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國的一眾老臣,被顧長生吼得一愣一愣的,聯絡婆媳感情?有沒有搞錯?
這婆媳的關係,還用聯絡嗎?還有的聯絡嗎?自家陛下頭一遭跟先太子妃打個照面的時候,就一句話拍死人家了好不好?
現在再來聯絡婆媳感情,這也未免太假了點兒吧?
一眾老臣也不急著退下了,抱著一摞摞的奏摺,畏畏縮縮的退到一邊,一雙雙眼睛瞪的老大,看好戲的心態不言而喻!
「你們!」顧長生對自家臣子的表現分外不滿,實在是,她身邊看戲的人也忒多了點兒,而且一個個的毫不掩飾,忒讓人傷神!
「陛下,看在臣等勞心勞力的份上,您就體諒體諒臣等,讓臣等當個安靜的壁景吧。一筆閣 www.yibige.com」紅扶蘇就在那一眾老臣之中,看出自家陛下的不滿,舔著一張半老徐娘臉,切切諾諾的開口。
紅扶蘇說著,就目光灼灼的看向了議事大殿的門,對先太子妃的到來,對婆媳的「聯絡感情」滿懷期待!
當自家陛下的臣子累是累了點兒,但從來不寂寞啊!
顧長生張口結舌的看著自家的臣子,嘴角一陣兒抽搐,啥子情況?她這一個不巧,就成了福利了麼?
要不要一個個都擺出一副看戲的嘴臉來給她看?太傷她這顆幼小的小心肝了啊!
「有什麼好看的?南國的朝事不夠忙啊?」顧長生瞪著紅扶蘇,眉眼不善,尤其是看到本應該窩裡鬥打架的孛兒只斤念竟然往大殿裡來的時候,那臉就更黑了。
「當然好看,自古婆媳和妯娌,那都是最掰扯不清的難題,我們就是想看看,彪悍如你,打算如何秒殺你婆婆,然後名垂千古的。」孛兒只斤念瞅了瞅,在最靠近顧長生的下首找了個位置,四穩八坐的坐下,完全不顧及上座的人的臉色。
「彪悍?我哪裡彪悍了?我這麼溫柔的一人兒,你少污衊我!」顧長生瞪她,這丫頭,真心太沒節操了,虧得她還是北蒙的公主,北蒙有這樣的公主,還真是一大不幸啊!當然,與她而言,有這樣的朋友,更是上輩子倒了血霉了!
孛兒只斤念聞言,對著顧長生甚沒形象的翻了個大白眼,指了指下站的一眾老臣,一臉得意的開口,「顧長生,認命吧,別反抗,看在你的臣子為你當牛做馬的份上,你好歹得滿足一下人家的好奇心,娛樂一下人家啊!」
一眾老臣聞言,連忙點頭,就是這個理啊!
可是點到一半,看到自家陛下臉色越來越黑了,她們又連忙止住,眼觀鼻鼻觀心,不言語了。
孛兒只斤念對著南國的那些個老臣又是翻了個白眼,忒沒出息了,瞧怕她們陛下怕的那個慫樣,她真是高估了南國的一干高傲的苗女了!
「來來,顧長生,端起你南皇的架子,寶相莊嚴,懂不懂?」眼瞧著想讓南國南陳在她們陛下面前拾起驕傲的心是不可能了,孛兒只斤念將目光轉向了顧長生,一臉慫恿的開口。
「寶相莊嚴的是不戒小和尚,老娘不想出家!」顧長生白了孛兒只斤念一眼。
「呵呵……那就擺皇帝的架子,懂不懂?皇帝?」孛兒只斤念一臉訕笑的摸了摸鼻子,自覺用錯詞了。
「像周臨帝那樣嗎?」顧長生沒好氣的睨了她一眼。
周臨帝是皇帝,可是周臨帝在她面前……嘖嘖……那架子……不可說啊不可說!
她顧長生初初為南皇沒多久,端是當的古往今來最趕鴨子上架不著調的皇帝,生平僅僅見過一個皇帝,那就是周臨帝,偏偏,那周臨帝在她面前,還是個很沒有皇帝威嚴的樣子……
這她就算是想擺皇帝的架子,也沒地兒學去不是?
「……」孛兒只斤念聞言,一陣兒無語,看向顧長生的目光一陣兒扭曲,得,眼前這個最不像皇帝的皇帝,偏偏是個最實權派的皇帝,周臨帝那個當祖父的皇帝在她面前,什麼積威已久什麼的都見了鬼去了,這……沒地兒說理去啊!
孛兒只斤念無語的模樣,讓顧長生很滿意,她雖然皇帝當的不甚熟練吧,可是,好歹沒人敢給她臉色看不是?
當皇帝當到她顧長生這份上,也是頭一份了,指不定又多少人眼紅的想哭呢!
說實話,被顧長生拒之門外的周臨帝老頭兒,就在哭,心底那個淚啊,不知道流了幾升,總之很慘澹很慘澹!
遠處,紅岩嬌嬌已然充當了領路人,領著一溜兒女官,押解著一個踉蹌的身影往這邊大殿走來,途中還有女御林軍嚴加盤查!
「來了來了!」孛兒只斤念遠遠的看到,就知道是先太子妃鄭氏要到了,連忙對著上座的顧長生叮囑道,「你沒見過威嚴的皇帝什麼樣不要緊,你就往那一坐,少說話!」
顧長生皺眉,看著在紅岩嬌嬌之前閃進大殿的一個五彩斑斕的身影,嘴角一抽。
月西樓搖著一把摺扇,如入無人之境的走進大殿,非常自覺的在顧長生下首,孛兒只斤念對面的大椅子上坐下,美勝過妖的臉上掛著愜意的笑,一雙桃花眼目光灼灼。
「顧長生,你聽我的,准沒錯!」孛兒只斤念復又斬釘截鐵的加了一句。
孛兒只斤念覺得吧,顧長生這個人,雖然頂沒當皇帝的樣,但是不能否定的是,她整個人看起來還是頗有那麼幾分顏值的,尤其是她身穿冕服,頭戴珠冠,就那麼安安靜靜的時候,還是頗有幾分大家氣派的,當然,這僅限於她不說話的時候!
她一說話,一準兒幻滅!
坐在龍椅上,顧長生聽著孛兒只斤念不厭其煩的諄諄教導,頭疼的歪了身子,一手托著太陽穴,輕輕的揉著,她覺得,腦仁疼,尤其是這看戲的人這麼多的情況下,她不光腦仁疼,肝兒也有點兒疼!
「……」孛兒只斤念一見顧長生就那麼隨性的斜躺在了龍鳳大椅上,頓時無語,再一敲,紅岩嬌嬌已然押著人快要到大殿門口了,只得一臉怒其不爭的開口,「真是爛泥扶不上牆,沒個當皇帝的樣!」
「當皇帝該是什麼樣兒?」龍鳳椅上,顧長生對著孛兒只斤念呲牙,「吾什麼樣兒,皇帝就什麼樣兒!」
就是這麼霸氣不講道理,有本事這南皇你來當啊,她求之不得呢她!
顧長生甚沒好氣!
孛兒只斤念聞言,頓時就不言語了,好吧,趕鴨子上架的皇帝,你不能對她要求太多,你沒見南國的一眾老臣們,都妥協了嗎?都對她家陛下懷有十二萬分的包容啊有沒有?這真是一個讓人咬牙切齒的事實!
「好戲就要開台了,呵呵……」摺扇一合,月西樓在下首的椅子上坐正了身子,目光灼灼的看向被押解來的人。
隨著月西樓這句話,所有人的目光,都迎向了那個被押解而至的人身上。
「啟稟吾皇,周朝小國的先太子妃鄭氏帶到了。」紅岩嬌嬌覆胸行禮,然後一把將被女官押解著的鄭氏扔到了大殿正中。
做完這番動作,紅岩嬌嬌甚有顏色的退到了紅扶蘇身邊,挨著自己的親家,看好戲了。
「放肆!放肆的東西!本宮不會放過你的!」被紅岩嬌嬌摔在大殿上,鄭氏瘋了似得低吼。
「……」紅岩嬌嬌縮了縮脖子,撇了撇嘴,這話,要是她家陛下說,她當即就揮劍自刎求個痛快了,可是眼前的人說嗎,這威脅就等同於放屁啊,完全沒有威懾力啊!
九重台階之上,斜倚在龍鳳椅上的顧長生,終於眯著一雙鳳眸,瞄了地上的鄭氏一眼,只一眼,顧長生就呆了。
嘖嘖……這也未免太慘了點兒?城門初見,先太子妃鄭氏是被她家紅岩打腫臉充的胖子,可是當日她好歹一身宮廷正裝,裝扮精緻,但是現在,眼前這個衣衫皺成一團看不出顏色,頭髮亂的跟雞窩似得老女人,是哪裡冒出來的?
別說打腫臉充胖子了,眼下的女人,臉上已經看不出顏色了,烏漆墨黑的一片,偏偏還端著先太子妃的架勢,再那裡亂吠!
「賤人!你竟敢如此怠慢本宮,你當本宮是誰?」鄭氏掙扎著從地上爬了起來,猶對著扔她的紅岩嬌嬌不依不撓。
周朝小國的先太子妃啊!都已經說了,還問!紅岩嬌嬌給了鄭氏一個「你白痴」的眼神,不忍直視的將頭歪向了別處。
「本宮是大周的先太子妃,是如今的太子生母,賤人,你竟敢如此對待本宮,還有沒有規矩?」鄭氏指著紅岩嬌嬌大吼,「本宮要將你碎屍萬段,以正宮規!」
「哪裡來的瘋婆子?臨帝那老頭兒是不是搞錯了,弄個拾荒的瘋子來糊弄吾?」
就在鄭氏端著先太子妃的架子大吼的時候,龍鳳椅上,顧長生挑了挑鳳眸,奕奕然的開口。
她的聲音不大不小,可是卻清晰的傳遍大殿的每個角落,帶著一股散漫的威嚴。
鄭氏聞言一愣,狼狽的身子一僵,僵硬的轉頭往上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