宮離澈這才笑道:「夫人說的是,然,你要答應我,不管是什麼困難,你都要挺下去。」
雲錦繡笑道:「好,我答應你。」
宮離澈眼底閃過一抹紅血絲,卻笑道:「我也答應你,護著自己安好,護著孩子們安好,也護著北疆和六界。」
雲錦繡將頭靠在他的肩上,輕聲道:「你一直都做的很好,有你在,我什麼都能闖過去,也什麼都不怕。」
遠處。
夏沐看著相依偎的兩人,許久,方道:「你可有想過為何錦繡的星運這般不平?」
他這話音落下許久,都未得到回音,轉身一看卻才發現,霧雨不知道什麼時候,已經走開了。
夏沐一頓,視線看向遠處,卻見霧雨蹲在一片苗圃里,正在給幾株碧油油的草灑靈露。
夏沐微微吃驚,走了過去,「這是避塵草?」
霧雨頭也不太道:「曾祖這麼厲害,卻難道不知道這避塵草世上只有一株,且一株去了之後,另一株才會出現?」
夏沐不由笑道:「今日這火氣,怎得這般盛?」
似乎沒一句是好氣的。
點燃的炮竹一般。
霧雨灑完靈露,站起身氣沖沖道:「不牢曾祖費心。」
她剛走了沒幾步,便被人一把抓住豎起的髮絲。
霧雨「啊」的一聲,後退了幾步,不由氣悶轉身,瞪著夏沐:「曾祖,你幹嘛?」
夏沐皺起眉頭,看著她發尾泛白的髮絲,「你動用了自己的命元?」
「我沒有!」霧雨用力的把頭髮扯了回來,轉身就走。
夏沐直接抬手,將她的手臂抓住,「不要鬧。」
對於占卜師來說,動用命元是一件要命的事,霧雨年齡還這么小,怎麼能輕易的動用命元呢?
夏沐掌心的力量直接探入到霧雨體內,越是看臉色便越是嚴肅。
霧雨掙扎,「我怎樣與曾祖何干,反正就算是我死了,也不會有人在意。」
夏沐看了她一眼,「錦繡在意。」
霧雨道:「若是姐姐闖不過這劫數,我活著還有什麼意義?」
她的命,是姐姐給的!
她就算拼了命,也要去救她!
夏沐道:「這些草,是你用命元種的?」
霧雨偏頭到一邊,不說話。
夏沐道:「你想培養出新的草木之心,為她存續生命?」
霧雨依然不說話。
夏沐道:「避塵草天地之間只有一株,你就算耗盡命運,也不會培養出一顆草木之心來!」
他似有些生氣了,抬手將霧雨扯到那苗圃前,一抬手,一股吸扯力向那些草籠罩而去。
霧雨嚇了一跳,掙扎著甩開他,「夏沐,你幹什麼?」
夏沐道:「趁著你沒有做出更蠢的事來,看能否將這些命元收回!」
霧雨道:「我好不容易培養的!你不能這麼做!」
這是她能想到的唯一辦法了!
她為了培養這些草,耗費了太多的心血!
夏沐卻是不理會她的掙扎,只快速的運化星力,一股瑩潤的生命的力量,向霧雨涌了過去,與此同時,她發端的顏色,也開始變得深了一些。
待他處理完這些事,一轉身,卻見霧雨已然淚流滿面。
夏沐一愣,不由道:「哭什麼?」
霧雨直接甩開他,快步的跑走了。
夏沐:「……」
這些都是無用之功,草木之心若是那麼好得,也不必讓君輕塵犧牲自己了。
然,他現在說什麼,這小霧雨怕都不會聽了。
*
雲錦繡睡了一覺。
醒來時,大狐狸不在空間。
夏沐和霧雨也都在閉關。
她只好起身,卻是見豬盆也都不見了。
雲錦繡愣了一下,才起身,出了空間。
剛拐出園子,進了無香的院子,就見長老堂的眾人,竟都圍聚在院子裡。
那法老也在。
雲錦繡緩步的走了過去。
巧雲率先看到了她,一抬手,便將她拉了過去,沖她做了個噤聲的手勢。
法老的聲音也跟著傳來,「無香,你遇到這麼大的事,為何提前不說一聲啊。」
無香一臉嚴肅的站在那裡,卻半點沒有搭話的意思。
一旁的張嫂倒是開口道:「法老,我們若是能說,自然便說了。」
法老陰沉的臉上倒是露出一絲笑意來,「我們有宗會,有聯盟,有什麼不能說的?我組建聯盟,不也是為了讓你們不受那仙道宗會的人欺負嗎?」
一句話出,眾人都沉默了。
法老組建聯盟?
這聯盟不是雲錦繡提出的麼?聯盟成立之後,也都是白瑜尊老在料理,法老怕是有什麼錯誤的認知吧?
然他們雖然是這麼想,卻是沒有一人敢說的。
他們不敢說,有人敢說。
「法老何時學會了貼金術?」
嘲弄的聲音,讓法老不由回過頭來,在看到說話之人時,法老的臉色也變得難看了。
「雲錦繡,你這話什麼意思?」
雲錦繡笑道:「往臉上貼金啊。」她輕輕的拿開巧雲抓住她手腕的手,往前走了幾步,冷嘲道:「這聯盟的成立,同你有什麼關係?聯盟成立後,你又做過什麼?誰都知道,是白瑜尊老在操心,沒看到老頭
的頭髮都忙白了嗎?」
白瑜臉色一抽,他看,這妮子才是學了貼金術吧!
只是這貼的金子,不是往她自己的臉上,而都是貼他臉上去了。
法老下不來台,氣惱極了,「我聽不懂你的意思!」
雲錦繡冷笑道:「聽不懂不要緊,只要其他人聽得懂便行了。」
雲錦繡走過去,張嫂立刻笑臉迎了過來,「錦繡,你來了!」
那熱情,與方才迎接法老的臉色,簡直判若兩人。
雲錦繡道:「他們都怎麼樣了?」
張嫂道:「白瑜尊老已經用生生訣救治了,已經好太多了。」
雲錦繡道:「那便好,昨晚,沒有人來騷擾你們吧?」
張嫂不由看了法老一眼,轉而笑道:「沒有,這裡是宗會,可比那荒山野嶺的安全多了。」
雲錦繡這才點頭,「大家精神都不太好,還是不要見太多人了,你們好好休息。」
張嫂正有此意,聽到雲錦繡這般說,立刻點頭道:「好,我們聽你的。」
雲錦繡這才轉身,看了眼眾人道:「諸位都走吧,在這裡吵吵嚷嚷的,不要太驚了病人。」
眾人:「……」
主人還沒趕人呢,你倒是率先開口了。
不過也罷,誰讓這院子本來就是給她的呢,她想給無香住,他們也說不出個什麼來。
長老堂眾人心大可以這麼想,可法老不這麼想。
在他看來,雲錦繡就是在讓他難堪,不給他台階。
他臉色黝黑,惱怒的盯著雲錦繡。
然雲錦繡壓根不搭理他,直接向白瑜走了過去,「尊老,我正有事要與你說。」
白瑜已經習慣到麻木了,「有事快說,別廢話。」
雲錦繡道:「這麼大的事,得悄悄的說,難道你讓我在這裡廣而告之嗎?」
白瑜:「……」
他說不過她!
自他跟法老槓了一回之後,他現在也豁出去了。
如今走到這絕境,他只能為大局考慮,何況法老的事,越來越不像話了!
白瑜這般一想才道:「跟我來!」
他丟下這句話,便率先轉身走了。
雲錦繡也未停留,抬步跟上。
一直到他們出了院門,法老在咬牙切齒的喝了一句:「都還楞在這裡幹什麼,還不滾出去!」
眾人都是名醫,那都是心高氣傲的主,就算是尊老,那也從來沒有這麼呵斥過他們。
法老這般呵斥,實在叫許多人心裡不開心。巧雲率先轉身向外行去,無香則直接轉身,回了房間,其他人也未停留,也開始陸陸續續的離開,只留下了幾人,走也不是,不走也不是,十分的尷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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