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辦公室里,咖啡的清香與奶茶的味道瀰漫了空氣。
江博頎長身軀靠著沙發,骨節分明的大手端起咖啡送嘴邊,輕抿一口,溫潤的眸子看著坐在對面的楚歡,微笑地說:
「楚楚,今天謝謝你,要不是你,我還真不知道用什麼辦法讓那人吐口。」
那些僱傭兵都是經過嚴格訓練的,即便被抓,也不會輕易招供,若非楚楚用超能力控制那人的意念,他們就算留了這個活口,也毫無意義。
楚歡輕輕一笑,挑了挑眉,捧著奶茶的雙手並沒放開,身子往沙發里一靠,就那樣捧著杯子,迎上他神采飛揚的眼眸:
「江博,我有件事跟你說。」
「什麼事?」
江博話音剛落,手機就響起,楚歡用眼神示意他先接電話,她把奶茶端到嘴邊,優雅地喝著奶茶等他接聽電話。
是有關部門打電話來詢問那個僱傭兵的事,江博簡單的解釋了幾句,不知對方說了什麼,他眉頭凝起,神色微沉。
兩分鐘後,他掛掉電話,周身氣息,明顯比剛才多了一絲沉鬱,楚歡疑惑地看著他,並沒有問他發生了什麼事。
他收起手機,很快地斂了情緒,面部線條重新柔和下來,眸光溫和地看著楚歡說:
「楚楚,說吧,什麼事?」
楚歡點頭,淡淡地說:
「是關於顏和祁佑珩的,我聽說,他想帶顏回國去結婚,可你堅決反對。」
聞言,江博俊臉一沉,再開口,嗓音低沉中透著濃濃地不悅:
「嗯,我反對,他若是和橙橙在a市結婚,婚後住在a市我可以答應,但他居然想直接帶橙橙回他的國度,我當然不能答應,雖然橙橙之前在那邊生活了十來年,但那時,她是沒有親人,現在,她有了親人,我這個當哥哥的,怎麼能讓她背井離鄉。」
他端起咖啡猛喝了一口大,同一杯咖啡,這一刻,卻不像剛才有醇香,唇齒間溢滿了濃濃的苦味。
楚歡眸色微微一緊,把江博的擔憂和不舍看在眼裡,她抿了抿唇,語氣輕柔地說:
「江博,你是怕顏在那邊被人欺負嗎?」
江博抬眼看了看她,又斂下眼帘,薄唇抿出一條涼薄的直線。
原本愉悅的氣氛,因為這個話題而變得凝重。
楚歡輕嘆口氣,也斂了眼帘,看著杯中的奶茶,可能是奶茶和咖啡的區別,縈繞在她鼻尖的,是奶茶的香甜味,淡淡地,卻讓人聞著很舒服。
她柔軟的聲音好似瀰漫在空氣里的奶茶,讓人聽著很舒服:
「之前,我也反對,她在e國一個生活了那麼久,好不容易回來了,還找到了親人,我希望她永遠都不再離開a市,希望隨時可以見到。」
「剛才我來這裡的路上,給她打了一個電話,她說,你若是不答應,她不會跟祁佑珩離開。在愛人和親人之間,她選擇親人。」
江博身子微微一僵,眼眸微掀,眸光定定地看著楚歡。
她沒有抬頭,繼續說:
「顏越是這樣選擇,我越是覺得,我們不應該阻止她幸福。祁佑珩從去年冬天來到a市,中途回去過幾個月,在這裡的時間遠遠超過他待在e國的時間,做為一個集團總裁,他不斷地把業務往這裡擴展,說明,他是真的有心陪著顏在這裡長期居住的。」
「他做得再多,若是不能保護好橙橙,那一切都是徒勞。」
江博生硬地反駁,在a市,好歹是他們的地盤,若是有人欺負橙橙,他可以護著她,若是去了e國,他想護,也護不住。
楚歡淡淡一笑,說:
「可顏愛他,她心裡,是願意跟他離開的,我們若是阻攔,她人留在a市,心,不會在。」
江博薄唇抿著越發緊了一分,五官線條變得冷硬,他心裡何嘗不知道橙橙愛著那個外國男人,若非如此,他前段時間怎麼會允許他們在一起。
「江博,未來的事我們誰也說不準,能抓住的快樂,只有眼前的,我不再反對他們在一起,哪怕顏跟著祁佑珩回e國,結婚後生活在那裡,我們就算不能見面,還能通過各種方式聯繫,她永遠都會惦記著,大洋彼岸,有她的親人。」
「楚楚,橙橙這還沒走,你就捨不得想落淚了?」
江博眉峰輕凝,如墨的眸子定定地盯著楚歡,他怎麼覺得,她的眼淚,不像是因為橙橙,她好像有別的心事?
楚歡牽強地笑笑,把眼淚眨回去:
「沒有,我希望她幸福,不管她在哪裡,只要幸福,就好。」
「不是因為橙橙,那是因為什麼,你有心事。」
江博這一次用的肯定語氣,她沒有表現得太明顯,但他心思敏銳,洞察入微。
被他看穿,楚歡怔了一怔,掩飾的扯動嘴角,故作輕快地反問:
「我能有什麼心事?」
「你有,但你不想說,我不勉強。」
江博看著她的眼神柔和了一分,她剛才不經意流露出來的悲傷,他很清楚的感覺到了。
「不過,有什麼事別一個人悶在心裡,說出來,會好受些。」
他補充一句,不知是真的需要一個傾訴,還是想藉此說服他答應顏洛橙跟祁佑珩一起回他的國家,楚歡抿唇猶豫片刻後,緩緩啟口:
「晉修這段時間,總是忘這忘那的。」
江博是何等聰明的人,她這樣一說,他眉宇間頓時凝起一抹擔憂,心念轉動,關心地問:
「楚楚,晉修以前記憶力超好的,他這段時間會忘記東西,難道,你懷疑他因為上次失憶而引起的?」
他們都知道,上次林筱給墨晉修下的藥量,是正常藥量的兩倍,足以把墨晉修變成白痴的那種。
楚歡鼻端莫名地泛酸,她再堅強,也是一個脆弱的女人,更何況,墨晉修不讓她知道,她如今知道了,也不能說出來,還要裝做自己什麼都不知道。
「你不要告訴他。」
江博眉峰擰成一團,他還真不知道墨晉修腦袋出了問題,聽楚歡這麼一說,他立即意識到,不僅出了問題,還是很嚴重的問題。
「難道,晉修是記憶退化?」
他之所以這樣問,不僅僅是因為墨晉修這段時間丟三落四,而是因為前幾天的時候,他們談起一件以前的事,結果,墨晉修居然忘了。
他當時沒有在意,還調侃他。
「嗯……」
楚歡把她知道的都告訴了江博,聽完她的敘述,江博俊臉變得嚴肅,心裡極震驚,又擔心,但看著楚歡那份倔強的堅強,他還是很快地平息了情緒,輕聲說:
「所以,你讓他回去上班,就是想讓他早一點去治療。」
「嗯。」
楚歡點頭,她只能做這麼多了。
「晉修還不知道,你已經知道這件事?楚楚,你不打算告訴他嗎?或許,有你的安慰,會更好一些。」
「不想告訴他。」
楚歡清弘水眸里有著隱約的霧氣,綿軟的嗓音透著堅定:
「他不告訴我,是怕我難過,既然如此,說明他是有把握恢復健康的。這也是他為什麼一直不提結婚的原因,他不想讓我難過,那我就裝做不知道,安靜的陪著他就是了。」
江博聽得心裡微微一緊,聲音溫和:
「楚楚,你變了,晉修肯定也猜不到你已經知道了他的病情,若是以前的你,肯定不會這樣。」
「是啊,我也覺得自己變了,可能經歷了這麼多,長大了,他這善意的謊言,我幫他一起圓。只要他能健健康康的,兩個人能在一起,這算不得什麼。」
人總是會變,會成熟的,若是換了以前,楚歡要麼不理他,要麼質問他為什麼不告訴自己,印象中最深刻的那次,蘇媛接了她打給墨晉修的電話,那天晚上,她和墨晉修大吵了一架,還說讓他的小媛子滾出地球。
可現在,她居然想的是默默地陪伴。
面上裝作自己不知道,心裡卻悄悄地心疼著他,那天他忘了關水龍頭,她主動把責任攬到自己身上,不想讓他難過。
「威爾斯教授那邊,有說好什麼時候手術嗎?」
江博不放心地問,既然楚楚已經聯繫過威爾斯教授,他也說儘快手術好,那就儘快地手術。
楚歡點頭:
「估計就這幾天吧。」
「楚楚,你也別太擔心,晉修自己就是腦科權威,他定然是有把握治癒,才不想讓你難過。」
江博溫言安慰,晉修那傢伙,連他也瞞著,看來是怕他說漏了嘴。
「我知道,你千萬別告訴晉修,我們都當不知道好了,我相信他,一定會好好的。」
楚歡臉上浮起一抹淺笑,把杯中的奶茶喝完,放下杯子站起身說:
「我順便去醫院看看他,顏的事,你好好的考慮一下,只要她幸福,在哪裡都是一樣的。」
江博起身,送她出去,平靜地答著:
「好,我會好好的考慮。不過,我覺得,晉修肯定會支持我的想法。」
楚歡眨了眨眼,隨即明白了他的意思,白狼那天說,他來是和他哥交換的,若是祁佑珩帶著顏洛橙回國,他就會留下來。
墨晉修一向不喜歡白狼,倒真是會站在江博這一邊,她淡淡一笑說:
「我和他現在證都領了,他對白狼沒有像之前那麼大的敵意的了,只是不喜歡他而已。」
江博哈哈一笑,調侃道:
「我看未必,你們領證也改變不了晉修對白狼的討厭,除非白狼有了女朋友,或者結了婚,否則,這一輩子,晉修也不會對白狼有善的。」
楚歡嘴角抽了抽,不再說話,對他擺了擺手,彎腰鑽進車裡。
看著她的車子消失在視線里,江博轉身,準備回辦公大樓,可剛走出兩步,挺拔身軀又停了下來,掏出手機撥出一個號碼,片刻後,對著手機說:
「你現在有空嗎,我們見一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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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歡在靜安醫院門口下了車,讓阿南先回去,她一會兒坐墨晉修的車回家。
乘電梯上樓,有認識的醫護人員熱情的和楚歡打招呼,她微笑頷首,來到墨晉修辦公室門口,正準備抬手敲門,辦公室的門剛好從裡面打開,墨晉修穿著白大卦,英姿挺拔的站在門內。
看見她,他眸底閃過一抹詫異,而後變成欣喜:
「歡歡,你怎麼來了?」
楚歡臉上笑容明媚,語氣輕快地說:
「我來接你下班啊!」
墨晉修高興得笑出聲來,一把抓住她的手,把她拉進辦公室,反手關上門,牽著她朝沙發走去,愉快地解釋:
「歡歡,你在這辦公室里等我片刻,我去病房檢查一下,沒有什麼情況,就下班。」
楚歡點頭,清弘水眸溫柔地看著他,不知是不是心境不同,她突然覺得,面前這個男人,穿什麼衣服,都不如穿這身白大卦來得俊雅,帥氣!
「怎麼這樣看著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