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景淵的話,不是多麼刻意的甜言蜜語,卻帶給蘇琳從未有過的欣喜和感動。
她靜望著他,看著他動作輕柔地替自己戴上項鍊,胸前肌膚划過一絲微涼,他手鬆開,退後一步,滿意地看著她脖子處。
「阿琳,真漂亮!」
程景淵笑著說,眸光深邃溫柔。
蘇琳被他讚美得不好意思,眸子閃爍著,不敢和他對視。
程景淵視線在她脖子處停頓了片刻,才微笑著問:
「阿琳,剛才,你去了我姨父的病房嗎?我小姨和姨父,可有為難你?」
那天,蘇琳和陸芝蘭在一樓電梯處的談話,程景淵已經從他老媽那裡知道了,心疼蘇琳的同時,又擔心他小姨會為難她。
蘇琳聞言立即搖頭,望進他噙著擔憂的眸子裡,心下一暖,忍不住笑了笑,語帶調侃地說:
「沒有,蔣太太雖然不喜歡我,但沒有為難我,即便和我偶爾遇上,也只是不搭理我。剛才我病房的時候,你媽媽和謝蔓雪的媽媽也在裡面的。」
聽到謝蔓雪的名字,程景淵眉峰蹙了蹙,毫不掩飾他對人家的不喜。
但聽見蘇琳說他小姨沒有為難她,他稍微放了心,很快地又笑笑說:
「她沒有為難你就好。我媽這兩天是不是一直在醫院裡?」
蘇琳眨了眨眼,疑惑地問:
「難道是你讓伯母天天來醫院的?」
程景淵呵呵一笑,搖頭說:
「當然不是,是我媽自己不放心,怕我小姨和舅媽為難你,才天天往醫院跑,說是要幫我看著媳婦。」
蘇琳被他一打趣,面上一熱,嗔他一眼道:
「誰是你媳婦了?」
「蘇琳蘇小姐啊,放心,你早晚會成為我們程家的媳婦,我媽媽已經急著抱孫子了呢。」
程景淵眸光炙熱地看著她,不只是他媽媽想抱孫子,他也突然很想要個孩子,現在已經忍不住想,他們未來的寶寶長什麼樣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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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蔓雪今天是鼓起勇氣來的醫院。
然而,走近病房時,她心裡又緊張起來,緊緊地抿了抿唇,頓住腳步,想了片刻,終是沒有勇氣上前,轉身,朝著衛生間方向而去。
她剛進格子間,就聽見旁邊格子間的門打開的聲音,裡面的人出去,然後,她聽見女人交談聲,護士a說:
「剛才在走廊上,你有沒有看見,程總牽了護士長的手?」
「啊,真的嗎?我沒看見,不過,我們看見護士長帶著程總去辦公室。」
護士b接過話,格子間裡,謝蔓雪聽得一驚,本能的豎了耳朵,傾聽著外面又一個女人,護士c說:
「難怪,我剛才就覺得,程總和護士長眼神曖.昧,咱們護士長看程總的眼神好溫柔。」
「程總看護士長的眼神更溫柔,我還聽說,護士長之所以被調回來a市,可是因為程景淵。」
「真的假的,你從哪裡聽來的,不是墨醫生把護士長調回來的嗎,之前就下過調令的,當時護士長去了h市。」
護士a和護士c都驚訝地看著護士b,這麼爆炸性的消息,她們可是從來不曾聽說的。
護士b神秘一笑,壓低了聲音,對另外兩說道:
「你們可別說出去,我也是聽別人說的。好像是,當初墨醫生和墨太太婚禮時,程總大手筆,隨了幾千萬的禮,墨醫生就禮尚往來的幫他把護士長調回來……」
「外科住的那位蔣總是程總的姨父,護士長第一天上班,就由墨醫生陪著去了病房,不過,護士長的父親當年害死的人裡面,有程總的外公外婆……」
格子間裡,謝蔓雪臉色青白加交,心裡說不出的震驚和惱怒,那三名護士還說了些什麼,她已經聽不見去了,滿腦子,都是程景淵喜歡蘇琳。
她突然間明白了,為什麼墨晉修能容忍程景淵和楚歡在一起,原來,程景淵喜歡的人,不是楚歡,而是蘇琳。
難怪,相親的時候,程景淵和她說那些話,讓她以女朋友的身份出現在他小姨和舅媽面前。
那天,程景淵請她吃飯,結果,楚歡和墨晉修,還有蘇琳一起出現,當時,她還以為程景淵是看楚歡,她說那些暗示的話,墨晉修毫不理睬……
謝蔓雪心頭一股怒火熊熊燃燒起來,程景淵只是為了利用她,用她來掩護他和蘇琳的戀情。
她氣得身子都在顫抖,他們肯定覺得她就是一個跳樑小丑,一直在看笑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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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蔓雪,你臉色怎麼這麼差,是不是哪裡不舒服,要不要找醫生看看?」
謝蔓雪到蔣擎成病房時,程母剛走,她母親還留在那裡。見她臉色蒼白,立即擔憂地問。
一旁,陸芝蘭也關心地說:
「蔓雪,是不是上班累的,你要是不舒服,就趕緊讓醫生看看。」
謝蔓雪不僅臉色白,眉頭,還緊緊皺著,一臉的心事重重,望著陸芝蘭,欲言又止。
「蔓雪,你這是怎麼了?」
謝母抬手摸了摸她額頭,眉心輕輕蹙了起來。
謝蔓雪重重地咬了咬唇,一臉內疚和歉意的表情,一開口就說:
「陸阿姨,蔣叔叔,對不起!」
陸芝蘭一臉茫然的看著她,茫然地問:
「蔓雪,你怎麼突然說這種話,沒頭沒腦地。」
謝母也是一臉驚愕地看著女兒,她這兩天都怪怪地,問她又不說什麼事。
病chuang上,蔣擎成探究地看著謝蔓雪,不明白她為什麼突然道歉。
謝蔓雪在幾雙目光的注視下,重重地咬了咬唇,鼓起勇氣說:
「蔣叔叔車禍的事,對不起,我早該告訴你們的,但我一直不敢說。」
陸芝蘭臉上的茫然被驚愕替代,她睜大了眼,盯著謝蔓雪看了幾秒,伸手抓住她的手問:
「蔓雪,難道你知道,是誰撞了你蔣叔叔?」
謝蔓雪點頭,陸芝蘭臉上頓時浮現出怒意,聲音跟著提高了:
「蔓雪,那你告訴我們,是誰撞了你蔣叔叔的?」
「是我表姐。」
謝蔓雪一字一句地,說得很慢,她說這話時,本是低著頭,一說完,反而猛地抬起了頭,一臉請求地望著陸芝蘭,焦急地解釋:
「陸阿姨,對不起,我不該瞞著你。一開始的時候,我也不知道我表姐撞到的人是蔣叔叔,後來,我又不敢說。」
謝蔓雪的話,猶如一聲悶雷炸在病房裡,陸芝蘭和謝母都被炸懵了。
病chuang上,蔣擎成臉色頓變,看著謝蔓雪的眼神突然變得銳利,心頭翻滾著怒意,原來,是她表姐撞了自己,而她,居然早就知道。
她既然知道,這麼多天,卻不說。
「你表姐是誰?她現在人呢?」
蔣擎成充滿怒意的聲音嚇得謝蔓雪身子一顫,臉色,比剛才越發白了幾分。
她紅著眼睛望向蔣擎成,歉意地說:
「蔣叔叔,您先別生氣,那晚的事,我表姐自己都不記得,她那晚傷心難過,喝醉了酒。我開車去接她,其實,也怪我。明知道她喝醉了酒就愛發瘋。我太大意了。」
「她酒駕?蔓雪,你怎麼能讓菁菁酒駕不阻止呢?」
聽她這麼一說,謝母頓時一臉責備的看著謝蔓雪,酒駕傷人,還逃逸,這罪,可大了。
謝蔓雪一臉的難過,自責:
「當時,她吵鬧著,吐在了後座上,我不得不停車,誰知道她會趁我下了車,剛上後座的時候,爬到了駕駛座。」
「我當時是要抓住她的,但她喝醉酒力氣太大,我抓不住……撞到蔣叔叔的時候,她根本沒停車,直接開走了,等我終於制止了她的時候,已經開出好遠了。」
「那你們也不能撞了人不管啊?」
陸芝蘭一臉地惱怒,當然,她這么正義的質問,絕非因為被撞的人,是她老公,這是她心裡真實的想法。
雖然她脾氣不好,但心,並不壞。
打心裡的覺得,撞了人,應該負責,而不是不管不顧的逃走,那晚,要不是她老公正和程景淵的父親通著電話,也許,人就沒了。
謝蔓雪心窒了窒,她紅著眼睛,急切地解釋:
「陸阿姨,我開車回去了的,我安頓好表姐後,就開著車沿原路回去了,但是,我們回去的時候,已經不見被表姐撞了的蔣叔叔。我知道,是我不好,我當時被表姐嚇壞了。第二天才得知被撞的人,是蔣叔叔。」
「我這些天,一直想說的,但那晚的事情,表姐都不記得,她每次喝醉酒後做了什麼,醒來全都忘記。她到現在還不知道那晚撞了人。陸阿姨,蔣叔叔,你們要怪,就怪我吧,打我罵我都行。」
到最後,謝蔓雪眼裡已噙了淚花,那真誠內疚的模樣,看得人心裡不忍。
陸芝蘭和蔣擎成雖然惱恨她和她表姐,但這會兒見她如此真誠的道歉,又一副甘願挨打挨罵的可憐樣子,心裡的怒火,倒一時發不出來了。
然而,讓陸芝蘭和蔣擎成意外的是,他們還沒有開口,一旁的謝母卻響亮地一巴掌扇在了謝蔓雪臉上。
「啪」的一聲,聲音清脆,謝蔓雪被打得身子晃了晃,跌倒在地。
原本白希漂亮的臉,頓時腫了起來,幾根指痕印,清晰的烙在她臉上,謝母這一巴掌用了狠勁,謝蔓雪被打得耳朵一陣嗡鳴,兩眼冒金星。
「蔓雪,你真是太讓我失望了,我平日怎麼教導你的,讓你一定要敢做敢為,做錯事要勇於承認錯誤,就算那晚你們回去找不到人,後來知道撞的人是你蔣叔叔,你也應該第一時間承認錯誤,而不是拖到現在……」
「今天就算你蔣叔叔和陸阿姨心地善良地原諒了你,我這個當媽的,也不能輕易饒恕你,我一定要狠狠地教訓你,讓你下次長長記性……」
謝母一邊罵著,一邊上前把謝蔓雪從地上揪了起來,氣憤地要再捆她一耳光,手高高揚起,眼看謝蔓雪自責地不躲不閃。
陸芝蘭皺了皺眉,終是在最後關頭,抓住了謝母的手,勸阻道:
「蔓雪的媽媽,你消消氣,別打了,蔓雪已經知錯了,萬幸的是,我家老蔣沒有事,只是受些罪,住些日子就能出院。那晚的事,也不是她的錯。」
「她陸姨,你別攔著我,是我教女無方,我今天要是不教訓她,下次她就不知道長記性。」
謝母惱恨地用手指狠狠地戳著謝蔓雪的頭,她左邊臉頰已經高高腫起,眼裡淚水打著轉。
「算了算了,我們不怪她,不怪她。」
陸芝蘭看得不忍,連忙勸說:
「撞了老蔣的人是她表姐,不是她。而且,剛才蔓雪也說了,她後來回去找了,只不過,我家老蔣已經被人送進了醫院。蔓雪,雖然你表姐喝醉了酒,但既然是她撞了人,那她就要負責。」
說到最後,陸芝蘭語氣又變得嚴肅,那口氣,是不會輕易放過『她表姐』的。
謝蔓雪身子顫了顫,謝母也嚴厲地說:
「蔓雪,你現在就給菁菁打電話,讓她到醫院來,親自向你蔣叔叔和陸阿姨道歉,你陸阿姨和蔣叔叔都是寬容大度的人,只要菁菁能認識到錯誤,他們肯定會給她改過的機會的。」
不得不說,謝母是個聰明的女人。
陸芝蘭原本是心裡一肚子火,恨不能把那個撞了她老公的人千刀萬剮,就算不能千刀萬剮,也是一定要讓其承擔法律責任的。
可是,謝母這一句『他們是寬容大度的人,會給她改過的機會』生生堵住了她沒來得及發泄的怒火。
她若是說追究責任,倒成了心胸狹窄的女人,若是真原諒了那個兇手,那又滿心的不爽。
一時間,陸芝蘭竟然說不出話來。
「蔓雪,你媽媽和陸阿姨說得對,你現在把你表姐叫來醫院,她要是真的態度端正,那我們也不會太過為難她。」
病chuang上,蔣擎成在一番考慮後發話。做為受害者,他有權追究責任。當然,那晚,他自己也是喝醉了酒,考慮到這一點,他提出,先看她表姐的態度。
謝蔓雪沒有拒絕的權利,輕輕點了點頭,又抬手擦了下眼淚,才掏出手機,給吳菁菁打電話。
…………
護士長辦公室里
蘇琳第三次催促程景淵離開時,他才不舍地站起了身,語氣溫潤地說:
「阿琳,那我先去病房看看我姨父,晚上,我們一起吃飯。」
蘇琳笑著點頭,望著他英俊的眉眼,心裡另有主意,「你趕緊去吧,我也要去病房看看。」
程景淵笑了笑,不再留戀,轉身走出辦公室。
來到蔣擎成病房門口的時候,從玻璃窗看進去,正好看見謝蔓雪半邊臉頰紅腫,在病房裡其餘三人的注視下,講著電話。
他眉峰微動,深邃的眼眸自他小姨和姨父的臉上掃過,心裡有幾分瞭然,唇角勾了勾,推開門,進去。
「謝阿姨也在啊?」
程景淵佯裝什麼也不知道,說完,眉峰輕輕蹙起,關心地看著陸芝蘭問:
「小姨,姨父,你們怎麼了,好像很生氣的樣子,呀,蔓雪,你的臉,這是怎麼了?」
謝母一臉的尷尬,陸芝蘭和蔣擎成表情也是怪異,像是不知道該怎麼說,她張了張嘴,什麼也沒說出來。
謝蔓雪則是臉色青一陣白一陣地,看著程景淵,她就想起剛才在洗手間裡,聽見的那些話。
若非剛才聽見那三個女人談論他和蘇琳,知道他喜歡的人是蘇琳,而不是楚歡,她至今都還被蒙在鼓裡,一定會以為,他是真的關心自己。
雖然一開始兩人就講好了,演戲的。
但她現在卻因為他的欺騙而惱怒,捏著手機的手不斷收緊,唇抿得死緊,電話那頭,吳菁菁還在疑惑地問:
「蔓雪,你讓我去醫院幹什麼啊,我現在美容院……」
程景淵眉宇清淺,表情溫和,面對謝蔓雪那複雜得有些『激動』的眼神,他心裡,微微詫異。
她看見他,居然不是心虛,而是惱怒。
對,沒有看錯,就是惱怒,夾著震驚,他心思速轉,暗忖,她這些情緒,從何而來。
「蔓雪,你這是給誰打電話?」
程景淵疑惑地問,看了眼她手裡的手機,又看著她。
謝蔓雪深深地吸口氣,努力平息著心裡的情緒,生硬地說了句『給我表姐』然後側了身,轉開臉,不看程景淵,讓她表姐現在來醫院。
程景淵走後,蘇琳提前下了班。
明天就是安安和苒苒,還有鸞兒的生日宴,那天,程景淵打電話告訴她要出差的時候,還告訴她,那三個小寶貝的生日禮物,讓她連他那份一起準備。
蘇琳在a市新開的玉石坊訂做的禮物,說好,今天去拿禮物。
去玉石坊的路上,接到夜紫打來的電話,說她一周後生日,問她要不要去h市給她過生日,她走的這些天,她很想她。
原本以為她是請幾天假,卻不想,她是回了a市,夜紫一下子不習慣。
蘇琳笑著說,她不回去了,讓她來a市玩幾天,順便在這裡幫她過生日。
夜紫還沒來過a市,當即答應來這裡過生日。
到玉石坊,禮物已經做好了,蘇琳想到剛才的電話,又幫夜紫也訂了一份禮物,兩天後再來取。
離開的時候,蘇琳被一個高大英俊的男人叫住:
「蘇小姐?」
她眸底竄過驚愕,疑惑地看著站在兩步外地男人,一身襯衣西褲,氣質峻冷,可印象中,她不記得自己認識他。
見她蹙眉,男人勾了勾唇,自我介紹說:
「我叫靳時,兩年前,聽你父親提起過你。」
蘇琳一怔,兩年前,她父親提起過她?這是什麼意思?
不過,他說自己是靳時,她倒是認識了,楚楚之前提起過他,她看他的眼神,多了一絲探究,如果沒記錯,他不是前兩天前飛去了d國?怎麼又出現在這裡。
「蘇小姐怎麼這樣看著我,難道,你以為我在說謊?」
靳時好笑地看著蘇琳,他一眼認出她,其實不只是因為當年,她父親對他『提到』她,而是,s市陳虎的父親落馬,以及陳虎入獄,全是蘇琳。
靳時,亦黑亦白,之前能和蘇秉謙『合作』,和某些政aa府官員有牽扯,也是再正常不過的。
他對蘇琳真正印象深刻,反而是因為她和楚歡關係好,他為了查到李詩雨的消息,曾經,一度很關注楚歡。
這一次,他去d國,再一次無果而歸,心情,其實是鬱悶的,剛才在看見蘇琳的那一刻,他心裡,突然冒出另外一個念頭,也許,從這個女人身上,能得到些有用的信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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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塞地,不知是我人品不好,還是程大哥人品不好,一個吻都會被屏幕。
但是,答應了大家讓程大哥吃肉,不能反悔。快甩月票來安慰安慰我,月票漲到200張的時候,就請你們吃紅燒肉好不好?
另外,要看這幾章被屏幕內容的親,加群哈。加群之前,一定要先留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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