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依兒從舒禾頸間抬頭,面上委屈又傷心,帶著幾分怯意。可當看見北及手裡的那花白的「小貓」時,她的眼睛瞬間亮了起來。
「貓貓!娘親,是貓貓!」依兒臉上的怯意消失,忽地笑了起來,雙手直接從舒禾脖子上撒開,朝北及伸過去。
北及笑著將小依兒接了過來,一手抱著她,一手抱著小老虎
依兒盯著那小老虎,有些畏畏縮縮地伸手,可在觸碰到小老虎的那一刻,又迅速地將手縮回來,臉上滿是嬌軟的笑。
她看向北及,眼睛亮晶晶的。「北叔叔,可以讓它陪依兒玩嗎?」
「當然可以啦!北及輕笑,「依兒,貓貓餓了,我們去廚房間裡給它找點吃的好不好?」
「好!」小依兒重重地點頭,然後轉頭看向舒禾,伸手去拉她,「娘親,來!來!」
本以為依兒看見小老虎就會忘記她了,可顯然她低估了自己在依兒心中的地位。她忍不住笑,依兒這是打算以後走到哪,都要把她帶著了!
「依兒,你看,裡面有個老爺爺,他生病了,我們讓娘親去幫老爺爺看病好不好?」
北及又開口哄著她,聲音極盡溫柔,比平常對舒禾說話時還要輕聲細語。
見依兒還有些不願,他又道:「貓貓很餓了,你看,它都沒有精神了,我們去餵過它,再帶來給娘親看,好不好?」
舒禾見狀,也跟著安撫道,「對啊,依兒,娘親看完爺爺,就來找你玩好不好?」
依兒搖頭,還是不願,臉上掛著幾分委屈,總害怕娘親會又消失了。
舒禾摸著她的小腦袋,「依兒乖,要不要跟北叔叔一起,先去幫小貓貓洗個澡?」
「你看它,髒兮兮的,都不好看了,是不是?」
小依兒眼睛又亮了,「洗澡澡!北叔叔,幫貓貓洗澡澡!」
見小依兒終於鬆手,舒禾和北及不禁相視一笑。
臨走時,依兒還不停地對舒禾道,「娘親,你要快點來哦!不可以再離開依兒了!」
舒禾揚起一個大大的微笑,「那是當然了,娘親馬上就來!」
北及看了她一眼,似乎在示意她放心,隨後帶著小依兒走了。
看著兩人離開的身影,舒禾勾著嘴角,正轉身要往側室去,卻看見走廊的另一邊,百里墨卿的書房處,一雙眼睛正在盯著自己,泛著冷意。
舒禾皺眉,那男人怎麼回事?誰惹著他了?
算了,沒時間管他了。
她看見了他,卻一句話都沒說,徑直離開。百里墨卿見此,臉上的寒意更冷了幾分。
剛剛北及抱著小依兒,和舒禾站在一起的畫面,在他腦海不停地來回流轉,讓他很是心煩。不知為什麼,總覺得那一幕有些刺眼!
舒禾給那老伯把了脈,又清了創,張伯一直在旁邊幫忙。看著那一盆盆的血水,臉上的皺紋又加深了許多。
「真是造孽啊!這老哥,怎麼能傷成這樣!這是遭了山匪了嗎?」
舒禾聞言,手中動作一滯,山匪?呵!山匪都沒有沒有這麼狠毒吧?
誰能想到,這樣的事,竟是天啟的官員所做?
「什麼?參軍大人?」張伯不敢置信地看著她,怎麼都接受不了朝廷官員,是這樣的惡毒的人。
「官,不是民之父母嗎?他們怎麼能下如此毒手?」
舒禾沒有多說,這世上,有太多不乾淨的事,張伯年紀大了,能少知道一件,便也能對這世界多一分歡喜。
替那老伯處理好傷口之後,她起身對張伯道:「張伯,這老伯估計要在這裡休養幾日,稍後我讓北及他們找個人照顧他。您老受累,沒事的時候,也幫著盯一下,若是這老伯有事,及時叫我,可好?」
「當然可以!」張伯一口應下,對這個可憐的老兄很是同情,只是他心裡忍不住擔憂,「這老哥,傷得這麼重,能好起來嗎?」
雖然他知道舒禾醫術高明,但這麼重的傷,感覺下一刻就要斷氣的人,她真的能救活嗎?
百里墨卿解毒的事,還沒有告訴其他人,目前為止,知道的也只有震離,北及兩人和舒禾幾人。所以,舒禾的醫術在張伯等人的心中,也只是比一般醫師要好一些。
但從死神手裡搶命,他們還不敢想。
「放心吧,我已經給他吃了一些吊命的藥材了,一會我再去軍營里抓些藥帶回來,只要定時吃藥、換藥,這老伯很快就會沒事的。」
聽得舒禾這麼自信的話,張伯臉上的擔心緩解了些,「那就好,那就好。」
「對了,禾娘子,您一會去軍營的時候,一定要去看看南起啊!我聽說南起受的傷很重,也不知道他現在怎麼樣了!」
將染滿鮮血的手洗淨,舒禾眉間也露出了擔憂。是要去看看南起了,他經脈的損傷,要是不及時處理,怕是會影響他未來的武道之路。
舒禾先是去換了一身衣裳,又讓王娘子幫忙,包紮好了傷口,等一切做完才去找小依兒。
去軍營,她想帶依兒一起去。她現在,是一點也不想跟依兒分開了。
院子裡,北及坐在海棠樹下,神色溫和地看著小依兒跟小老虎之間的互動。
那雙酷似桃花花瓣的眼睛裡,盛滿波光,溫柔盡顯;俊朗溫雅的臉上,氣質和煦,讓人移不開眼。
「來啦。」北及抬頭,驀然撞見一雙清澈明亮的眼睛。
舒禾朝他點頭,走過去先是抱了一下依兒,摸了摸她手邊的小老虎。也不知是不是她給它摸舒服了,小老虎「嗚嗚」地哼了兩聲,小腦袋直往舒禾手心裡鑽。
「娘親,嗚嗚喜歡你!」小依兒見狀,朝她笑,臉上帶著幾分驕傲和自豪,「嗚嗚也喜歡依兒!」
「嗚嗚?」
舒禾眉間露出疑惑,北及道,「是這小老虎的名字,依兒起的。」
舒禾瞭然,不禁啞然失笑,依兒這是把小老虎的叫聲,當作它的名字了。
行吧,好像也不賴。
她起身,坐到了石桌的另一邊,「手伸出來。」
「嗯?」
北及:是對我說話嗎?
見他呆呆的樣子,舒禾直接伸手,將他搭在桌子上的手抓了過來。
「禾」
肌膚相觸,一種柔軟帶著一絲霸道在他心頭遊走,溫熱的掌心,幾乎將他的心都燒了起來。
他看著她,眉目清秀,雙眼清澈,不說話的時候,就像一束獨自立於陽光下的滿天星花,雖不是那麼耀眼,可仔細看,就能看見那無數枝丫上結著一顆顆飽滿的花朵,在肆意綻放,美不勝收。
「禾束,你,覺得我怎麼樣?」一筆閣 www.pinbige.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