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青鸞低頭一想,抬眸道:「此刻你命在垂危,而你二爺的命如此矜貴。我提的條件自然也是非一般的條件。你若答應了,我馬上給你醫治。」
龍玄珏聲音微弱,卻極為果斷道:「好!你說吧!是什麼條件,但凡本王能做到,傷好後必會為你赴湯蹈火在所不辭。」
古青鸞故作驚訝道:「你自稱本王,原來你還是一個王爺啊!失敬失敬!」
她眸光一轉,繼續說道:「既然你是個王爺,那你的命也就更值錢了。我的條件也簡單。你無需付我任何診金,我自會竭盡全力為你治傷。你只需要記住,你欠我一個人情。將來我有需要時,隨時會向你討回這個人情。」
龍玄珏想也沒想就回道:「好!只要你能保住本王的性命,本王就欠你一個天大的人情又何妨。將來無論你向本王索取什麼人情,本王答應你就是。」
「好!這可是你說的。既如此,我就開始為你治療吧。」古青鸞取出一粒藥丸讓他服下。從來,她沒想過為人治病時,會說這麼多的廢話。
龍玄珏服下藥丸後問道:「還沒請教神醫高姓大名?神醫以面紗蒙臉,我將來怕付錯了承諾。」
古青鸞想了想,拉起他的手來,在他的手心上寫了兩個字之後說道:「將來我向你要這個人情時,會在你的手心上寫這兩個字,你可記得了?」
龍玄珏怔了一怔,因為古青鸞在他手中寫的兩個字是:「姐姐」。
姐姐?不管這兩個字有沒有意義,他都點了點頭。
「希望我永遠無需向你索要這個人情。」古青鸞其實是真沒想到要龍玄珏答應什麼,更不需要他付診金,但因他和阿澤是兄弟,她隱約覺得,這個人情,將來也許真的會向他索取。
其他人因為古青鸞醫術高明,認為神醫總有些怪怪的習慣,倒沒多想些什麼。
只有靖王爺道:「只要古大夫能將我二皇兄治好,古大夫想要什麼,我們自然都會答應。但是,可否請古大夫以真面目示下,如此,我們可以認清恩人的相貌,以便我們知恩圖報?」
古青鸞已經開始為龍玄珏施針,用藥,突然用一根手指道:「噓!這位爺不必多說!古某人一向治病醫人,醫的是誰,就向誰收取回報。至於無關緊要的人,古某人絕對不會亂收費。」
靖王爺一聽她的話,就有些心裡不舒服。猶其是,她將他列為「無關緊要的人」。
難道她不是鸞兒?可是,她的聲音象鸞兒,眼睛也象,身材也象。
靖王爺想,等她給二哥做完救治的事情之後,他一定要摘下她的面紗看看,她是不是古青鸞?
所以,龍玄夫很認真地看著古青鸞在做所有的救治細節。
古青鸞發現龍玄夫目不轉睛地瞧著她,也知道他必是懷疑她的身份吧?她有一搭沒一搭地問道:「這位爺高姓大名?難道想學醫術?」
龍玄夫看她那雙水汪汪的明眸,覺得她分明就是古青鸞,可她卻不願意承認,不禁心下微有薄怒,也不怕在她的面前表露身份道:「在下姓龍,叫龍三,也叫龍,玄,夫。」
說到龍玄夫三個字時,他有意地將字咬得重些,總想能在古青鸞的眼睛裡看到些什麼反應。但是,古青鸞卻全然沒有特別,還是在做著她該做的事情。
「原來是龍三爺啊!失敬失敬!」古青鸞連頭也沒抬一下,一邊做著手邊的工作,一邊說道,「龍三爺,你能運內力為你二哥療傷嗎?」
運內力為別人療傷,這是很耗損自身內力的事情,龍玄夫沒想到古青鸞會要求他做這件事情。
在他有了一絲猶豫之色時,龍玄珏的貼身侍衛吳衛平已經自告奮勇道:「大夫,讓我來為二爺運功療傷吧?雖然我的功力比起三爺來稍有不如,但運功療傷也是可以的。」
「也可!」古青鸞點頭。
「還是我來吧!」原本一直站在旁邊的龍玄轍拉開吳衛平,自己坐到了龍玄珏的背後,伸手按在了龍玄珏的背心上。
古青鸞點了點頭,對龍玄轍的主動表示讚許。龍玄夫只是一下子的猶豫,就被龍玄轍搶在了前面,他心下不悅,說道:「大哥,你為何要和我爭?」
龍玄轍淡淡道:「我是大哥,我為二弟輸些內力無妨。」他說著,已經閉上眼睛運起了內力。
古青鸞趁龍玄轍為龍玄珏療傷之時,開了些中藥讓人去買藥煎藥道:「龍二爺的傷暫時無礙了,積血已去,經脈已通,只是他五臟六俯受損,要恢復只能待以時日,不能急功近利了。」
說完,她吩咐人如何煎藥,如何每天讓人輪留為二爺輸送些真氣等等,就打算回廂房休息去了。
龍玄夫殷勤地上前道:「大夫辛苦了!我送你回房。」
「不用,我就住在隔壁,免送。」她知道龍玄夫的心思,此刻卻不想讓他知道自己就是古青鸞。
儘管古青鸞說了免送,龍玄夫卻堅持要送,還一直送她回到廂房。
古青鸞開門,轉身,就要關門,道:「龍三爺,請回吧!」
沒想到,龍玄夫卻「啪!」地一聲,將手掌硬是撐在門上,直接了當地問道:「你是古青鸞,是不是?為什麼不認我?鸞兒。」
古青鸞搖了搖頭,裝作無知反問道:「鸞兒是誰?我叫青青,不叫鸞兒。這位王爺,您搞錯了!」
「我不會搞錯的!這世上沒有另一雙如此勾我心魂的眼睛!」龍玄夫無比肯定地說著,雙目炯炯有神地盯梢著古青鸞。
這時,古青鸞發現,遠遠地,古青燕跟在後面,所以,她將聲音提高了說道:「龍三爺,您說的鸞兒是不是那位美人兒啊?她就在您背後呢。」
龍玄夫回頭時,看到了古青燕。古青燕走前幾步,來到龍玄夫的面前,找了一個癟腳的理由道:「三爺,我聽說這位大夫醫術高明,所以想來問診一下。」
「你不舒服?」龍玄夫雖然問著古青燕,手掌卻仍然撐在門板上,不讓古青鸞將門關上。
「有一點點,我的心口痛。」古青燕不好意思說,她只想跟著龍玄夫,所以才說了一個這麼可愛的藉口,還學起西施捧心皺眉起來。
龍玄夫咬牙切齒,怪這古青燕來打擾了他和古青鸞的獨外。他知道古青燕喜歡他,但他對古青燕無意。以前只是無意,此刻卻越發地冷淡了。
古青鸞不想應付龍玄夫,所以對古青燕道:「這位姑娘有何暗疾?請進!」
古青燕也有些懷疑,難道這個古青青就是古青鸞那個死丫頭麼?改了一個字,遮著一塊面紗,就以為別人認不得她麼?但是,她犯下了那麼天大的罪行,皇上和太后卻沒有降罪下來,這才氣死人。
猶其是爹爹,還派人出來暗中尋找她,就算是她們之所以能出來,也是打著姐妹情深,急切地想來找她的藉口,才被爹爹放行的。
她有什麼暗疾?這死丫頭想在龍玄夫的面前污衊她身有暗疾麼?
她自己覺得吃了一個啞巴虧地跟進房間,陰聲細氣地捏著喉嚨道:「本小姐怎麼會有暗疾?只是心口有些悶痛罷了,不知神醫能不能給我把把脈,然後給我開劑藥?」
這丫頭真成神醫了麼?她怎麼會變得那麼厲害?
「當然可以。」古青鸞請古青燕進來,龍玄夫也跟著進來。
古青鸞蹙眉道:「這位三爺,您還是不要跟進來了吧?這位小姐找我來看病,你一個大男人跟在身邊,人家小姐倘若有何暗疾,哪好意思在您一個爺們的面前說呢?」
古青燕恨得咬牙切齒咆哮道:「我說了我沒有暗疾,只是心口有些鬱悶。你這大夫真是大夫嗎?」
古青鸞輕鬆一笑道:「不然呢?你又為何來找我看病?好吧!沒有暗疾就沒有暗疾吧。反正我這醫德還是有的,就算你有,我也不會說出去就是。小姐請坐!」
古青燕氣呼呼地坐下,很不情願地將手伸給她說道:「這位女神醫,你的眼睛很象一個我認識的人。」
「是嗎?象誰?」
「象我一個妹妹。她失蹤了,我們是來找她的,她的名字和你只差一個字,叫古青鸞。古神醫是叫古青青吧?」古青燕確實是想找到古青鸞,但她找她,只想讓她在江湖中永遠消失,再也回不到京城去。
古青鸞笑道:「這位小姐如果是來找人的,那就到別處找去吧。」
古青燕忍著脾氣道:「我是來找人的,但此刻進古大夫的廂房來,卻是來看病的。古大夫,我為何心裡總是鬱悶著?」她想,她根本就沒病,這丫頭能看出啥病?
古青鸞給她認真地把了一回脈,發現,這個古青燕脈博強勁,並沒有任何疾病,不禁嘴角輕輕一勾,慢條斯理道:「小姐其實也沒有什麼大病,只是……小姐的心之所以總是鬱悶著,還常時有些悶悶作痛?」
「嗯,是吧。」
古青鸞戀煞有介事地說道:「其實,這是肝火特別旺的症狀。那是你心脈血管比別人硬是小了那麼一點點,就是一點點的小,所以容易發怒。怒火傷肝,肝臟連心,你的心就總是塞塞的,鬱悶,不爽,時刻想扁人,所以無法心平氣靜。一個人要是無法心平氣靜,那自然就無法優雅高貴,只能常常是氣鼓鼓的,象只賴蛤蟆,氣多也心塞吶。」
「你!你說誰象賴蛤蟆?你這是看病嗎?你分明是在罵人!」古青燕「咻」地站起,「啪」地一聲,卻聽得背後一聲輕笑。
原來是龍玄夫聽了古青鸞的話,忍俊不禁,偷笑了一聲。
古青鸞一本正經道:「嘖嘖!姑娘,我沒看錯吧?你就是容易動肝火,小事一樁,你就容易想偏,心小,胸小,唉——這其實無藥可醫!也叫不治之症!」
「啪!」地一聲,古青燕忍不住地望了望自己的胸,又望了一眼古青鸞的胸。她這才發現,自己引以自豪的胸到了這位女神的面前,人比人,氣死人!
她居然變成了胸小!她人雖稍瘦,其實波濤洶湧,是一個典型的美人胚子,很骨感,卻有胸,還是大胸。
但眼前的女神卻象三妹古青鸞,那不只是美人胚子,還是絕世大美人,天下第一大美人。
「你這是給人看病嗎?你敢不敢將你臉上的面紗摘下?」古青燕問道。她本想揚手打人,但剛才趁著古青鸞給二爺治傷時,她向人打聽了一下這個古青青的事情,聽說,她跟一個叫姥姥的師父學了什麼「摘葉飛花手」,那武功很厲害,摘葉飛花,皆可傷人。
所以,她才一直被古青鸞嘲弄了,也忍著氣鼓鼓地,成了君子動口不敢動手了。她怕萬一她不是古青鸞,真是一個小魔頭古青青,一不高興,給她下個什麼毒。
古青鸞見將她戲夠了,問道:「古青燕小姐,你難道不是來看病的?你的心疾不用治?」
「哼!你能治嗎?」她是真的天天都有些鬱悶,那是她得了相思病。
「俗話說,心病還需心藥醫。姑娘要治好自己的病,只有一個字。」古青鸞望了龍玄夫一眼。她知道,古家二小姐喜歡的人是龍玄夫,可這傢伙似乎在裝傻?
「什麼字?你這是在戲弄我?」古青燕再傻也聽得出,這個古青青在嘲笑她。但是,因為龍玄夫在這裡,她一來想跟著龍玄夫,二來也不想在龍玄夫的面前表現壞脾氣。
古青鸞就知道,有龍玄夫在此,無論她說話有多過份,古青燕都一定會忍著的,還會扮演好淑女的角色。她笑道:「姑娘把手伸出來,我給你寫一個字。」
古青燕伸出手,古青鸞在她的手掌心上寫了一個「夫」字。
古青燕心下暗暗一驚,更加肯定了,眼前的人就是古青鸞。但她既然是古青鸞,她倒也不希望她摘下面紗,承認自己的身份,免得龍玄夫又要圍著她打轉。
但此刻就算她蒙著面紗,龍玄夫也圍著她打轉,這才更讓她妒忌得發瘋。猶其是,聽聞東方大統領忽然變成了龍玄澤龍太子,她知道,東方澤也喜歡這個瘋丫頭,要是她做了太子妃,那她還能活嗎?
「女神醫果然是女神醫!多謝賜教了!」古青燕甩袖要走。
她轉身向龍玄夫道:「三爺,我們走吧,人家女神醫要休息,我們不好意思再打擾她。」
她說著,伸手要去拖龍玄夫,龍玄夫並沒有被她抓到手,但也只好走了出去。
古青鸞終於將倆個人送走,將門閂上,總算可以休息了。
出到門外,龍玄夫向右邊為他安排下的房間走去,古青燕緊緊地跟在後面,龍玄夫卻一心還在想著,古青青是不是古青鸞?想得入神,根本就沒注意古青燕跟在他的後面。
直至他走進自己的廂房時,轉身就要關門,才發現古青燕跟著他。他抬眸冷冷地問道:「有事嗎?」
古青燕目光觸到龍玄夫那不溫不火的冷眸,心下有點瑟縮,但她心儀龍玄夫已久,好不容易有一個獨對的機會,她的腳步就是不想挪開,櫻唇微啟道:「燕兒,能進去和殿下聊聊天嗎?」
龍玄夫的目光落在古青鸞裊娜多姿的身材上,因為剛才聽古大夫說古青燕胸小,所以他的目光居然落在她胸上,停留了好一會兒。
古青燕穿著紅色的衣裙,領口開得極低,半露酥凶,其實,如果沒有古青鸞和古青鳳的話,古青燕確實也算得上是極品的美人,只可惜她生在右相家,上有古青鳳,下有古青鸞,她生生地被折成了個三流的二貨。
誰能在見過古青鸞和古青鳳之後,再愛上古青燕?這就是古青燕的悲哀了。
靖王殿下語氣客氣了些,骨子裡卻仍是冷漠地拒人於千里之外道:「抱歉!本王也有些累了,二小姐還是回去稍作休息吧!」
「是。」古青燕討了個沒趣,心裡就更加怨恨古青鸞了。在她想來,靖王之所以拒絕她,都是古青鸞的過錯!
如果沒有那個死丫頭的話! 醫毒雙絕,第一冥王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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