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狼眸底閃過驚艷之色,楚歡穿著這身淺綠的裙子,翩翩仙子般,雖然大著肚子,卻絲毫不影響她的美,甚至,那份獨特的韻味,更是美得讓人心動。
墨晉修周身凌厲之氣迅速斂去,英俊的眉宇間綻放出層層欣喜,他就知道,他的歡歡穿這條裙子會很漂亮,果然,既嫵媚又飄逸!
讚美的句子在他心口盤旋,雖不能用嘴說出來,他那深邃如潭的眸子,卻把心裡的話,都表達了出來,這一刻,他很慶幸歡歡只是不許他說,不許他碰,沒有說,不許他看!
楚歡忽略他那炙熱如火的眼神,淡淡地說:
「煮一碗八寶粥,再炒兩個小菜。」
她的話音落,墨晉修連忙點了兩下頭,眸帶警告的看了眼白狼,轉身去給楚歡煮粥,炒菜。
白狼銳利的眸子緊跟著墨晉修大步離去的背影,好看的眉峰疑惑地擰起,剛才,墨晉修竟然一句話都沒和楚歡說,這事,太過怪異。
難不成,楚楚根本還沒有原諒墨晉修,昨晚,指不定他在房間裡跪了一晚呢!
他甚至還bt的腦補著墨晉修跪在房間裡一晚上的畫面,嘴角不自覺的揚起一抹幸災樂禍的笑,房門口,楚歡收回追隨墨晉修的眸光,看著幾步外的白狼,眉心微蹙了下,淡淡地說:
「白狼,我和晉修已經和好了,你剛才說的那些無中生有的話,別再讓我聽見下一次,否則,別怪我不拿你當朋友。」
剛才,他們在外面的對話,她聽得很清楚。
對白狼,她不曾有過一絲一毫的心動,頂多,把他當成朋友,那也是他不惹她的情況下。
雖然她還沒有給墨晉修好臉色,但那是他們兩個人之間的事,不喜歡白狼插上一腳,在她看來,她的男人,自己怎樣懲罰都行,卻見不得別人來挑釁,嘲諷。
楚歡說得很認真,語氣清冷淡漠,白狼臉色變了變,眸底划過一絲不悅,抿了抿唇,生硬地道:
「我知道!」
話落,又深深地看了她一眼,轉身,大步離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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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景怡她們吃的早餐,是酒店提供的,楚歡吃的早餐,是墨晉修親自下廚做的。
他借了酒店的廚房用,給他的歡歡煮粥,炒小菜。
不得不說,墨晉修還是很聰明的,他做的早餐是兩人量的,楚歡一個人吃不完,但又不夠三五個人吃,而他,根本連個碗都沒拿,直接用的陶瓷大湯碗。
他推著早餐回來的時候,程景淵兄妹,白狼和顏洛橙等四個人都在楚歡的房間裡,餐桌上,放著各式早餐,眾人都還沒有動筷子,應該是在等他。
替他開門的,是程景怡,她眸光掃過他推車上的早餐,回頭,笑嘻嘻地說:
「楚楚,你的早餐來了!」
「墨晉修,這早餐,是你自己做的嗎,想不到,你除了拿手術刀,還會做飯啊?」
回答她的,是墨晉修一個友善的微笑,和輕輕地點頭,他沒有忘記,歡歡說的,沒有她允許,他不能說話。
他把這個範圍自動限制在歡歡在場的時候,因此,之前在走廊和白狼說的那些話,不算違規。
程景怡倒沒在意,只以為他是裝酷,轉身回到餐桌前坐下,楚歡也沒有開口說話,而是恬靜地坐在餐桌前。
「既然楚楚的早餐送來了,那我們就開始用餐吧,楚楚,我和景怡今天要回a市,你要是不想回去,可以留下來再玩幾天。」
程景淵微笑地開口,把楚歡交給墨晉修,他也算完成了之前答應他的事,而他,欠下他一個人情。
說這話時,他眸光淡淡地看向走過來的墨晉修,只是一個眼神交流,雙方會意,又各自移開目光。
白狼夾起一個水晶蒸餃塞進嘴裡,一點也不優雅的將其吃下肚,這才冷硬地說:
「我已經訂了機票,從這裡直接回國,楚楚,等你寶寶出生的時候,我會再來看你。」
他不是想成全他們過二人世界,而是不想看見楚歡和墨晉修親親我我的畫面,才要回國的。
楚歡眸底閃過一絲詫異,嘴角扯起一抹清淺的笑,溢出紅唇的聲音輕柔綿軟:
「一路順風,我大著肚子,就不去機場送你了。」
白狼挑眉一笑,無所謂的語氣說:
「送什麼送,我又不是回去了就不來了!」
話落,他斜睨一眼在楚歡身旁停下腳步的白狼,又補充一句:
「楚楚,以後要是有人再欺負你,你就給我打電話,我來接你去我e國玩,別像這一次一樣,只是離開a市,下次,直接飛過太平洋。」
楚歡呵呵地笑,隨口答了句:
「好!」
縈繞在鼻端的氣息,滲進了身旁男人清冽的氣息,聞著那份獨特而好聞的味道,她眉梢眼角,不自覺地染上絲絲柔和,垂眸,看著墨晉修把那一大碗粥和兩碟小菜端到桌上,隨後,把推車放到一旁,他挺拔的身影在她身旁的位置坐下。
「沒拿碗?」
楚歡看著墨晉修那個一大碗粥,疑惑地問。
墨晉修溫柔一笑,不說話,只是用調羹舀起一調羹粥,放到嘴邊連續吹了幾下,確定粥已經不燙了,才餵到她嘴邊,用自己的行動回答她剛才的問話。
餐桌上其他人,都驚愕地看著他們兩個。
白狼眼睛眯起一條縫,看著深情款款的墨晉修,語帶嘲諷的說:
「你那麼大一碗粥給楚楚吃,你是把她當成豬嗎?」
他的話音落,墨晉修凌厲的目光頓時射了過去,一旁的程景怡接口道:
「你懂什麼,這叫浪漫,楚楚現在是國寶級人物,墨晉修之前沒有好好照顧過她,現在要加倍彌補,餵她吃粥很正常,而且,你難道看不出來,這粥是兩人份的嗎,人家夫妻一起吃一碗粥,共用一把勺子,等於間接那什麼,一點也不奇怪!」
自從被白狼罵了她笨之後,程景怡就討厭死了他,原本,她也生氣墨晉修害楚楚傷心,但這會兒,在白狼和墨晉修之間,她本能的選擇了借墨晉修來打擊白狼。
更何況,白狼說楚楚是豬,她做為楚楚的好姐妹,自然是無條件維護的。
她最後那句『等於間接那什麼』雖沒把『接.吻』這個詞直接說出來,但暗示,在坐的人,沒有人不懂。
楚歡抬眼,眸光不期然撞進墨晉修遽然幽深的眸子裡,心臟劇烈一跳,白希的臉頰,一瞬染上兩抹紅暈。
墨晉修的心狠顫了下,眸光緊緊盯著楚歡染了紅霞的臉蛋,心底,無法控制的泛起一層熱潮。
兩雙目光,緊緊交.纏。
時間,定格在這一刻,周圍的人,似乎全成了隱形。
男人眸底翻滾的愛戀,似洶湧的浪潮,要將她層層淹沒……
仿佛一個世紀般漫長,楚歡才被碰到唇瓣的調羹拉回了神,慌亂地垂下眼瞼,張嘴,吃下他餵在嘴邊的粥。
墨晉修眸光灼熱,笑意溫柔,周身籠罩著一股幸福的味道,他收回手,再舀一調羹粥,放到嘴邊,吹涼,餵過去。
如此循環,既不覺得累,也不覺得煩,相反,楚歡每吃下一勺粥,他心裡的幸福,就越發的濃郁一分。
他們之間流動的幸福形成了一扇屏障,把周圍的人隔絕在外,無需語言交流,卻勝過一切甜蜜的言語。
程景淵沖顏洛橙和景怡使了個眼色,在這裡當人家電燈泡,真是很不好,拿著他們的早餐,紛紛離開,白狼見他們離開,有些嫉妒地看了眼墨晉修,也起身,跟著離去。
房間裡,又只剩下墨晉修和楚歡兩人。
空氣里流淌著濃濃的幸福氣息,碗裡的粥和碟子裡的菜,一點一點的減少,他的手藝很好,這一點,楚歡是知道的。
此刻吃著他做的飯菜,她情不自禁地又起想那一次在郊區別墅,他說要一輩子給她做飯吃。
可是,後來,他卻失了記憶。
她學做飯的那些日子裡,腦海里總會一次次的重現那日情景。心裡,有酸澀,也有甜蜜,咽下一口青菜時,她竟然把心裡的想法說了出來:
「原本以為,再也吃不到你做的飯了!」
墨晉修拿著調羹的手一僵,噙滿了深情愛意的眸子裡一瞬間泛起自責和內疚,無聲地說『歡歡,對不起!』
楚歡微微一笑,眼眶,莫名的有些濕潤,和他在一起的那幾個月,她餵他吃飯的次數很多,他餵她吃飯,很少!
她看著他噙著自責的眼眸,輕聲說:
「你恢復記憶,用了兩個多月,那過程,是不是很痛苦,做那樣的手術,對你的身體和大腦,有影響嗎?會不會變成了痴呆?」
她剛問前兩句的時候,墨晉修心裡很感動,可是,後面一句,她問會不會變成痴呆,他的心,卻是滯了一下。
在腦袋上動刀子,還是目前醫學沒有攻克的難題,變成痴.呆,不是沒有可能的。
他提出要用手術恢復記憶時,就考慮到了這風險,威爾斯教授又很嚴肅的問過他,是否真的願意冒那風險。
但他寧願冒著風險去恢復記憶,也不願一輩子想不起那對他最重要的記憶。
楚歡的決然離開,以及把之前他給她的股票歸還,和他徹底劃清界線讓他下了堵一次的決心。
可是,手術,並沒有幫助到他恢復記憶,後來,手術中出現了意外,威爾斯教授不得不中途結束手術。
那兩個月,他是在威爾斯教授用藥物的刺激下,靠著自己過人的毅志力,克服重重困難和一次次的頭痛,終於恢復了記憶。
雖然過程很苦,但是,當記憶如潮湧入他大腦神經那一刻,他覺得,一切都值了。
還好,只是用了兩個月,不是兩年,或者更長的時間。
他還能來得及趕回來,陪著歡歡在一起度過孕期的最後幾十天,陪著她一起迎接他們的寶寶出生。
楚歡的心,似被人用細繩綁著,隨著他眸子裡的情緒變化而一陣緊,一陣松的,最後,見他眸子裡和情緒被滿滿的溫柔替代,她才長長地吁出一口氣,奪過他手中的調羹,自己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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靜安醫院病房裡
白鴿坐在病chuang前,手裡一邊削著蘋果,一邊對黑鷹說:
「等你傷好出了院,一定要好好的感謝你的救命恩人,我打聽過了,程景怡今天就回來,黑鷹,你是不是該先打個電話去表示一下謝意,不然人家程景怡還以為你已經掛了呢!」
黑鷹左耳進,右耳出,已經習慣了她這些天的試探。
白鴿這丫頭,天天往他的病房跑,打著關心他的旗號,其實是想盡各種辦法,試圖撬開他的嘴,讓他說出那晚,到底和程景怡發生了什麼。
那家酒店,隱.私.性很強,監控,只在下面普通的幾層樓,上面屬於vip級的樓層,客人不喜歡被監控,酒店也就沒有安裝監控。
有些細節,白鴿並不知道。
「黑鷹,你和老大,是同齡的吧?」
白鴿見他無動於衷,抿了抿唇,轉了個話題,手中的蘋果皮削完,遞給靠在chuang上的黑鷹。
黑鷹接過蘋果,沖她象徵地勾了勾唇,簡短的「嗯」了一聲,白鴿眸底划過一抹狡黠,慢悠悠地說:
「昨晚我還和老大提起這事,你和老大年齡相仿,老大都結婚,馬上要當爸爸了,可你,還沒有女朋友,黑鷹,我可是一直記著你當初幫我的那份恩情,讓老為你上點心,有合適的女孩子,介紹給你。」
黑鷹剛把蘋果餵到嘴邊,聽她這麼一說,俊臉一變,眸色頓時變得緊張。
白鴿眼神清亮而無辜,笑容無比燦爛,很『鄭重』地說:
「你放心,我不會讓老大給你介紹不三不四的女孩,介紹給你的,肯定是好女孩,老大認識的女孩子不多,但老首長的朋友很多,比如那什麼張參謀長的千金,李團長家的女兒,還有……」
「白鴿,謝謝你和老大的好意,我真的不需要,我覺得,一個人挺好的!」
黑鷹嚇得連忙打斷白鴿的數落,她煞有其事的掰著手指頭,似乎要把那十根手指頭都數過來。
見他一臉的緊張,她嘿嘿地笑著說:
「你別嚇成這樣,那些是都是溫柔的淑女,不是母老虎。」
黑鷹白她一眼,嘆口氣,敗給了她,終於坦白那晚的事:
「白鴿,是不是我告訴你那晚程景怡是怎麼救了我,你就放過我?」
白鴿笑得眉眼彎彎,靠在椅子裡的身子坐直了些,明眸灼灼地看著黑鷹:
「那要看你老不老實了!」
黑鷹臉色微變,想到那晚他吻上程景怡唇瓣時的感覺,健康的膚色里不自覺地浮現出一抹暗紅,不敢看白鴿那x光似的眼睛,生硬地說:
「那晚,我強.吻了程景怡,她本來想扇我耳光,但看在楚小姐的面子上,還是委屈自己,假裝和我是男女朋友,扶著我出的酒店……」
「你說,你強.吻了程景怡?」
白鴿差點從椅子裡跳起來,清亮的大眼睛閃爍著好奇,難怪這傢伙一提到程景怡就彆扭,原來,是對人家耍了流.氓。
「當時,我也是情非得已。」
黑鷹一個mie的精英,這一刻,像極了一個被審問的囚.犯,頭,都快要低到胸前去了。
「黑鷹,你不能一句情非得已就抹滅自己的流.氓行為,這種事,可是人家程景怡吃虧的,不說讓你負責,最起碼,你應該補償人家,或者,讓她強.吻回來!」
「咳咳……」
白鴿的話一出口,黑鷹猛地咳嗽起來,本就有些暗紅的臉龐直接漲得通紅,他沒有吃蘋果,剛才,是咽唾沫嗆到了氣管。
「鴿子,什麼強/吻不強/吻的,你和黑鷹聊什麼呢?把他咳嗽成這樣?」
病房的門從外面被推開,江博挺拔的身影從外面進來,眉宇舒闊,眸光溫潤的鎖住白鴿。
白鴿眨了眨眼,隨後笑著告訴他:
「我說黑鷹啊,他那晚強/吻了人家程景怡,卻不想負責,我就提議,乾脆讓程景怡強/吻回來,老大,你說我這提議是不是很好?」
江博嘴角猛抽了下,瞿石般的黑眸里綻放出一層*溺的笑,在她面前停下腳步,抬手愛憐的摸了摸她仰著的小臉,她轉過頭去,他卻雙手撐在她背後的椅子上,陽剛的男性氣息把她籠罩。
他點頭,很公平地說:
「嗯,欠債還債,欠錢還錢,欠吻,還吻!鴿子,你這提議不錯!」
「老大……咳……」
黑鷹好不容易停止了咳嗽,被他一嚇,再次猛烈的咳個不停,心裡腹誹著,老大,你的節操呢!
你這樣,太影響你英明睿智的偉大形象了吧!
「黑鷹,咳嗽容易牽扯到傷口,你別再咳了,你住了一周院還不說走,難不成就是等著程景怡來看你?這就是你不對了,你是男人,應該主動點。」
黑鷹很想哭,這是什麼老大啊。
白鴿在一旁咯咯地笑得歡暢,她家老大說得太對了,黑鷹是男人,應該主動點。
「老大,你當初和白鴿,不也是她主動嗎?」
黑鷹這句反駁的話一出口,就頓時後悔得想咬掉自己的舌頭,他這話,不是明白的告訴他們兩個,他對人家程景怡,真的有意嗎?
江博是何許人,根本不給黑鷹逃避的機會,他眸底閃過一抹算計,分明是越權:
「黑鷹,既然你對程景怡有意,那今天我就放你的假,你不用在醫院裡待著,她和她哥哥下午一點的航班,你去機場接機,順便對人家表示謝意吧!」
早上,他和墨晉修通過電話,聽他說了程景淵和程景怡今天回a市的消息。
黑鷹聞言眉頭一皺,一臉痛苦地捂著腹部,煞有介事地喊:
「哎喲,老大,我傷口撕裂了,好疼,好疼!」
「老大,既然黑鷹傷口疼,那我替他去接機好了,我把他想說的話轉告給程景怡,告訴她,黑鷹不是不負責任的男人,一定對她負責到底!」
白鴿一手抓著江博手臂,借著他的力站起身來,她雖然不像楚歡那麼笨拙,腹部,也隆了起來。
只是因為胃口不好,長得不胖。
黑鷹的叫痛聲嘎然而止,彎著腰,抬起臉,驚慌的看著說著就要離開的白鴿,一手還捂著腹部,伸著另一隻手阻止她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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