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胳膊好酸……」春心委屈的看著蒙動,指指因為被擠了半天而麻木的手臂,手指順便還亮了下從蒙動那裡搶來的定情信物——一枚玉牌。
她故意的!蒙動的牙齒狠狠磨了一下,強忍著把玉牌搶回來的衝動伸出了手,他從牙縫裡擠出四個字:「給你揉揉。」玉牌看起來就價值不菲,如果不是怕被那三個不知用處的人販子發現而搶走,他才不會這麼低聲下氣。
看來這東西很要緊啊。享受著小正太的貼心服務,春心滿意的笑起來,手指輕輕摩挲了下那枚玉牌。玉質很細膩,入手溫潤,即使是她這對玉石知識只是一知半解的人也知道是塊好玉,怪不得這小子緊張。
馬車的速度忽然慢了下來,春心的心輕輕一跳,推開蒙動悄悄的靠近了車窗,手指輕輕勾起帘子往外瞄了一眼,外面路上各色行人不少,再看看前方,隱約可以看到有高大的城牆。難道這就是雁余城?她小嘴輕抿了起來,人販子的目的地就是雁余城,估計再過不上一會兒,這一車貨就要準備出手了。人販子打算把他們賣到哪兒去?春心越想,眉頭就皺得越緊,雖說穿到古代有種旅遊的感覺,可在這個沒有回程票的線路上,她還是先保證自己能好好活下去才是最要緊的。
一邊的蒙動也意識到了這個問題,他的眉頭同樣緊緊皺了起來,不過卻不是為自己的去處,而是為被春心搶走的那塊玉牌。只要能拿回玉牌,他就不怕被賣出去,橫豎賣到哪裡都是可以脫身的。只是……
門口的婦人發現了春心的小動作,立刻低吼起來:「看什麼呢,給我老實坐好,告訴你們,等下我不說話,誰也別出聲,敢出聲,小心你們的腿!」
「哦……」春心老實的放下了帘子,回頭看看噤若寒蟬的一眾小鬼,心裡不禁笑了。敢情你們還是會怕被人發現啊,怕就好,你們也就能嚇唬嚇唬小鬼了,還能嚇住姐姐我?
春心想的不錯,雖說不是頭一遭做這行當了,可拐賣人口畢竟是犯律法的,只要沒人說破,那就大家平安,可就怕萬一遇上管閒事的。是以人販子每每在路上都會對拐來的孩子恐嚇一番,等到進城時,拐來的孩子早被打怕嚇怕了,自然是無不聽從。
「牌子還我。」蒙動壓低了聲音在春心耳邊說。
「還毛線!」春心白了蒙動一眼,她現在可沒心思調戲小正太了,還是先想好該怎麼保住自己的自由重要,有了自由,還怕看不到帥哥嗎?
毛線?什麼意思?蒙動有些不解,但從春心的語氣和表情他也猜得到,這死丫頭的意思是不還。
外面越來越嘈雜,馬車也越來越慢,然後終於停住了。
坐在門邊的婦人狠狠的瞪著車上的孩子們,冷厲的眼神讓孩子們嚇得縮成一團不敢做聲,看到這情形,她才滿意的點點頭,嘴角微微勾起露出一絲冷笑。
外頭趕車的漢子似乎在和人說些什麼,語氣熱絡中帶著一絲討好,讓春心不禁疑惑起來,隨即又恍然大悟,估計這就是官差檢查路引吧,沒想到即使架空了竟然還會有這種規矩,殊途同歸?
馬車終於再次動起來,搖搖晃晃的繼續前進,春心分明看到那個婦人鬆了一口氣。
趁著婦人放鬆警惕的空當,春心再次偷偷將帘子掀開了一條縫,外面很熱鬧,人比城門外還多,但似乎沒有什麼人是能借得上力的。嘆氣,難道她真就這麼衰,人家穿過來要麼大家閨秀,要麼公主郡主,就算是普通人家也好歹是在床上,激烈一點的還能跟一帥哥在床上相親相愛,她倒好,從荒郊野外爬起來,剛上路就被拐賣。
帥哥?帥哥!
春心的眼睛忽然亮了,直勾勾的看著馬車邊一匹高頭大馬上的帥哥移不開視線。跟身邊某個還沒長開的正太不同,這帥哥怎麼也有十七八歲了,一張臉英挺帥氣,兩道劍眉更是令整個人都顯得格外精神,再加上一身得體的白色勁裝,帶著一絲悠閒笑容微微揚起的面孔。讓春心每一個細胞都狂叫著:少俠,看這邊!
淡定,淡定淡定……春心再次默念二字神咒,將激動的心情略略平復一下,偷瞄了一眼門邊的婦人,這才繼續倚在窗邊繼續從那條縫裡往外偷看。
然後她就發現了更多,比如說那位帥哥不僅胯下的馬一看就不是他們那匹拉車的馬所能相比的,比如說那位帥哥腰上掛著的玉佩看起來跟她手裡的這枚玉牌質地不差什麼,比如說那位帥哥還配著劍,劍鞘上甚至還鑲金嵌玉,比如說那位帥哥的馬後邊還跟著幾個小廝……
這一切都在很直白的宣告一個信息:我有錢,我很有錢,我是土豪,快來和我做朋友。
而能在這麼擁擠的道上這麼囂張的騎著馬,還說明一個問題:老子不光有錢,還有很有勢力。
春心的眼睛越來越亮,一個大膽的念頭已經慢慢在從她腦海里冒了出來,她那張紅菱似的小嘴也忍不住開始上翹。
這死丫頭自己在那裡瞎樂什麼呢?蒙動的眉頭越皺越緊,一張俊俏的臉蛋冷得能刮下二兩霜來,不能在跟這個腦子不太正常的小丫頭耗時間了,必須把東西拿回來!
想到就做,蒙動看了一眼門邊的婦人,見婦人正掀開門帘和趕車的漢子說些什麼,他把心一橫,伸手就抓住了春心的手腕,另一隻手立刻就去摳春心攥著的手,只要拿回來,他就沒有危險了。
春心正滿心盤算著,忽然受到襲擊,猝不及防之下立刻就被蒙動將玉牌搶了回去。看看蒙動拿回玉牌後明顯輕鬆下來的臉色,她聳聳肩,故作委屈的說:「小哥哥,這可是咱們的定情信物,你這是反悔了嗎?」
「滾。」搶回玉牌,蒙動就沒心思再敷衍春心了,事實上,他深恨自己當時為了耍這小丫頭而許下婚約,如果那時沒多事,也就不會鬧出什麼定情信物,他也就不用這一路上都受這丫頭的氣了。
春心嘟了嘟嘴:「始亂終棄,真薄情。」
蒙動的臉黑了下來,這小丫頭片子知道什麼叫始亂終棄嗎?
不過,春心可沒心思繼續耽擱時間了,眼見馬車要拐進一個小巷子裡去,她咬了咬牙,猛地將車窗簾布掀開,大喊一聲:「花哥哥,快接住我!」
蒙動瞪大了眼睛,他沒想到這小丫頭竟然會做出這種舉動,要知道,對於這小丫頭來說,從車窗到地面的高度足以把她摔傻啊。然後,他就反應過來,外面有小丫頭的家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