。
「豈有此理……不對,這片葉不沾身的身法,必定不是什麼普通角色,恐怕是有真本事在身的遮奢人物!」
二管家自知自己出言不遜壞了事,不過往好處去想,卻是自己親力親為,試探出青衫道人的底細來,趕緊一路小跑,去吳家後院主屋,打算當面分說前後原由,務必保住自己的顏面。
這時候,王龍象抓住姐夫的衣襟,再次來到圩市上,約莫是天色近傍晚,周圍的遊人少了許多,他伸手摸著自己乾癟的肚子。忍住飢火道「姐夫,我們真的不幫忙啊?」
謝雲煙側頭看了一眼便宜小舅子,笑道「吳家不相信我的本事,用一個下人來打發,真是愚不可及。剛才我攜你轉身出來,用了一點江湖戲法-脫變術。我這一招叫做欲擒故縱!等著吧,很快吳家就會來請我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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