確實沒多少人會想收一個不知道什麼時候就會背後捅自己一刀的夥計,所以,當周平在原本談妥了的那家糧店做了幾天工後,糧店的老闆很客氣的將他找去談了話。(~*^學*w.ou.m)
然後,就沒有然後了。
有時候,周平會想,要是當初他沒有出**掌柜,只是老老實實的在春字號做事,每個月的工錢不僅能讓他和妹妹吃飽穿暖,而且還能攢下來一部分。
「哥,我想吃醬牛肉,都好幾天沒吃了,咱臨走前再去吃一次吧。」周婷嘟著嘴不痛快的看著哥哥。
周平嘆了口氣,看看妹妹有些蒼白的臉蛋,點了下頭。
離開利州吧,去一個沒有人認識他的地方。
對於那兄妹倆去了哪裡,春心並不關心,因為她被一個突然傳來的消息驚住了。不光是她,而是絕大部分昌國的百姓都驚了。
察爾漢國糾集了十五萬精兵壓向遠北關,而且還發動過幾次小規模試探ig的衝擊。
所有人都以為率先開戰的會是昇國,畢竟昇國早就將大軍放在了南邊國境線上,誰都沒想到,一直持觀望態度的察爾漢國竟然會突然發難。
這樣一個馬背上的遊牧民族,他們的行動速度也如同他們的馬兒們一般來去如風。
如今,昌國面對的是昇國和察爾漢國的兩面夾擊。
北方大敵犯境,朝廷立刻派了大軍前往鎮壓,但更讓春心震驚不已的是,帶軍的將領是一員年輕的小將,名字叫做錢無缺。
錢無缺?!
春心實在不相信還會有第二個人叫這麼不差錢的名字。
小年已經過了,眼看就是新的一年到來。
「我說親愛的嫂子啊,這裡頭到底有什麼玄虛?」春心心裡那個糾結啊,不差錢師兄不是東南一帶大絲綢商家的公子哥兒麼,怎麼搖身一變成了定北小將軍?
面對春心的百般糾纏,蘭悠蘿只是笑了笑,拍著春心的腦袋說:「放心,不會有事兒的,咱安安穩穩過年就好了。」
切,明顯是糊弄小孩的話。春心嘟了嘟嘴,想抱怨蘭悠蘿兩句,但心裡忽然又閃過另一個念頭,喃喃問道:「話說……我哥他不會也跟這事兒有關係吧?」
不然的話,老哥為什麼會這個時候離開,甚至連新年都不回來?不光是老哥,似乎尊殺樓的人也總是跟朝廷有那麼千絲萬縷的聯繫。嘉禾是救助京城官宦貴族專業戶,步知雲是容郡王的寵妃,步飛帶領使團前往昇國……
蘭悠蘿臉上的笑容微微一僵,隨即就放輕鬆了,輕拍了下春心的臉頰道:「胡說什麼呢,娘回來了,快去幫娘拿東西。」
春心盯住蘭悠蘿的臉看了一陣,磨磨牙扭頭往外跑。
這裡頭肯定有事兒,哼哼哼,先去幫老媽幹活,幹完了活再好好逼問蘭悠蘿。
要是一般的小事兒就算了,但她就怕老哥會捲入某些不可收拾的驚天大事裡,比如幫人把龍椅上的那位請下來啊,或者乾脆幫人換一換傳國玉璽啊之類的。如今的日子tig安穩的,她不想親眼見證某些大事,某些大人物的誕生,更不希望老哥為了某些所謂的輝煌前程不惜勾結敵國,雖說她不是土生土長的昌國人,但畢竟昌國是她的國家。
興,百姓苦,亡,百姓苦。
不過,直到最後,春心也沒能得到她想知道的答案。
因為戰爭的yi雲,昌國百姓們這個新年過得並不熱烈,雖然有餃子,有鞭炮,有喜慶的對聯和新衣,但唯獨缺了全心投入的心情。
「妹的,說好會回來過年的啊。」望著窗外黑漆漆的夜幕,春心不爽的咕噥了一聲。
某人臨走時明明說了會趕在過年前回來,可這除夕已經將近子夜,那人卻還是沒有出現。
總不至於是出了什麼意外吧?這個念頭一冒出來,春心就飛快的甩了甩頭,大過年的少胡思亂想。
「小春心,想哥哥了沒有?」
冷不丁的,一個聲音忽然自窗外傳來。
春心正在出神,突然聽見這聲音,嚇得全身汗毛差點豎起來,要不是反應迅速用力咬了下舌頭,恐怕就尖叫出聲了。
等到她安撫好差點跳出喉嚨的小心臟,外面那人已經輕車熟路的順著窗口滑了進來。
「你要嚇死誰啊?」輕輕呼出一口氣,春心恨恨的低聲抱怨,「這大半夜的,別這麼折騰行不行?」
來的人自然是嘉禾,聽到春心抱怨,他低聲笑了起來。
他的小春心啊,有多久沒有聽到她的聲音了?
「怎麼,小春心這大半夜的穿得這麼整齊,不是為了等哥哥來?」只有一點微弱的光線,但足夠嘉禾將春心看清楚了。
「我……睡得晚,不行啊?」因為這傢伙說會趕來過年,所以越是臨近新年,她就越是小心,生怕他哪天半夜會突然溜過來,所以一直是穿戴整齊的。
「不睡覺也不點燈?」
「省蠟,不行啊?」
「當然行,這麼勤儉持家,怎麼能不行?」
也不拆穿她,嘉禾就這麼上前,一把將春心拉進了懷裡,貼著她的耳邊輕聲道:「這麼勤儉持家的姑娘,娶回家真是再合適不過了。」
那滾燙的氣息噴在耳邊,仿佛帶著yh,令得春心全身微微麻起來,臉上也漸漸燙了起來。
雖說是晚了點,但這傢伙終究還是趕到了啊。這個念頭剛冒出來,春心才愕然發現,不知不覺中,自己已經是如此掛念嘉禾了麼。
「怎麼不說話,驚喜壞了?」嘉禾仍舊抱著春心,似乎這樣可以讓他吹了十幾天冷風的身子暖和起來。
「是啊是啊,讓你驚嚇壞了。」知道反抗也沒用,春心索ig任由嘉禾這麼抱著,反正抱得也很舒服就是了,「不是說過年前能到麼?」
「那個啊,出了一點小意外。」嘉禾語氣輕鬆的道,「放心放心,哥哥可不會隨便受傷,不信你聞聞。」
確實是沒有血腥味,也沒有任何金創藥之類的氣味。春心略略放心,漫不經心的問:「出了什么小意外?」
「這個麼……」嘉禾輕聲笑了,「哥哥是個心懷慈悲樂於助人俠義心腸的人,所以,哥哥半路上順手救了一個人。」
心懷慈悲?樂於助人?俠義心腸?春心的嘴角抽動了下,她怎麼覺得嘉禾的臉皮越來越厚了呢,要是能撕下來放去遠北關守城,肯定多少大軍都沖不破。
腹誹歸腹誹,春心還是問出了口:「到底是怎麼回事?還有,我為什麼總覺得你們尊殺樓跟這次開戰有牽扯?不對,不光你們,連我老哥他們那個什麼鏡子門都是,錢師兄竟然率軍打仗去了,這根本不可能啊,到底是為什麼?」
「想知道?」嘉禾輕輕摩挲著春心的臉頰,沉吟了片刻,他忽然輕輕一笑,「告訴我,有沒有想我?告訴我,我就回答你。」
春心撇了撇嘴,要說不想,這傢伙肯定會說這個答案他不滿意,然後拒絕回答。
算啦,想就是想,沒什麼好藏著掖著的。她聳聳肩,老實的答道:「想了。」
「真乖。」將下巴壓在春心肩膀上滿意的蹭了蹭,嘉禾說道,「關於你方才的那些問題麼……我不知道,恩,就是這樣。」
不知道?春心低聲怒道:「那你還說回答我!」
「我回答了啊,我說我不知道。」嘉禾的語氣要多無辜有多無辜。
靠,跟她耍這把戲。春心磨了磨牙,乾脆悶著頭不吭聲了。
喲,生氣呢。嘉禾笑彎了眼睛,輕撫著春心的額頭道:「有些事兒,哥哥真是不想也不能告訴你,你只要安安穩穩的在利州府開你的小藥鋪,做你的小大夫,別的什麼事兒都不用操心。」
矮油,聽起來還真是夠體貼啊,這是風雨我擋,享受你來的意思麼?春心不爽的抱怨:「但我就是想知道啊,一天到晚那麼多問題壓在心頭很累的知不知道?好歹讓我知道你們究竟打算做什麼,哪怕將來你們掛了——就是死了——我也有地兒去給你們收屍。」
這丫頭還真是什麼都敢說啊,這大過年的連收屍都冒出來了。嘉禾搖了搖頭,從懷裡出一枚吊墜塞進春心手裡,大手握住小手,輕聲道:「這墜子今後戴在身上,哥哥好不容易得來的呢,你不常念叨那些江湖誌異武林傳說麼?將來若是中了毒,將這墜子擰開,倒出裡面的藥丸吃一粒。」
春心愣了愣,隨後才明白過來,照著嘉禾這話里的意思,這墜子裡頭的藥丸能解百毒?真的假的,哪有一樣藥解多種毒的?不過,也不能隨便這麼懷疑,嘉禾總不會隨便從身上搓下來兩條汗泥揉吧揉吧塞進墜子裡給她,要是沒點神奇功效,解百毒的說法又是從哪兒來的?可惜了,要是能帶到現代去,放到儀器下檢測一番就知道是怎麼回事了。
無論有沒有效,但嘉禾竟然將這麼珍貴的東西給了她,這份心意卻是比墜子裡的藥更重要了。春心輕輕一嘆,算了,就當她是屬ig吧,誰讓她偏偏就是對這個心裡行為雙變態的傢伙動心了呢?
不過,這傢伙今天似乎格外的溫柔體貼啊。
「小春心是不是感動了?那麼,哥哥今後是不是可以隨時來看望小春心了?恩,下次可不要將窗戶鎖上喲。」
呸,什麼溫柔體貼啊,都是浮雲!春心的嘴角抽動了幾下,對於嘉禾的提議直接表示無視,轉而問道:「你不是說你救了人麼,這次又救了什麼人?」不會又是什麼大官貴族吧。
「這個嘛,明兒一早你就知道了。」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