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子騫對此毫無異議,連聲保證:「你們有事就趕緊忙去吧,我在這裡陪著小璐,一定把她照顧好!」
江鸞笑了笑,輕聲說:「小璐,先讓子騫陪著你,媽媽一會兒就來了。」
江璐點點頭,「姐,你和清玄有事就走吧,我其實都不用人照顧的。」
「不行,讓子騫在這裡陪著你,我才放心,想吃什麼,一會兒我給你買回來。」
「不用買,一會兒我媽就送來了。」
墨清玄接過話,說完,牽起江鸞的手,拉著她轉身就朝門口走,江鸞張了張嘴,終究什麼也沒說,任由他拉著自己走出病房。
「你剛才說有事,是什麼事?」
江鸞被墨清玄拉著走了好遠,才開口問,小臉微仰,似水的眸子定定地望著他俊美的側臉。
墨清玄轉眸,深邃的眸子裡聚著笑意,映著她清麗的容顏,溫柔似水,「是有事,但不是什麼大事,程子騫那小子雖然討厭,但他對小璐是真的一片痴情,今天的事,小璐又是因為他才受了傷和驚嚇,本來就該讓他自己去安撫。」
江鸞嘴角忍不住抽了抽。
不過,他說得也對,子騫對小璐一片痴情,是該給他們創造點機會,小璐剛才看程子騫的眼神,應該是有些感動的。
「那我們現在去哪裡?」
「回我辦公室如何?」
墨清玄眸底的笑意加深,身子微傾,溫熱的氣息突然噴灑在她耳窩處,讓他說出的話,生生染上了一絲曖.昧的味道,江鸞耳窩處一陣酥.麻,白希的臉蛋騰地泛了紅。
「不去!」
拒絕的話,不加思索的出口!
墨清玄眉峰輕蹙,抓著她手的力度微微用力,又補充一句:「我是真的有事跟你說。」
「剛才我上來的時候,石銘洋還在外面呢,他這麼久也沒給我打電話,是不是知道了伍妙可帶她媽媽來靜安醫院的事?」
江鸞有些擔心地問。
「他知道就知道吧,反正伍妙可該說不該說的都說了,她已經答應做證人,如果沒出意外,黑鷹叔叔現在怕是正和石禹山交手中。」
江鸞一驚,詫異地望著墨清玄問:「黑鷹叔叔找石禹山去了嗎,這麼快?那個,石禹山巫術了得,黑鷹叔叔會不會吃虧?」
墨清玄眸底划過一絲冷意,聲音低沉中帶出三分堅定:「不會的,黑鷹叔叔不是一個人,有w市警方配合他,伍妙可不是說石禹山受傷了嗎,有可能是他當初殺害老婆婆的時候,被老婆婆傷的,他年齡那麼大,受了傷,不是三兩天就能休養好的,黑鷹叔叔現在找到他,也算是殺他一個措手不及。」
他也是剛才抱著小璐回醫院時,聽他父親說的,到底情況如何,還不知道。
江鸞還是有些擔心,秀眉輕輕地蹙了起來,她正想再說什麼,手機鈴聲卻突然響起,掏出手機,看到來電顯示時,身旁的墨清玄臉色有些沉:
「石銘洋又找你幹什麼?」
江鸞無辜的抿抿唇,「我也不知道,還是接吧,看看他有什麼事。」
「嗯,你接吧!」
墨清玄雖然不喜歡她接石銘洋電話,但鸞兒此刻在他身邊,他握著她手的手掌微翻,改為和她十指相扣,那絲絲情愫自相扣的十指間滲透到心臟,他心裡的鬱悶,很快就消散了去。
想到鸞兒已經知道了石銘洋的身份,根本沒有什麼好擔心的了。
正好他的手機也有電話打進來,他看了眼接電話的江鸞,對她說了聲,大步朝電梯走去。
「阿鸞,我在醫院對面的咖啡廳等你,有很重要的事,跟你說。」
石銘洋的聲音,透過電波傳來,電話里,隱約還有其他人的說話聲,是服務員在問客人喝什麼咖啡。
「石學長,什麼事,就在電話里說吧。」
江鸞站在光線柔和的走廊里,眸光追隨著墨清玄離去的背影,清貴俊雅,她眸光不自覺地,泛起絲絲柔情。
「阿鸞,我知道你現在肯定恨死我了,剛才,我爺爺打來電話,說可可帶著伍伯母來了靜安醫院,她是不是把什麼都交代了?」
石銘洋的聲音,低沉中帶著幾分掙扎,江鸞聽得心裡一驚,下意識地說:「我不知道你在說什麼?」
「阿鸞,你知道的,mie的黑鷹已經帶著警察去逮.捕我爺爺了,他做了那麼多傷天害理的事,現在是該受到懲罰的時候了,你不用擔心,我不會因為他做什麼傷害你的事。」
江鸞抿緊了唇不語,她想起伍妙可下午說的那些話,他是不會傷害她,可是,他傷害的,都是她最愛的人。
和傷害她,有什麼區別?
「但你傷害了我媽媽。」
江鸞的聲音有著難以掩飾的怨恨,她媽媽因為他,瘋顛了四年多。
「阿鸞,我沒有辦法,我要是不做點什麼,我爺爺就不放過你,原本,他是讓我用你媽媽的命來換的,可是,你那時剛失去了爸爸,我怎麼能再讓你失去媽媽,於是,我費了好大的功夫,才說服我爺爺,讓你媽媽活著。」
「……」
江鸞緊緊地咬著唇瓣,心裡,泛起一層難以言說的難過,她把他當成朋友,把李蕊晴當成朋友,可是,他們卻聯合起來傷害了她媽媽。
「阿鸞,我早就受夠了那種生活,早就盼著這一天的到來了,但是,就算黑鷹帶著警察,也抓不到我爺爺的,他有他的辦法脫身。」
「我想結束那種無休止的報復,既然你不想見我,那就算了。阿鸞,我只想跟你說一聲對不起。」
「石學長,我不會恨你,也不會接受你的道歉,以前我一直把你當成兄長,朋友。從現在開始,我不會再把你當朋友了。」
江鸞說得絕決,她不是聖.母,他傷害了她的親人,一句對不起,就抹平了。
她能做的,就是把他當成一個陌生人。
咖啡廳里,石銘洋眼底划過一抹痛楚,薄唇抿成一線,他知道,這是江鸞能做到的最大限度的寬容。
如果換了他,他也會恨的。
當年,楚歡和江博等人為什麼會害死了他父親,他雖不知道真相,但自從他故意接近江鸞開始,到現在,已經近十年的時間。
他在a市生活了近十年,對於墨晉修,楚歡,江博等人的了解,覺得他們不是他爺爺說的那種人,可是,他從小就被培養成爺爺報復的工具,根本沒有反抗的能力。
沉默了好一會兒,他再次開口,喑啞的嗓音透著濃濃的痛楚:「阿鸞,當年的事,你知道真相和細節嗎,如果有時間,可不可以跟我說說?」
江鸞捏著手機的力度驀然加重,當年的事,她聽黑鷹叔叔說過,後來,又聽楚姨說過,石銘洋可能怕她拒絕,他很快地道:「等你想告訴我的時候,再給我打電話好了。」
***
江鸞和石銘洋通完電話,正好幾米外的電梯.門開。
墨清苒從電梯裡出來,跟她同一部電梯出來的,還有裴北川。
墨清苒早就沒了關於裴北川的記憶,即便和他同乘一部電梯,她也沒有任何異常的反應,相反,裴北川和自己深愛的女子同乘一部電梯,內心波濤洶湧,面上,卻不得不裝作淡定,平靜!
「鸞兒,怎麼你一個人在這裡,我哥呢?」
墨清苒快步走過來,伸手拉住江鸞的手。
江鸞看了眼她身後的裴北川,淡淡地說:「阿玄有事,離開了,苒苒,你是來看小璐的嗎?」
「鸞兒,你怎麼了,好像很難過的樣子,難道小璐的傷很嚴重嗎,可剛才我哥打電話,說小璐只是輕傷啊?走,我們現在去看看。」
墨清苒並不知道裴北川也是來看江璐的,說完,拉著江鸞就走。
「苒苒,等一下!」
江鸞輕聲喊,墨清苒轉過頭來,疑惑的看著她。
江鸞扯了扯嘴角,扯起一抹牽強的笑,說:「先別去病房,子騫在病房裡陪著小璐。」
說完,她又看向裴北川,後者對上她的眼神,臉上浮起三分歉意,「阿鸞,有關小璐被綁架的事,我們找個地方談談好嗎?」
江鸞眸子眯了眯,面上泛起一層清冷,嘲諷的說:「有什麼好談的,裴總不會是想包.庇令妹,讓我們不追究她的責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