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僅僅是前些日子差點害死鸞兒,早在四年前,她就幫著石銘洋,害得鸞兒的媽媽精神失常,過了四年瘋顛的日子。」
李連斌眼裡閃過震驚,見李蕊晴眼淚一個勁的往下落,他站著的身子晃了晃,咬牙切齒地問:「大公子說的,都是真的?」
實際上,他心裡知道那是真的,墨清玄從來不說謊。
只是難以接受,自己的女兒到底是怎樣的蛇蠍心腸,她做了那麼多傷天害理的事,他竟然一點都不知道。
李蕊晴聲音顫抖地解釋:「當時我不知道他們是要害白阿姨,石銘洋只說要白阿姨的生辰八字。」
「那你是什麼時候知道的,既然知道,為什麼不告訴我們?」
江鸞冷冷的問,李蕊晴不敢再隱瞞,連忙交代:「我也是前些日子才知道,伍妙可突然出現,讓我幫她害你,被我拒絕,她才告訴我,當年我幫著他們得到白阿嫣生辰八字,害得她精神失常,她說,你要是知道了肯定不會放過我。」
「所以你就一不做二不休,至鸞兒於死地!」
墨清玄眸底射出的凌厲光芒好似鋒利的刀子一樣,直擊李蕊晴心臟,她臉上最後一絲血色褪了個乾淨,本能的搖頭:「我不是的,我也不想的。」
「你要是真不想,就不會幫著伍妙可差點讓鸞兒葬身於姜氏溺水的水塘,李蕊晴,虧鸞兒一直把你當好朋友,你這樣做,就不怕死後下十層地獄嗎?」
「我,我當時有勸過鸞兒別去水塘。」
李蕊晴的聲音因為哭泣而斷斷續續地,帶著幾分懺悔和歉意,她心裡,是矛盾的。
因為石銘洋的關係,她嫉妒江鸞,從而怨恨,被伍妙可挑撥,心裡的怨恨和嫉妒就無數倍放大,最後生出了歹毒之心。
「你是勸過我,可是,你最不該的,是幫著他們害了我媽媽,最不該的,是身為一名警察,卻做著歹毒的事。姜氏的死,是石銘洋做的,還是伍妙可做的?你真打算為了一個男人,連良心都不要嗎?」
「姜氏的死,是伍妙可做的,不關石銘洋的事。阿鸞,不管你相不相信,銘洋從來沒有想過害你,他有多喜歡你,我比誰都清楚。」
李蕊晴本能的維護著石銘洋,但她的話遭到了李連斌的怒喝:「你到現在還替石銘洋說話?」
他已經被氣得要吐血了,連呼吸,都變得急促起來。
「我不是替他說話,也不是替他開脫,我愛銘洋,如果可能,我多希望他也愛著我,可是他心裡愛的,是你。」
李蕊晴定定地望著江鸞,所有的事情說了出來,她心裡的慌亂反而沒了,心裡想說的話,都說了出來:「伍妙可說,銘洋因為你,被他爺爺懲罰了許多次,他要是再被你迷惑,他爺爺連他也不會放過……」
「所以,你覺得我要是死了,石銘洋就不會受罰,你也可以如願以償?」
江鸞覺得可笑,不知道說李蕊晴愚蠢好,還是天真好,就算她死了,她李蕊晴也得不到石銘洋,伍妙可豈會把自己愛的男人讓給她!
「我知道伍妙可也喜歡銘洋,但是銘洋不會和她在一起,也沒有碰過她。」
「這種不要臉的話,你也說得出口!」
李連斌怒吼,說完,一把扣住李蕊晴手腕,將她從椅子裡拉了起來,惱怒地說:「馬上跟我回家,今晚你要是不把所有的事交代清楚,我非打死你不可!」
「爸!」
李蕊晴嚇得眼神一縮,她自己父親的脾氣,她還是知道的。剛才他要是手裡有槍,怕是早就一槍.斃了她了。
「大公子,小江,這裡不是談話的地方,你們看是回警局,還是去我家,我一定讓蕊晴把所有的事情都交代清楚。」
「回警局吧!」
墨清玄涼涼地開口,李連斌點點頭,拉著李蕊晴就走。
「鸞兒,我們晚些時候再吃飯,沒關係吧?」
墨清玄沒有立即離開,而是轉眸看著江鸞,來之前,他們吃了一點食物墊底,但鸞兒吃得不多。
江鸞搖頭,見李連斌拉著李蕊晴大步朝餐廳門口走,輕聲說:「我們也跟去,我還不餓,晚點連宵夜一起吃好了!」
「嗯!」
墨清玄勾唇淺笑,牽著她的手走出餐廳,李連斌開著車在前面,墨清玄和江鸞跟在後面,朝著警局的方向駛去。
***
與此同時,a市某星級酒店宴會廳里,奢華璀璨的水晶燈光傾瀉而下,不僅照亮了宴會廳里每一個角落,也照亮了整個宴會廳裡衣香鬢影,觥籌交錯之景。
墨清苒跟著李靳一起,這次宴會的承辦方負責人客套了幾句,便丟下他,自己一個人跑去吃東西。
「墨小.姐!」
她正把一塊蛋糕往嘴裡塞時,身後突然響起一道低沉磁性的嗓音,聽著,有幾分熟悉,又有些陌生。
墨清苒被人打擾,皺了皺眉,轉身時換上一臉職業的笑,可轉過頭,看見面前站的人,居然是下午在醫院被她趕走的男人,她臉上的笑,一下子就收了回去,冷冷地問:「怎麼是你?」
裴北川似乎料到了她會有此表情,過了四年,她性格還是和當年一樣,喜怒哀樂都寫在那張漂亮的臉蛋上。
他並沒有因為苒苒一臉的冷漠和不歡迎而嚇退,五官英俊的臉龐上掛著溫潤紳士的笑,黑如瞿石的眸子掃過她手中的碟子,拿著飲料的杯子伸到她面前,溫和地說:「喝口飲料以,小心噎著。」
墨清苒皺眉,清亮的眸子裡泛起疑惑的探究,定定地盯著他,「你以前認識我嗎?」
裴北川被她問得一怔,下一秒,心跳不受控制地加快了速度,黑如瞿石的眸子裡迸出一抹似驚似喜的情緒,只是轉瞬即逝,墨清苒沒能捕捉到。
「幾年前,我有幸見過墨小姐一面。」
他沒有虛偽的恭維,只是像一個老朋友一樣的和她交談,遞出去的杯子,還停留在她面前,她不拿,他也不收回。
就那樣伸在她面前,看似溫潤溫和,實則不著痕跡地,處處透露出他的霸道。
墨清苒皺了皺眉,低頭看著他遞在面前的杯子,伸出手去,就在裴北川以為她要接過杯子而鬆手的時候,她突然縮回了手。
裴北川發現已晚了,他眸色一變,本能的伸手去接往地上掉的杯子,結果,雖然抓住了杯子,但杯中的飲料倒了一地。
他手上袖子上,也狼狽地濺了汁液,一抬頭,卻看見墨清苒正優雅的喝著一杯新鮮橙汁,她並沒有動,飲料離她的位置,還有好幾米。
只不過,這一處就他們兩個人,其他人正在客套,沒有人看見她是怎麼拿到那飲料的。
裴北川臉色變了變,並非生氣,而是想起了和她第一次見面時,被她戲弄的情景,事隔二十多年,那些記憶竟然清晰得像是昨天才發生過一樣。
那時,她就是仗著自己的超能力,把他耍得團團轉。當時的他並不知道她有超能力,還不服氣地約她周末再戰。
可是,周末那場比賽,她再次贏了他!
做為一個天子驕子,從小被人誇讚的男孩子,他的驕傲不容許他輸給一個比自己小的小不點,那時,他時時刻刻都想著怎樣贏過她。
後來,他媽媽生病,他父親帶他去他家,她無聊之餘,讓他陪她玩耍,他裝冷酷地不理她,結果,她竟然脫了他衣服……
待他回過神來,面前,早沒了墨清苒的身影,他心突然泛起一陣空落之感,轉頭目光搜尋了一圈,也沒見在大廳里搜尋到她的身影。
墨清苒出了大廳,來到後面花園。
幽暗的光線下,她站在鏤空雕花的欄杆前,望著綻放在夜色里的鮮花,各色玫瑰,開得正盛。
她正欣賞著滿園鮮花,突然,花圃里鑽出來一個小腦袋,手裡拿著一朵嬌嫩的綠玫瑰,精緻漂亮的臉蛋上,掛著得意的笑,仰起小臉望著走廊上的她,聲音稚嫩的問「阿姨,你也喜歡這些花嗎,這朵送你!」
墨清苒微微一怔,雖然光線昏暗,但距離近,她能清楚的看見小男孩那張精緻完美的臉蛋,莫名地覺得熟悉。
小傢伙很熱情,小心翼翼來到欄杆下,伸長了手臂,把花遞給她,還很紳士地說:「阿姨,我把花送給你,你做我女朋友好不好?」
「噗!」
墨清苒被他的話逗笑了!
「又香又漂亮的玫瑰,我很喜歡!」
她接過玫瑰,放在鼻子前聞了一下,隨即臉上綻出燦爛的笑,問站在花圃里的小男孩:「你要不要上來,我把你拉上來。」
「好啊!」
小男孩歡喜的點頭,一點也不因為墨清苒是陌生人而覺得生疏之類的,相反的,他似乎很喜歡墨清苒,在她的幫助下,利索地爬上了欄杆,翻到走廊里來。
「阿姨,你從現在開始就是我女朋友了,可不許再和別的男人交往哦。」
小傢伙一臉認真的望著她,分明是個什麼都不懂的小傢伙,卻老成得像個小大人。
「這樣吧,你要是猜到阿姨叫什麼名字,阿姨就當你女朋友好不好?」
墨清苒彎下腰,笑意盈盈地看著小男孩,越看越覺得他有幾分熟悉,好像在哪兒見過,可是她又很確定,沒有見過他。
小男孩立即點頭,燦若星辰的眸子灼灼地望著她,說:「阿姨,我知道你叫什麼名字,你姓墨,是墨氏集團的千金,叫墨清苒對不對?」
墨清苒驚愕地睜大眼,萬萬沒想到,這個小傢伙竟然真的認得自己,他看上去頂多三四歲的樣子,怎麼可能認識自己的?
正疑惑著,身後突然傳來一道沉鬱地聲音:「我不是說了,不許小少爺出門的嗎,你是怎麼看孩子的?」
「先生,我不知道小少爺會事先鑽進您的後備箱裡,還是剛才調監控,才發現小少爺是跟您一起來宴會上的。」
「別廢話,馬上去找!」
男人說完,突然看見前方的女子,和女子面前那個小小地身影,他眸光傾刻間瞬息萬變,快步走過去,生氣地喊小男孩的名字:「豆豆!」
被喚作豆豆的小男孩也看見了來人,他小臉顏色變了變,在他走過來之前,惦起腳對墨清苒說:「阿姨,我們剛才的話,你別告訴我爸爸啊!」
墨清苒在聽見那個男人聲音的時候,就想起了這個小傢伙為什麼面熟,聽見他說那人是他爸爸,她還是驚訝了一下。
豆豆說完,就上前兩步,對陰沉著臉走過來的裴北川說:「爸爸,你怎麼這麼快就找到我了,我還以為要等你回家後,才會折回來找我呢!」
「誰讓你藏後備箱裡跟來的?」
裴北川冷峻著臉,神色嚴肅地看著豆豆,他膽子真是越來越大了。
「爸爸,你想教訓我,也等回家再教訓好不好,我先給你介紹一個漂亮阿姨,是我剛認識的新朋友,過來啦!」
豆豆聰明地轉移他老爸的注意力,伸手指了指旁邊的墨清苒,拉著他爸就往她面前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