聶風華進宮三日後,皇后病癒。
她再次進宮給皇后複診的時候,她的面容依然有些蒼白,但看上去精神卻是好了很多。
接著,韓平有一次在給周淑妃開方子的時候,被人發現開錯了一味藥。
很普通的病,很普通的藥,以韓平的資歷,恐怕閉著眼睛都能寫出來,可就是那麼巧,就那麼一次,他寫錯了。
因為是很普通的藥方,所以人人都知道,人人也都知道錯誤。
犯了這麼明顯的,低級的錯誤,就算別人不說什麼,韓平自己也知道待不下去了,很快就引咎辭官了。
接下來,本來最有利的院政人選是周太醫,就在他快要志得意滿的時候,卻被人告發從關外帶了朝廷禁藥茶蜜枝進京,高價在黑市出售。
雖然是年初的事情,但告發的人證據確鑿,周太醫很快就被關了起來。
京城有傳說,韓平和周太醫兩人原本就有不可告人的關係,曾經有人看到他們一絲不掛睡在一起,而且渾身是傷。
做過什麼,不言而喻了。
周太醫被判了刑,根據大潤律例,運送禁藥是死罪,所以被判了絞刑。
就在周太醫被絞死的同一天,有人在一家客棧之中看到了自縊身亡的韓平。
不求同年同月同日生,但求同年同月同日死,這份感情,倒是足夠撼動天地。
只可惜,故事的主角是兩個男人。
而此刻,堇怡院內風平浪靜,聶風華一臉沉靜地幫院子裡的盆景澆著水。
白太宗一如既往地不請自來,像入自家院子一般熟練。
「做得不錯啊,借了皇后之力就將他們除了,我聽說,四姨娘被侯爺逐出了聶府,從此她就跟聶家沒關係了。」
聶風華輕笑:「看來爹爹還是念著舊情的,以四姨娘的能耐,若是將來重操舊業,也未必不能養活自己。」
「四小姐如今依然住在春華苑,侯爺讓她搬了幾次,卻始終不肯搬。」
「她有月錢,若是住在春華苑,則會自由一些,若是搬到了母親那邊,人多眼雜,就不好辦了。」
聶常樂雖然只有八歲,但已經頗有心計,想必她也是看得十分清楚。
「上次我聽侯爺說,過幾天應該會強行將她帶去祥和苑。」
聶風華嘆息了一聲:「怕是母親又要頭疼一陣了。」
親娘是要害她的人,她怎麼對仇人的女兒都是不對的。
寵著疼著,人家就說太假,做樣子給別人看。若是有點磕著碰著了,人家必定會說她尋仇,連個八歲的孩子都不放過。
「要不要我幫幫忙?」白太宗好笑地看著她,似乎就是在等她一句請求。
聶風華沒有看他一眼,只是對著眼前一排盆景道:「這些都是府中各色人等送給我的,我養著,卻並不喜歡它們。」
白太宗不解:「好好的,怎麼說到這上面了?」
「這些花草本是應該自由生長的,但有些人,為了一些自私的目的,非要將它們折彎了,折斷了,套上袋子,綁上鐵絲,然後長成他們希望的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