醫本正錦 第一百八十七章天下無人做面具

    季箬看著岑老頭,問道:「那些鐵面具難做嗎?」

    「很難做。」岑老頭回道。

    那些鐵面具必須按照主上的臉型來,又不能直接在人的臉上澆灌鐵水,只好憑著岑老頭過人的眼力和巧手一點一點雕刻出來。

    十三個鳳女,十三張面具,都是他親手刻磨出來的。

    「除了你,還有別人能做嗎?」季箬問道。

    「沒有,不可能有。」岑老頭篤定道,「緙絲製作是個精緻活兒,做這鐵面具比緙絲還要難,如果不是這一行的天才,不可能做到這一點的。」

    季箬點了點頭,語氣平靜的問道:「那麼,後來那些鐵面具是誰幫盧行舟做的?」

    岑老頭臉色一變,他這才反應過來主上是在懷疑他了!

    岑婆子也反應過來了,她趕緊道:「主上,不可能是這個死鬼做的!您要相信老奴,做面具是一件費時間費心力的事情,他若是真的幫著盧使者做了,不可能瞞得過老奴的。」

    「屬下這五年來從未碰過鐵面具,這是屬下與杜先生的約定。主上,屬下有半句謊言,就讓屬下死無全屍!」岑老頭急了,開始賭咒誓。

    岑老夫妻很能理解季箬的懷疑。岑老頭自己都說鐵面具只有他能做,這五年來,做面具的,除了他,還能有誰?

    季箬對於岑老夫妻所表的忠心將信將疑,她問道:「不是你,那麼又是誰?就算盧行舟有手段接觸到消失之後的我,沒有鐵面具,那些鳳女又是如何培育出來的?」

    岑老頭張了張嘴,說不出話來……他除了賭咒誓,沒有辦法自證清白。

    岑婆子越琢磨這件事越覺得透著古怪,她忽然扭頭看向岑老頭,眼裡帶著疑惑。岑老頭見她這樣,明白過來她的意思,立馬心力一涼,連他的老妻也開始懷疑他了。

    岑老頭惱羞成怒,衝著岑婆子道:「我什麼性子你還不知道?連你也要懷疑我?」

    「並不是我要懷疑你。」岑婆子嘆了口氣,「可天下間的活人除了你,還有誰有這制面具的本事!難不成是鬼在幫盧使者?」

    「說不定就是鬼在幫他呢!」岑老頭乾脆破罐子破摔,胡說八道起來。

    季箬見他這樣,對他的懷疑又減了一兩分。眼見著老夫妻二人又要開始口舌之爭,季箬趕緊開口問道:「岑老頭,我問你,是誰教你這門手藝的?他可還有別的傳人?」

    「對,人外有人天外有天,什麼天下第一,說不定是你自大呢!」岑婆子緊跟著道。

    岑老頭被岑婆子的話氣得吹鬍子瞪眼,卻也知道正經事要緊,於是強忍著跟岑婆子吵架的衝動,開口道:「好教主上知道,教屬下緙絲手藝的是屬下的親爹。這是家傳的手藝,因為屬下的娘死得早,屬下並沒有別的兄弟姐妹。」

    「至於制面具的手藝,並沒有誰教導屬下,當年盧使者找到屬下說要做這麼個東西,屬下跟屬下的兒子一起琢磨,費了好大的功夫才想到要做這麼個東西。」

    「那你的兒子呢?他算得上天才嗎?」季箬問道。

    「他當然算……老天爺賞飯吃,岑家子孫,個個都是天才。」岑老頭說著嘆了口氣,「可惜沒用,屬下的兒子,已經在七年前死了。」

    「不可能是振小子的!」岑婆子臉上也露出哀慟之色。

    季箬並沒有因為他們的傷心停止這個話題,她冷靜的問岑婆子:「你們的兒子,叫岑振?他是怎麼死的?」

    岑婆子擦了擦眼角,回答道:「七年前的豆蔻閣,還不在荀大將軍弟弟名下,盧使者打聽得荀大將軍的弟弟有這個怪癖,便用計將那豆蔻閣搶了過來,打算慢慢想法子送到荀大將軍弟弟的名下。

    這事情是振小子出面去做的。振小子是老奴和他的晚來子,寵得跟眼珠子似的,本來是要攔著他的,可這事關復國大業,振小子又跟老奴說盧使者是要抬舉他了,有了這個功勞以後可以入朝為官。」

    岑婆子說到這裡,頓了一下,抬頭去看季箬。

    季箬點了點頭:「繼續說。」

    岑婆子繼續道:「豆蔻閣搶過來之後,盧使者賞賜了振小子五十兩雪花銀,還跟振小子說要給他說一門媳婦兒。振小子那段時間高興得見人就笑。我也因此放了心,開始給振小子準備成親需要的東西。

    誰知那豆蔻閣的老闆心裡不甘,他記恨上了振小子,在黑市花錢請了殺手……可憐我那振小子,連他媳婦兒的面都沒有看到,就這麼去了黃泉。來世連人都做不得,得做豬玀了!」

    「做豬玀?」季箬有些不解,「為什麼?」

    岑婆子哭濕了一張手帕,泣不成聲道:「那殺手太沒有人性,找到振小子屍體的時候,振小子全身竟沒有一塊好肉了。」

    人死的時候被劃爛了全身皮膚,去陰曹地府投胎,閻王嫌太醜陋,是不肯給他來世一個好胎的,只能去做豬玀。

    季箬聽到這裡,心裡便有了猜測。

    那岑振,只怕不是被豆蔻閣之前的老闆報復,而是盧行舟又在使偷天換日的計策。

    盧行舟看起來不是一個有安全感的人,他擔心她這個前朝公主出問題,於是弄出了一個上鳳不說,還有一堆的鳳女。

    照這樣看來,他會讓岑振假死,然後暗中為自己效力,也不是什麼奇怪的事情了。

    岑老頭和岑婆子還在擦眼淚,季箬想了想,就直接將自己的想法說了出來。

    然後她道:「岑振是你們的兒子,你們最了解……你覺得他是主動跟著盧行舟,還是被盧行舟給脅迫了?」

    岑老頭和岑婆子從來沒有想過自己死了七年的兒子會還在這個世上,面面相覷了好一會兒還沒有回過神來。

    季箬嘆了口氣,不打算繼續跟他們大眼瞪小眼了,開口道:「你們回去想想吧,想明白了再來錦桐院見我。我有些疲乏了。」

    等送走岑老夫妻之後,季箬開始冷靜下來琢磨整理今日從岑老夫妻那裡得到的消息。

    對於盧行舟這個人,季箬充滿了好奇,這個人太神秘了,又太謹慎了,藏頭露尾,仿佛只活在她的那些噩夢裡面一般。

    梳理了一番自己的思緒之後,季箬忽然眼睛一亮……或許,要找出盧行舟,或許並沒有那麼困難。

    自己的記憶是什麼回事,季箬不知道,可她很清楚自己這五年來在什麼地方。

    這五年來,她是試藥女,不可以離開十二樓半步的試藥女。十二樓是什麼地方?閒雜人等踏進半步就會被慕容皇室誅九族的!

    鳳女們的那些鐵面具一個月就要更換一次,也就是說,盧行舟本人有讓人光明正大出入十二樓的權力。

    十二樓的守衛是慕容氏培養的死士,不可能有私心,而十二樓裡面服侍的下人們,也跟她一樣是半步不能離開十二樓的,更不能跟外面有東西上的來往。

    能夠自由出入十二樓的人,除了十二樓裡面的神醫及神醫弟子,就只有慕容闌和他身邊的幾個太監了。


    是慕容闌身邊的太監們出了問題還是神醫的弟子們出了問題?

    季箬想,事關小皇帝的安危,朝廷肯定有派人暗中監視神醫弟子們。比起神醫弟子,出問題的更有可能是慕容闌身邊的太監們。

    有道是燈下黑,誰會想到慕容闌自己的太監會有問題呢?

    可慕容闌的太監也不是一般人能夠接觸的,誰能買通皇帝身邊的人?

    不對,是她想岔了!

    季箬回過神來。

    岑振要做鐵面具,是一定要親自看到她的臉才能做的。所以,岑振一定是親自去了十二樓。

    跟在慕容闌身邊的太監都是自小跟在慕容闌身邊的,不可能是岑振。

    岑振至少每個月要見她一次,這個次數已經算是很頻繁了。

    她在十二樓是試藥女的身份,為了慕容闌的安全,她是不被允許見太多人的。除了小皇帝,她見得最多的就是神醫和神醫的弟子。

    而神醫的弟子,只有三師兄樓沾會經常離開十二樓。

    季箬的心劇烈的跳動起來。難道三師兄就是岑振?

    他的年紀倒是跟岑振相仿,可是他又是怎麼成為神醫的弟子的?更何況他還是太后的人。

    這麼一想,季箬又否認了自己對樓沾的懷疑。

    不是樓沾,不是小皇帝身邊的太監,季箬將十二樓的每個人都想了一遍,愣是沒有想到符合要求的人選。

    難道那個做面具的人真的不是岑振?

    可不是岑振的話,又有誰有這樣的本事!

    難道真如岑老頭所說,是個鬼在幫盧行舟做面具?季箬破罐子破摔的想道。

    「小姐,時間不早了。」錦桃在旁邊小聲喊道。

    季箬抬起頭來,才現天色已經暗了下來,小書房裡面點起了油燈。

    錦桃擔憂道:「小姐遇到了什麼困難嗎?」

    「只是有些事情想不通罷了。」季箬揉了揉太陽穴,額角的青筋一突一突的。

    錦桃道:「小姐那般聰慧,這個世界上怎麼可能有小姐還想不通的事情。小姐多半是鑽牛角尖了。今天的晚膳要遲一些,小姐不如去院子裡面走一走,吹吹風,心情一放鬆,說不定就想通了呢!」

    「走走也好。」季箬起身。

    她深知自己並不是像錦桃說的那樣鑽牛角尖了,而是真的想不通這件事情……她是走進了一個死胡同。

    可惜盧行舟不見她,要是能跟盧行舟見一面,很多事情大概就迎刃而解了。

    院子裡面正在吹風,風有些大,錦桐花時而落下幾朵來。

    季箬看著地上的錦桐花,很突兀的,就想起來那場簌簌的花雨。然後,自然而然就想到了那個送她匕的人。

    那天見過葉二顧三之後,冉殷質問她是誰,她當時腦子不是很清明,所以情急之下跟冉殷做下了那樣的承諾。

    後來冷靜下來了,她漸漸回過味來,她是被冉殷給算計了!

    冉殷若真的相信了她不是五年前的那個季箮,就該將那把用來定情的匕要回去才是。

    可他沒有!

    她當時做出那個承諾之後,他連葉二和顧三的事情都沒有追問,乾脆利落的跑了……

    他就是在算計自己!

    季箬想著想著,生起自己的氣來!

    自從從十二樓出來,她算計這個人算計那個人,最後卻被冉殷給算計了。

    氣憤的季箬看著地上的錦桐花不順眼起來,她提了提裙擺,伸出穿著繡花鞋的腳,去踩那錦桐花,好好的花兒被她踩成了爛泥。

    錦桃跟在旁邊看得目瞪口呆,她家小姐好端端的,怎麼又生起氣來?還拿平日裡喜歡得不行的錦桐花出氣!

    錦桃忍不住問道:「小姐,這錦桐花怎麼惹到您了?」

    季箬沒有回答錦桃的問題,踩了好一會兒才停下腳來。停下腳之後,她看著一地的花泥,也心疼起花兒來,覺得自己這拿落花撒氣的行為太過幼稚了些。

    「在屋子裡坐了一天有些累,動一動,舒展一下筋骨。」她這麼對錦桃說。深知自己並不是像錦桃說的那樣鑽牛角尖了,而是真的想不通這件事情……她是走進了一個死胡同。

    可惜盧行舟不見她,要是能跟盧行舟見一面,很多事情大概就迎刃而解了。

    院子裡面正在吹風,風有些大,錦桐花時而落下幾朵來。

    季箬看著地上的錦桐花,很突兀的,就想起來那場簌簌的花雨。然後,自然而然就想到了那個送她匕的人。

    那天見過葉二顧三之後,冉殷質問她是誰,她當時腦子不是很清明,所以情急之下跟冉殷做下了那樣的承諾。

    後來冷靜下來了,她漸漸回過味來,她是被冉殷給算計了!

    冉殷若真的相信了她不是五年前的那個季箮,就該將那把用來定情的匕要回去才是。

    可他沒有!

    她當時做出那個承諾之後,他連葉二和顧三的事情都沒有追問,乾脆利落的跑了……

    他就是在算計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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