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清玄沒有回答,只是把目光轉向江鸞,眼神里透著幾分怪異。``
江鸞疑惑的看著他,心知他這麼看自己,那人應該就是和自己有些關係了。
「是石銘洋?」
江鸞有些驚訝的把自己的猜想說出來,自己也覺得不可思議。
「不可能!石銘洋綁架子騫幹什麼?子騫都沒見過他!」
江璐下意識的搖頭,在她印象里,程子騫沒見過石銘洋,那他綁架他幹什麼?
江鸞也覺得奇怪,可是看墨清玄的眼神,她就是猜到他說的就是石銘洋。
果然,在她說出石銘洋的名字之後,墨清玄眼底明顯升起一抹不悅,卻沒有反對。
「如果苒苒的猜想正確的話,綁架子騫的就是他。」
墨清玄掃了一眼墨清苒,靠在椅背上,說出自己的猜想。
「可是,怎麼會?」
楚歡皺眉,覺得奇怪。
「就算他知道了當年他爸爸死在我們手裡的原因是他自己心術不正,惡果自食。可是,他爸爸死在我手上是事實。他怎麼可能會反過來幫你?而且,從他對鸞兒的執著上來看,自然恨不得你麻煩纏身才好,怎麼又會主動幫你避免?」
墨清苒點頭,完全同意楚歡的說法,楚歡是站在人性方面客觀分析,墨清苒則純粹是因為對石銘洋的惡感所致,簡直認定全天下的錯事都是他做的,全世界的犯罪都和他有關係。
墨清玄又轉頭看向江鸞,眸光深邃,偏又讓江鸞覺得他的眼神像在看禍水一樣。
「石銘洋幫我,就是因為鸞兒。他控制了鸞兒,卻始終不希望鸞兒恨他,所以,幫我,也只是彌補。」
墨清玄收回目光,眸底泛起一抹輕嘲。
石銘洋以為,這樣就能讓他心安理得了嗎?未免太可笑!
就算這次陷害真的如他所想,因為程子騫被綁架而得以避免,他用卑鄙手段欺瞞控制江鸞都是事實,而他墨清玄,也絕對不會放手!
「這也只是你的猜測。石銘洋那種人怎麼可能會良心不安?他想彌補什麼?」
墨清苒皺著眉頭,不相信石銘洋這種人會良心發現。
「他知道這次件事幕後的人是誰。」
墨清玄瞥了她一眼,把自己知道的說出來。
墨清苒愣了一下,奇怪的看著他問:「你怎麼知道。」
「他自己說的。應該是那人知道他會這方面的東西,所以先找了他,被他拒絕後又找了別人。他沒辦法讓我們相信,同時也不願意那麼明顯的幫我,所以才選擇了這樣的方式。大概他也沒想到背後那人會這麼快動手。」
墨清玄說出自己的分析。
「可是,綁架我有什麼用呢?如果他真要這麼做的話,直接綁架你,或者墨叔叔,楚姨,或者苒苒姐,不是更有用嗎?」
程子騫歉然的看了一眼墨清苒和楚歡,他也不是咒他們,只是覺得墨清玄的分析有點不合邏輯。
墨清玄輕扯嘴角,眼神狂妄,語氣囂張:「他敢綁架我試試看?再說,綁架墨家人就太明顯了,他不會那麼做。」
程子騫嘴角微微扯動,雖然墨清玄身手厲害,可也不能這麼貶低他啊。
前半句啥意思?石銘洋不敢綁架他,就敢綁架自己?他身手也不差啊!
「幕後的人找他被拒絕之後,就不怕他會透露嗎?」
楚歡皺眉,如果自己是那幕後的人的話,將陰謀告訴別人之後,遭到拒絕,為了避免不必要的麻煩,要麼滅口,要麼封口,怎麼可能會留下後患?
「如果,那人知道石銘洋和我們家有大仇呢?」
墨清玄揚眉,語氣篤定的道。
楚歡怔了一下,確實有這個可能。
石銘洋和墨家的關係,在有心人眼裡算不上什麼秘密,那人能請到退伍兵,能量也不會差,想要查的話,石銘洋和石禹山的關係瞞不住,和墨家的仇更瞞不住!
「那個夏秋芬的口供什麼時候能拿到?」
楚歡想不出頭緒,看來只能寄望於夏秋芬了。
「最遲明天,今天就算她清醒了,不管是出於恐懼還是出於其他什麼原因,可能暫時都不會透露出來。等明天她的心理防線坍塌,審訊起來才更容易。」
墨清玄知道夏秋芬這種人,你有求於她,她就會得寸進尺向你提出各種要求,反之,你不在意她手裡的東西,她的命甚至都還捏在你手裡,她剩下的就只是巴結諂媚了。
這個人,連當初的張敏都不如!
到這個時候,在座彼此知道的信息融合在一起,基本都已經理順了,剩下的,就是那個幕後黑手了。
墨清玄可不認為石銘洋會主動幫他。
其實,他也不覺得夏秋芬手裡會有什麼證據,畢竟之前聽得那段錄音里,那個和她對話的人是用了變聲器的。
也就是說,她的那些錄音證據,最多只能證明墨清玄是被人陷害的,如果彼此並沒有提到任何相關的信息,他們就不可能抓出幕後黑手!
而且,這也是對於他們來說。
媒體那些唯恐天下不亂的記者們,會做出各種猜測。
比如這些是他們找了人用變音器和夏秋芬打電話,和她做了什麼私下協定,讓她配合錄下這段錄音。
甚至可能還會說這段錄音是墨清玄找兩個會口技模仿的人自導自演的。
沒有幕後黑手,他們說什麼都是狡辯,是蒼白無力的!
但是,如果真是這樣的話,那邊也犯不著派人刺殺夏秋芬。
顯然,總還是留有一些蛛絲馬跡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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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墨清玄帶著江鸞去了醫院,夏秋芬的狀態已經穩定了下來,但是因為前一天沒人理會她,囂張的氣焰也收斂了不少,不敢大呼小叫了。
但是,那張臉上的表情看起來還是那麼討厭!
「大公子,你跟他們說,讓他們放了我。只要你給我一百萬,把我送出國,我把我知道的都告訴你們,我把我手裡的證據都給你們。」
看到墨清玄和江鸞進來,夏秋芬猛地從床上坐起來,眼巴巴的看著他,一雙細長的眼還企圖向他拋媚眼。
可惜她忘記了,現在的自己並沒有化濃妝,長相雖然不是很醜,卻也並不像之前那樣媚態十足,拋出來的媚眼顯得有些作態,別說墨清玄這樣的美色絕緣體,就是色字當頭的男人也未必就能被她you惑了。
墨清玄聽到她的話,眸底閃過一抹冷嘲,帶著強大的氣場逼近他,聲音幽冷:「你似乎還沒有搞清楚狀況。你該求的不是我,而是在警察局坦白從寬 ,爭取寬大處理。你憑什麼認為你和你的丈夫,還有別的什麼人聯合起來算計我之後,我還能給你錢,送你出國?」
「大公子,我的那些證據是我用命換來的!如果沒有那些,就算警察不判你的罪,你的名聲也毀了,以後就不能當醫生了。」
夏秋芬被墨清玄的氣勢嚇得臉色蒼白,收起眼底的媚態,態度卻依舊囂張,顯然還認為自己手裡握著的東西足夠換來一生康泰!
「哈!」墨清玄嘲諷的發出一道音節,站住腳步,高大的身影帶著強烈的壓迫性俯視著夏秋芬,毫不掩飾眸底的輕視和厭惡。
「我為什麼要在意別人怎麼說怎麼想?我有足夠的能力,那些別人治不好的病,還是要找我!而且,不管我如何落魄,如何萬人唾棄,你也都看不到了。因為,那時候你只會在監獄。你猜,我有沒有本事讓你住一輩子監獄?」
墨清玄扯起嘴角,笑意不達眼底,顯得冷酷而殘忍。
夏秋芬生生打了個寒戰,蒼白著臉看著墨清玄,見他轉身就要走,慌忙叫了一聲:「等一下!」
因為過於著急,她的聲音嘶啞刺耳,音調有些變了,顯然是害怕墨清玄就這麼走了。
墨清玄沒有轉身,顯然有些不耐煩了。
而站在他對面的江鸞卻清楚的看到他眸底勝券在握的神色,甚至還對她露出得意的笑容。
江鸞無奈的露出一抹笑,不和她吵架的墨清玄在她面前幾乎不再掩藏情緒,倒有點孩子氣的可愛。
「大公子,我所求不多。只要你能不讓我坐牢,還能保證我不會被別人害死,我可以把手裡的東西都給你。」
夏秋芬有些崩潰了,什麼也不敢要了,撐起身子祈求的看著墨清玄的背影,卻沒注意到在門口用憐憫的眼神看著自己的江鸞。
「可以。」
墨清玄揚眉,轉過頭毫不猶豫的答應了她。
墨清玄答應的太利索,反而讓夏秋芬愣住了。
他卻只是淡淡的說了一聲,好好休息,就轉身出了病房。
在他身後,夏秋芬眼睜睜的看著病房的門關上,無力的倒在床頭,無邊的悔恨在心頭蔓延。
以後,在墨清玄的「保護」下,她不會有生命危險,卻也不會有太好的日子。
她只是囂張跋扈一點,物質一些,卻不是笨蛋。
她哪裡想不到墨清玄等得就是自己最後的那句話?
可是,如果不那麼說,墨清玄走開的話,她最後還是要交出那些東西,還是會被判刑。
墨清玄雖然答應了不讓自己受到生命的威脅,答應自己不讓自己坐牢,卻也不會讓她輕鬆的逍遙法外。
畢竟,她不但參與了這次的陷害,甚至在事情發生之後,還態度囂張,在媒體面前大放厥詞,給墨清玄製造麻煩。
這每一樁每一件,聖人都不能忍,更何況是以冷酷著稱的墨清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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墨清玄並沒有急著問夏秋芬東西在哪兒,畢竟之前李連斌暗示過,只能警方來審問。
而且,那些東西他不能先拿,如果他先拿的話,誰都能說那是他偽造的。
他不怕麻煩,卻不喜歡招惹麻煩!
墨清玄出了病房之後,帶著江鸞去婦科做產檢。
檢查結果表明,江鸞因為使用精神藥物,所以精神過度亢奮,胎位有點不穩,要輸一瓶液體。
輸液瓶剛掛上,江鸞似乎感覺到了什麼,瞥了一眼墨清玄受傷的右手,輕輕閉上了眼睛。
江鸞閉上眼睛後,墨清玄彎腰在她唇上印下一吻,示意身後的護士過來。
那護士猶豫了一下,拿起準備好的針筒,關閉輸液器,把前端擰開,把針筒內的藥物推注進去。
江鸞感覺到輸液器輕微的顫動,睫毛顫動了一下,卻沒有睜開,沒有輸液的右手用力握緊。
當護士重新把輸液器接好開始輸液的時候,墨清玄分明看見,江鸞的眼角凝出了一滴淚液。
墨清玄伸出手,從旁邊的架子上拿來一支藥,敲開,拿針筒抽了藥出來,然後開始解手上的紗布。
「我來吧。」
那個給江鸞推藥的護士走過來,從墨清玄指間接過紗布,一圈一圈的揭開,最後一層的時候,紗布黏在傷口上,她用沾了碘伏的藥棉隔著紗布潤了一下,才緩緩揭開。
傷口已經結了一層血痂,因為那個護士動作輕慢,倒也沒有扯爛。
「墨大夫,真的要用這個嗎?用了這個之後,你手上的傷口會好的很慢的。」
護士把藥拿起來的時候,猶疑的看了墨清玄一眼,又勸了一句。
墨清玄把視線轉到江鸞身上,她已經睡了過去,安靜而祥和。
護士看到墨清玄臉上的柔情和唇邊細微的笑弧,不再說話,而是消了毒,把藥注射到了他虎口處的肌肉上。
問世間情為何物,直叫大公子犯蠢。
注射完藥物,墨清玄用消過毒的手術剪把掌心的血痂剪掉露出裡面紅白的肉,沒有皮膚包裹的嫩肉看起來觸目驚心。
-本章完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