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清玄半眯的眸子裡閃過一抹犀利,他不知道當時的情況是怎樣的,但是,聽鸞兒的語氣,應該是很驚險。
他不擔心李蕊晴被附了身,而是擔心鸞兒,她當時站在水塘邊……
「嗯,我拉她的時候,明顯感覺到了一股大力,比她平日的力氣大了幾倍。當時,我身上除了戴著你還給我的玉佩之外,其實四年前,我還服下過老婆婆給我畫的符。比玉佩避邪的功能還大。」
「你要是想知道姜氏的死,我可以讓昨天請回來的神婆再陪你走一趟,她應該也能看見那些東西。」
墨清玄聲音微微沉鬱,說來說去,他都是不想讓她去當神婆,見她臉色微變,他又解釋說
「我不是想阻止你,是不想你以後天天和自己害怕的東西為伴。」
「我不害怕了。」
江鸞為自己辯解,她不是一直都那麼膽小的,她會克服自己的膽小。
「鸞兒!」
墨清玄剛一開口,江鸞又打斷他
「只是五年,很快就過了,五年後,我保證回來。」
「你以為那個時刻都在尋找機會報仇的人會等你五年嗎?鸞兒,你別傻了,等你五年後再回來,你的那些本事都沒有用了。」
墨清玄的話雖冷酷,但卻是事實,那人不會等她五年學了本事才來報仇。
「可是……」
江鸞被他的一噎,一時間找不到反駁的話來,墨清玄卻在她無話反駁之時,繼續說道
「你聽我的,不要想著學什麼巫術,更別把那些巫師和神婆看得太了不起。不學那些東西,我們一樣能找出害死江伯伯的兇手。」
在墨清玄看來,就算巫術一類的東西確實厲害,江鸞也不一定非要自己去學,人這一生短短几十年,怎麼能什麼都學會呢。
他們不會的,可以藉助於別人,比如他找來的神婆,就算那神婆不厲害,他也相信,還有別的辦法,要是巫師真是無所不能,那人也不可能等了二十多年才來報仇。
那些什麼詛咒,下降頭,也是需要藉助於外界條件的,脫離了那些外力,那個躲在幕後的巫師也不能把他們如何?
提到爸爸,江鸞眸底又泛起難過,輕聲說
「我答應了媽媽和妹妹,今晚讓她們見到爸爸的。」
墨清玄神色微變,如果說他昨晚強要了她有任何的歉意,也就在這裡了。
他知道,江鸞本來想讓白姨和小璐今晚見到江伯伯,昨晚他去見老婆婆,本來想和她商量,以別的方式報答她當年救了鸞兒的命,讓她今晚,依然讓白姨和小璐見江伯伯,可被老婆婆拒絕了。
「一會兒問問張婆婆,看她能不能讓白姨見到江伯伯。」
墨清玄嘴裡的張婆婆,是昨晚他找來的神婆。一開始,他安排住在這裡的,但後來,他又讓阿峻和阿揚帶她去了別處住。
「不是所有神婆都能的,婆婆的修為是最高的。」
江鸞對墨清玄找來的神婆不抱希望,不是她把老婆婆想得太厲害,而是她親眼見過老婆婆的厲害之處。
眼看再說下去,又可能發生爭執,墨清玄選擇沉默,片刻後,默默的站起身,收起盤子和杯子進廚房。
江鸞心口有些悶堵,她和他短暫的溫馨甜蜜似乎在學不學巫術的辯論里隨時可能消散,望著他走進廚房的清俊背影,她心裡,竟然泛起了幾分猶豫。
細細一想,墨清玄說得都對,她若是五年再回來,誰也不知道到時會是怎樣的局面,就像四年前,她即便答應了老婆婆絕情斷愛,忘記墨清玄,也想不到,自己回來的時候,他會和小璐在一起。
這些日子,看著他對小璐的關心體貼,看著小璐對他的崇拜愛慕,心裡的苦,只有她自己才知道。
她再走五年,墨清玄又豈會在原地等她。
五年後,當他身邊又有別的紅顏知己,她又該如何自處。
廚房裡,響起嘩嘩的水聲,還有杯子盤子輕微的聲響,她離開餐桌,坐到沙發里,隔著透明玻璃,看著墨清玄挺拔的身影站在琉璃台前,看不見他洗盤子的動作,只是看見他雙臂輕微擺動,姿勢優雅。
兩分鐘後,墨清玄洗完盤子,從廚房裡出來,他清俊的身影站在離沙發幾步外的地方,眉宇溫潤,想來是借著剛才洗盤子的時間平息了心裡的情緒,溫和地說
「你昨晚沒睡,先回房睡一覺,我上午有台手術,現在要去醫院了。白姨出院,就不用你去接了。」
江鸞站起身,從沙發里出來,並不聽從他的安排,雖然很累很困,但她答應了,今天要去接媽媽出院的,這些天她一直沒有去醫院看媽媽,心裡已經內疚得不得了。
「不用,我去接了媽媽出院,下午再睡覺。」
她抬手揉了一下太陽穴,一.夜沒有休息,腦袋有些昏沉,但還不至於不能去醫院接媽媽出院。
墨清玄把她的疲憊看在眼裡,墨玉的眸子裡掠過一抹心疼,她從受傷回來到現在,一直沒有好好休養過,她那瘦弱的小身板,摸著全是骨頭。
但她執意要去接她媽媽出院,他也不能勉強,眸光掃過她頸項的吻痕,心裡閃過某種念頭,他好看的眉宇間又泛起一抹淺笑,溫和地說,
「好吧,既然你要去,那就下午回來再休息,走吧!」
剛才討論沒有結果的那件事,兩人都默契的不再提,倒不是逃避,只是都冷靜的放在心裡,各自想著如何說服對方。
「等我一下。」
江鸞雖然沒睡覺,頭腦不清醒,但還沒忘記自己昨晚被他蹂.躪過,當時雖然沒有機會照鏡子,但送婆婆回了雁兒山回來的時候,她有從後視鏡里看見,自己頸項長著許多草莓。
見她轉身要上樓,墨清玄眸光深了深,倒也沒有阻止她,淡淡地答了聲『好』,先去外面等著她。
江鸞上樓,換了一身衣服,洗漱後,又簡單的化了一下妝,遮掩一晚沒睡的憔悴面容,對著摸著頸項的吻痕,她眉心緊緊地蹙起。
忍不住又罵了一聲墨清玄混蛋!
他肯定是故意而為,在她頸項烙下那麼多吻痕,雖然不是滿滿的,但每一個,都鮮活地提醒著她,昨晚他們做過的事。
那些畫面躍入腦海,她頓時又一陣臉紅心跳,搖了搖頭,甩掉那些記憶。
高領的衣服根本遮不完吻痕,她走到落地窗前,掀開窗簾看向外面,天際掛著一個大大的火球,猶豫了下,乾脆就這樣吧。
要是突然系上一條絲巾,肯定會更加的惹人注意,退一步說,就算遮嚴實了,以著墨清玄的性子,也會把他們昨晚的事宣傳得滿世界都知道的。
……
江鸞出去的時候,墨清玄的邁巴赫已經等候在別墅外了。
坐在駕駛座里的人,是阿揚,他則大爺似的坐在後排,手裡,拿著一份報紙。
「要不要看看,今天的頭版頭條,有裴若桑的公開道歉。」
她一上車,他就把一份報紙遞了過來,江鸞清弘水眸閃過一絲詫異,那天之後,她就和婆婆在一起,專心的學習一些心法口訣,對其他事,並沒有關注
「裴若桑道什麼歉?」
墨清玄嘴角勾起一抹弧度,深邃的眸子裡,卻是一片清冷,不緊不慢地解釋
「那天網上的緋聞,是她乾的,今天登報道歉了,你看看。」
江鸞心裡恍然,秀眉不由得輕輕蹙起,原來那天的緋聞,是裴若桑乾的,不用墨清玄細說,她當然知道裴若桑這樣做的原因,生氣地說
「她還真是可惡,竟然壞別人的名譽來達到她自己的目的。」
墨清玄眸子眯了眯,骨節分明的大手輕拍了兩下她的手背,然後就自然而然的把她的手握在掌心,十分贊同的道
「嗯,裴若桑是很可惡,要是這樣子,你還不解氣,那我再用別的方式教訓教訓她。」
說到這裡,他話音微頓,轉頭對前面駕駛座里的阿揚吩咐
「阿揚,開車!」
「好的,大公子。」
阿揚從後視鏡里看見大公子把江小姐的手握在手裡,然後眉宇間就浮起了絲絲愉悅,對他說了一聲『開車』,又把話題轉到裴若桑的事情上,深邃的眸子溫潤地看著江鸞,假裝沒有感覺到她的掙扎,徵求她的意見
「鸞兒,你有什麼好主意,可以說給我聽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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