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是周六,安安和苒苒不用上學,李詩雨吃完早餐的時候,安安,苒苒,還有鸞兒,三個小寶貝也一起來了醫院。
他們之所以沒有和小李子一起來醫院,是因為,安安每天除了上學,還有其他的功課,每天早上,他都要繞著墨宅晨跑一圈,春去秋來,他已經堅持一年了。
除了晨跑,他每天還要來醫院跟他老爹學醫,有時進手術室,有時門診,有時實驗室,剛剛三歲的他,已經有無數的粉絲了。
苒苒和鸞兒跑在前面,推開門進來的時候,小李子正拿著紙巾給李詩雨擦嘴,動作溫柔熟練,一看就知道,絕對不是第一次做這樣的事。
安安跟在她們兩人後面,清貴俊雅得像個小紳士。
他後面,還跟著白鴿和江博。今天李詩雨出院,他們一起來接她,當然,江博是無事不登三寶殿,他是為了她父親李書記的事而來。
小李子第一次見鸞兒,表情有些驚愕。
鸞兒穿著一件漂亮的羊毛裙裝,粉色的面料映襯得她凝脂肌膚也跟著泛起一層薄粉之色,一雙眼睛烏黑晶亮,像是天上耀眼的星辰,特別是她笑起來的時候,說不出的可愛動人。
「小李子!」
苒苒跑到小李子面前,見他盯著鸞兒看,便開心地跟他介紹:
「她是鸞兒。」
「你就是小李子?」
鸞兒眨著眼睛,在小李子打量她的時候,她也在打量他,打量完,小手往他面前一伸,攤開手,笑著問:
「你比它還小嗎?」
小李子俊美的臉蛋頓時一黑,眸子裡泛起一絲不悅,盯著鸞兒手中的『李子』用稚嫩的聲音義正嚴辭的糾正:
「我是人,它是水果。」
「可它叫李子,你叫小李子。」
鸞兒歪著腦袋,把手中的『李子』遞到嘴邊,張嘴咬了一口,咯咯地笑道:
「你叫小李子,會有很多人吃你。」
「鸞兒,不許欺負小李子,他比你小,是弟弟。」
身後,白鴿責備地開口,上前兩步,睨鸞兒一眼,微笑地看著小李子,柔聲解釋:
「小李子,鸞兒和你說著玩的,你的名字很可愛。」
「她會咬你的。」
白鴿的話音落,剛才一直安靜地看著他們對話的安安涼涼地開口,漆黑的眸子掃過鸞兒手中的李子,對小李子揚起自己的左手。
他手背上,有著鸞兒前些天咬的牙印,除去手背,手腕處,也有一個齒痕,是很久的了。
「我不會咬他。」
鸞兒轉頭瞪向安安,他這是挑撥離間,她才不會無緣無故咬小李子呢,見小李子裡眼裡流露出一絲怯意,她連忙燦爛一笑,把手中咬了一口的李子塞到小李子手裡,友好的說:
「這個李子送給你,我們以後是朋友。」
「李子上面,有她的口水。」
安安見鸞兒把李子塞進小李子手裡,又語不驚人死不休的補充一句,剛才,他想要她的李子,她都不給,現在居然咬了一口送給別人。
小李子並不在意鸞兒咬過的李子上面有口水,他能感覺到鸞兒的真誠,她笑得眉眼彎彎地,是真的想和他做朋友。
他也沖她笑笑,又轉頭對安安解釋:
「沒關係,我不嫌她髒。」
他這話一出口,鸞兒立即轉頭地沖安安又是吐舌頭又是挑眉的,氣得安安清寒了臉,瞪她一眼,走到她面前,把自己拿了一路的桃子遞給小李子,淡淡地說:
「李子酸,桃子甜,我們換換。」
「好!」
小李子看見安安手裡的桃子,眼睛一亮,沒等鸞兒出聲阻止,就毫不猶豫地把手裡咬了一口的李子和安安換了一個大大的桃子。
安安接過小李子,嘴角勾了勾,不理會一旁氣憤的鸞兒,對楚歡說了一句他先去辦公室找爸爸,便拿著鸞兒咬過一口的李子離開了病房。
小李子還不知道自己不經意地行為已經讓安安得意,鸞兒生了氣,他用小手擦了擦桃子,便孝順地遞給李詩雨,欣喜地說:
「媽媽,我換了你最愛吃的桃子。」
蘇琳和楚歡等人同時流露出驚訝之色,小李子真是個小孝順的好孩子啊。
安安原本有些生氣,可是,看見小李子把桃子給他媽媽吃,她心裡的怒氣頓時就消散了,精緻白希的臉蛋上重新綻放出燦爛的笑,說:
「小李子,你想要桃子,我帶你去桃園摘。」
「桃園?」
小李子兩眼放光,媽媽喜歡吃桃子,他要是摘來許多桃子給媽媽吃了,媽媽就能開開心心的。
「對,桃園,是墨涵哥哥家的,桃子好多,好甜。」
鸞兒伸出手比劃著,聽她這麼說,小李子急不可待的伸手抓著她的手,說:
「我們現在去。」
「哥哥會生氣。」
一旁,苒苒見小李子抓鸞兒的手,連忙上前分開他們,剛才,哥哥因為那個李子就生氣了,哥哥有對她交代過,不許別的男人牽鸞兒的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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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詩雨帶著小李子住的地方,是墨晉修和楚歡在郊區的別墅,那裡,他們很少住,自從有了安安和苒苒,他們就一直住在墨宅,郊區,只偶爾去過過二人世界。
李詩雨和小李子住進去,也不影響他們住。
李京遠『畏罪自殺』,法院沒收了李家的別墅,李詩雨昏迷的三天裡,楚歡雖然讓人把東西都搬了出來,但她出院的第二天,她趁著小李子和安安他們一起去了墨宅玩,又回去了一趟別墅。
站在自家門前,望著昔日熟悉的家,李詩雨心頭的情緒又被悲傷淹沒,眼睛不受控制地泛紅,她緊緊地抿了抿唇,上前,正好看見兩名法院的工作人員從別墅里出來。
「李小姐,你回來,還有什麼事嗎?」
對方,不僅認識她,幾年前,還很喜歡看她主持的節目,看著她泛紅的眼睛,不禁起了憐憫之心,不等她開口,便主動的讓她再進去看一看還有沒有什麼落下的東西。
「謝謝你們,我很快就出來。」
李詩雨感動地沖兩名工作人員道了謝,走進客廳。
家裡,其實沒有什麼落下的東西,她回來,只是因為心裡不舍,這是她住了近十年的地方,這別墅的每一角落,都有著她快樂的回憶。
她摸著客廳里的沙發,眼前浮現出爺爺靠在沙發里,笑容滿面地看著她替他修剪指甲的畫面,眼淚,猝然滑落。
茶几上安靜躺著的菸灰缸,是她在夜市上買來送給爸爸的,上面,有著戒菸的警示,每次看見她爸爸吸菸,她就會提醒他,可是她念叨再多,也阻止不了爸爸吸菸。
從客廳到廚房,一樓到二樓,每一間房,她都進去,似乎要把曾經的每一分歡樂都帶走。
這別墅,很快要被拍賣,今天,是她最後一次回來,她在自己的房間裡待了許久,直到手機鈴聲響起,她才擦乾眼淚,掏出手機。
看到來電,她深深地吸口氣,按下接聽鍵,極可能讓自己的聲音聽起來平靜:
「喂!」
「詩雨,你不在家裡嗎?我按門鈴,沒人開門。」
鑽進耳畔的聲音低沉溫潤中帶著隱隱的擔心,儘管她只說了一個字,但對方還是敏銳地聽出了她聲音的異樣。
李詩雨走出臥室,輕輕關上門,回答著顧正廷的話:
「我在外面,一會兒就回去。」
「你回家了?」
電話那頭的人沉默了半秒,聲音再次傳來時,語氣,很肯定。
李詩雨並不驚訝他能猜出她回了家,顧正廷是一名銳利果斷的律師,從她異樣的聲音里判斷出她哭過,又聽她說在外面,便推測出她回了曾經的家,應該是聽見了她剛才關門聲。
雖然她關門很輕,但還是發出了細微聲響的。
「嗯,我回來看看,正準備回去。」
「你在那裡等我,我去接你。」
李詩雨想說不用,可對方說完,根本不給她拒絕的機會,便徑自掛了電話。
她蹙了蹙眉,把手機放回包包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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