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清玄和簡炫從歐瑛家出來的時候,已經過了午飯時間,歐瑛沒有留飯的意思,墨清玄也沒有多留一會兒的意思。
「阿炫,我會把沈凌給你找回來!」
看簡炫在沉思,墨清玄打開車門,扶著車門看著簡炫向他保證。
簡炫眼珠動了動,抬頭和他對視,看起來和以前有哪裡不一樣了,卻不再是之前那副頹廢失魂的模樣。
「玄哥,我把炫夜交給阿夜,我去mie。到時候,我一定能幫上忙的。」
「隨你。」
墨清玄盯著他看了一會兒,見他沒有任何躲避,目光堅定,顯然是定了決心,也沒再多勸。
以前簡炫的性子不適合去mie,現在因為沈凌的原因,他定了決心,也決心改變了,這種時候有點事情做,有點期盼目標是好的,真不敢想像他像今天早上一樣渾渾噩噩失魂落魄的過兩三年。
墨清玄先把簡炫送回家,路上簡炫給喬以夜打了個電話,把炫夜的經營全部交給他,喬以夜不知道什麼情況,問了一句,簡炫只說想去mie了,喬以夜聽出他是認真的,只說了一句炫夜交給我你就放心吧,然後就把電話掛了。
把簡炫送回去之後,墨清玄直接去找江鸞。
「阿玄,還沒吃飯吧?我讓趙嬸留了飯給你,我去給你盛。」
白鴿看到墨清玄來,起身去廚房盛飯。
早上江鸞就告訴她簡炫的事情,說了墨清玄去找歐瑛之後會直接過來,中午特意讓趙嬸做飯的時候多做了一點,墨清玄沒過來就先放著了。
「謝謝白姨。」
墨清玄道了謝,頓了又問:「鸞兒和朵朵呢?」
「朵朵剛睡,鸞兒在陪著她。」
白鴿在廚房裡回了一句,把飯菜放進微波爐里,定好時間。
「阿玄,你去找歐瑛,怎麼樣了?」
微波爐定好時間,白鴿就從廚房走了出來,示意墨清玄坐。
朵朵剛睡,還沒睡熟,這個時候有人過去說話容易吵醒,江鸞也還走不開。
「鸞兒都告訴您了?」
墨清玄聽到白鴿的問話,眼裡略過一抹溫柔,聲音柔潤。
「事情有點複雜,等一會兒鸞兒過來了再說吧。」
「也好,等朵朵睡沉了她就會過來,你先吃飯。」
白鴿見他表情還算平靜,笑著點頭,恰好微波爐「叮」一聲,定好的時間到了,她進廚房把飯菜端出來放在餐桌上,墨清玄起身幫忙,被她推了回來。
墨清玄剛吃了一半,江鸞就過來了。
江鸞看到墨清玄坐在餐桌前吃飯,臉上揚起笑意,神色飛揚:「阿玄,歐瑛怎麼說?」
「等我吃完飯。」
墨清玄把嘴裡的飯咽去,才回答江鸞,手上夾菜的速度卻明顯快了一點。
「不急,慢點吃。」
白鴿關切的看著他,眼神輕柔,在她眼裡墨清玄和江鸞江璐是一樣的,都像是她的孩子一樣。
墨清玄點點頭沒說話,手裡的動作也沒慢來一點,姿態優雅的快速吃完,抽出一張紙巾擦了嘴,把碗盤拿廚房洗碗池裡泡上,才出來坐好,白鴿和江鸞已經擺出了洗耳傾聽的模樣。
墨清玄快速把之前的情況在腦子裡過了,略過一些無用劇情,直接從進到歐瑛家開始說起。
其實也沒什麼可說的,就是把歐瑛的用意說了一遍。
總結起來也就兩點,一個是關於血脈並非天生,而是以天資和感情交換。另外一個則是萬人坑怨氣的事情。
聽到歐瑛的要求,江鸞和白鴿對視了一眼,清楚的看到彼此眼底的擔憂。
「歐瑛讓你拖住他們,萬人坑被摧毀,他們說不定第一時間就會知道。到時候你在他們旁邊,怎麼跑得掉?」
雖然墨清玄表現的很輕鬆,有些細節刻意忽略了,但是江鸞還是敏銳的察覺到墨清玄可能遇到的危險。
既然萬人坑是桃源鄉的立足之根本,又有眾人生魂聯繫,很可能第一時間就察覺到,到時候墨清玄無疑是最危險的。
他說是拖住桃源鄉眾人,其實根本就是去給他們送菜。
「歐瑛既然這麼說,必然有解決的辦法。當然,我也不會任他擺布。」
感覺到她的擔心,墨清玄沖她微微一笑,眉宇舒朗,清貴俊雅,讓人移不開視線。
有沈凌的前科在前,他又怎麼會毫無保留的相信歐瑛?
自始至終,他墨清玄都不是會被人玩弄於鼓掌之中的人!
「我總感覺,歐瑛不像是會考慮別人的人。」
江鸞還是搖頭,歐瑛之前說的那些深深的刻在她的心裡,如鯁在喉。
桃源鄉的人沒有感情,就是一個個手段超群的人形機器,冰冷淡漠,看世人如觀螻蟻,不顧死活。
這些從他們的生育手段就能看得出來,根本沒考慮過孩子父親或者母親的感受。
之前還不理解,為什麼人類生出的孩子會沒有感情,現在卻完全明白了,對桃源鄉的觀感更差了!
他們罔顧人倫,只為傳宗接代,以矇騙的手段與人結親,絲毫不顧孩子母(父)親的感受,想來之前那些棄子就是一些對他們來說血脈稀薄,不堪大用之人,但是感情卻被他們的手段折損了,少有正常的。
難怪世人眼裡的巫士都是貪婪狡詐,陰險多變的無賴之徒。
在他們的心裡,只有自己,根本沒有考慮過別人的感受,歐瑛能對賈芳做到這種程度,已經是極大的意外了。
「我明白,但是他對賈芳是真的。僅憑這一點,我至少可以肯定他是真的想要毀了桃源鄉。既然如此,我只這點上面隨他就行了。其他的,他也休想讓我為他奔波賣命,我自然會有自己的安排。」
墨清玄眸光一厲,眸中跳動著微光,意圖把他拿在掌心的人,他向來不會客氣。
「阿玄,我知道你心裡有數。但是巫術畢竟不是我們所熟知的世界。和他們打交道,一個不小心就萬劫不復。」
白鴿也規勸了一句,雖然墨清玄的能力大家都知道,但是巫術畢竟是他們不熟悉的領域,在上面很容易吃虧。
「白姨,我知道。」
墨清玄看著白鴿點頭,那帶著笑意的溫和雙眸,似乎擁有令人信服的力量,只一個眼神,就能輕易撫平心底的擔憂。
「好了,鸞兒難得休息兩天,你們出去散散心,朵朵交給我來帶。」
白鴿知道墨清玄的性子,更何況這種事情也不是他們說不讓他去,他就可以不去的。
與其現在開始擔憂,還不如安心做準備,到時候能讓墨清玄多幾分安全的把握。
「我還想著難得休息,多陪陪朵朵呢。」
江鸞撇撇嘴,最近一段時間不怎麼陪朵朵,小傢伙每次看到她不是哭就是笑,賴在她懷裡不肯撒手。
小孩子很敏感,時間長不見媽媽就會以為媽媽不要自己了。
「朵朵你就放心吧,她平時很好帶,而且你天天回來,也不用怕她和你陌生。」
白鴿擺擺手,起身送人。
她不知道江鸞在顧慮什麼,他們的事情只能他們自己去解決,別人最多只能盡勸導之責,江鸞的心結說到底還是在墨清玄身上。
也許是兩個人相處時間太少了,畢竟對江鸞來說,一年前的墨清玄還是完全陌生的,他養傷又出去了半年,最近半年雖然時不時會來看看朵朵,和江鸞說說話,但是因為之前鬧的家屬圍堵靜安事件,反而讓他的名聲更加響亮了。
這半年來,他幾乎平均每天都要做兩台手術,還是現在臉上受了傷,請了兩天假,把不太要緊的手術推給了別人,才能喘一口氣。
江鸞無奈的聳聳肩,一轉頭視線撞進一雙含著笑意的眸子裡,只覺得心裡一陣悸動,耳根忍不住熱了起來。
墨清玄看到江鸞略微有些躲閃的視線,眸中的笑意又濃了幾分,手臂一伸,很自然的牽住她的手。
江鸞一怔,手臂往回縮了,感覺到墨清玄手上的力道緊了幾分,放棄了掙扎,眸色清亮,清麗的臉上帶著幾分羞赧。
「去吧,晚回來的話記得打個電話。」
看到兩人的互動,白鴿忍不住掛上笑容,說完就轉身往後院去了,不再打擾兩人。
「鸞兒。」
墨清玄轉身看著江鸞,琥珀色的眸子亮的嚇人,炙熱的溫度讓江鸞不自在的抿了抿唇,落在她唇上的目光似乎吸去了她唇上的水分,讓她感覺口乾舌燥,心跳幾乎不受控制。
看著江鸞躲閃的眼神,赧然的表情,清弘水眸中含著絲絲情意,水潤的唇瓣微微有些顫抖,眸光遽然幽深,手臂一緊,把江鸞拉靠在自己懷裡,手臂順勢攬在她纖細柔軟的腰上,力道收緊。
-本章完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