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滿身污垢的老者,從人群裡面擠了出來,指著昏倒在地上的黃仕榮,道:「我可以作證,這個小伙子說的都是真的,姓黃的和他那幾個狐朋狗黨,這些年魚肉鄉里,無惡不作??」
看到有人站出來指證自己兒子,黃解放的臉色也是微微一變,正準備開口,就聽到他身旁那個青年,一臉冷笑的道:「老人家,作偽證這種事情可是犯法的哦。」
「呸!」
老者一口濃痰對著黃解放身旁那個青年吐了過去,罵道:「你說我作偽證?老頭子我活了這麼大一把年紀,還沒說過一句謊,地震來了,我老伴被磚瓦砸傷,那個姓韓的正在給我老伴動手術,黃惡霸一句話就把他叫走了,回來的時候,沒有十萬塊,根本不給看病,黃書記,發這種災難財,你就不怕遭報應嗎?」
「媽的,我也作證,那個姓黃的惡貫滿盈,住在我們家隔壁的周倩,因為長得漂亮,被他們幾個凌辱了逼得跳樓??」一個手上還打著石膏的青年,義憤填膺的站出來,怒視著黃仕榮道。
「我也作證,三年前,那個姓黃的為了霸占我們家的十幾畝地,活生生的打死了我二叔??」
「我也作證??」
嘩啦啦!
一瞬間,那些曾經遭受過清河四大惡少逼迫過的人,紛紛跳了出來,而站在人群最前面的黃解放,聽到那一樁樁的罪名,臉色也變得蒼白起來??
罄竹難書?
黃解放艱難的咽了咽口水,望著那些義憤填膺的人群,開口問道:「各位鄉親父老,你們說的都是真的?犬子真的犯下了如此多的罪狀?」
「黃書記,如果你想聽黃仕榮的罪狀,我敢保證,十天十夜都說不完??」手上打著石膏的青年,冷笑道。
三年清知府十萬雪花銀,黃解放也沒有想到,自己在清河縣兢兢業業三年多,自己兒子竟然背著自己,做了這麼多喪盡天良的事情,一雙眼睛仿佛刀子一般的盯著身旁的年輕秘書,沙啞的問道:「黃勇,他們說的事情你都知道吧!」
「這??」
年輕秘書也沒有想到,在清河縣這一畝三分地上,竟然有人敢捅破天,偷偷擦了擦額頭上面的汗水,鼓起勇氣道:「書記,這其中怕是有隱情,甚至,很多罪名都是污衊,我相信仕榮不會做這些喪盡天良的事情??」
「哼!」
聽完年輕秘書的話,黃解放就算再愚蠢,也知道自己兒子恐怕真的犯了眾怒,這些罪名十有**都是真的,深吸了一口氣,彎腰對著周圍的群眾行了一個禮,苦澀的道:「各位父老鄉親,我黃解放作為一縣的書記,沒有教育好自己兒子,讓他魚肉鄉里,是我黃解放的錯,這次,我們清河縣是重點災區,還有很多人被困在廢墟之中,等地震的事情一過,我會徹底清查這些年,黃仕榮和他那些同黨的罪孽,只要是涉事的人,我保證,一個都逃脫不了法律的制裁。」
「好??」
看到黃解放站出來,沒有偏袒自己的兒子,不少人都忍不住鼓起了掌,就連站在帳篷外面的伊旭,也滿意的點了點頭。
「吳局長,先找人給黃仕榮那個小畜生把血止住,然後帶下去,關押起來,災後嚴審??」黃解放一臉心疼的道。
「書記,仕榮的傷勢這麼嚴重,要不然,等他恢復了再說吧!」黃勇小心翼翼的道。
「恢復?」
黃解放一臉冷漠的掃了黃勇一眼,冷笑道:「黃勇啊黃勇,你敢說,黃仕榮那個小畜生做的這些惡事,你不知道?沒有你幫村,就算那小畜生到處打著我的名義為非作歹,恐怕也不至於如此的天怒人怨吧!吳局長,把他一併抓起來。」
聽到黃解放連自己也要抓起來,黃勇的臉色唰的一下子變得蒼白起來,趕緊叫道:「書記,仕榮做的事,我真的不知道啊!」
「怎麼?我的話不好使了?」看到公安局那邊,遲遲沒有動手,黃解放一臉冷峻的問道。
「書記,我們清河縣是重災區,當務之急是救人,至於懲處他們的事情,是不是等以後再說?」公安局長苦笑道。
「不用擔心浪費警力,政府那邊還有很多空房間,把他們全部關押進去就可以了。」黃解放一臉疲憊的開口說道。
「好吧!」
看到黃解放這次是鐵了心要徹查黃仕榮他們過去的罪孽,公安局長無奈的點了點頭,對著手底下的警察道:「把他們帶過去,關押起來,別讓他們跑了。」
「是,局長??」
十幾個警察,直接向黃仕榮、黃勇和另外那兩個清河大少走了過去,只是,還沒有靠近這些人,就聽到一聲河東獅吼,咆哮道:「黃解放,趕緊給老娘住手。」
砰!
話音一落,就看到一個渾身是肉,最起碼有兩百多斤的中年婦女,急匆匆的闖了過來,看到自己兒子兩條手臂被砍斷,昏迷不醒的倒在血泊裡面,中年婦女哀嚎一聲就沖了過去,抱著黃仕榮,嚎道:「黃解放,你這個挨千刀的軟蛋,自己兒子被人砍成這樣,你不抓兇手,還要把自己兒子關押起來。」
挨千刀?軟蛋?
聽到這些稱呼,黃解放的嘴角也是微微一抽,低聲道:「這裡是公眾場合,仕榮那個小畜生犯天理難容的罪,我??」
「你什麼你?」
悍婦突然站起來,指著黃解放的鼻子,罵道:「黃解放,你告訴老娘,我兒子犯了什麼罪?你要把他抓起來?還有,打傷我兒子的兇手在哪裡?」
「罪名很多,等地震結束以後,我會一一羅列出來。」黃解放沉著臉,回道。
「放你娘的屁,我兒子那麼乖,怎麼可能犯罪,誰說我兒子犯罪?站出來?給老娘看一看?」悍婦雙眼通紅的怒視著周圍的人群,如同獅吼一般的咆哮道。
被悍婦那雙虎目一瞪,周圍的人群,頓時後退了好幾步,看到沒人敢指證自己兒子,悍婦轉過頭,一把揪住黃解放的衣領,怒吼道:「告訴老娘,是誰砍傷我兒子的?」
「周姐,是他??」原本被嚇得癱軟在地上的黃勇,看到黃解放被悍婦收拾得服服帖帖的,趕緊站起來,指著伊旭道。
「小雜種,我兒子是被你砍傷的?」悍婦怒視著伊旭問道。
「小雜種?」
聽到悍婦那一句小雜種,伊旭的臉色也變得陰沉起來,冷冷的掃了黃解放一眼,譏笑道:「原來這清河縣是母夜叉在當家,難怪那個小畜生敢目無王法,橫行無忌??」
「小雜種,你說誰是畜生?」悍婦張牙舞爪的吼道。
「周姐,仕榮的傷勢很重,先送他去看醫生吧!而且,那兩隻手被砍下來的時間不長,沒準還能夠接上去??」站在一旁的黃勇,咽了咽口水道。
「對??對??」聽完黃勇的話,如夢初醒的悍婦,對著周圍那十幾個帳篷,吼道:「你們的耳朵聾了?還不趕緊把我兒子抬進去?要是我兒子的手恢復不了,老娘會讓你們所有人都不得安生??」
聽到悍婦的河東獅吼,帳篷裡面的那些醫生,趕緊衝過來,七手八腳的將昏倒在地上的黃仕榮,抬到了帳篷裡面。
「吳局長,這個兇徒竟敢在光天化日之下行兇,是不是應該抓起來?」悍婦掃了一眼不遠處的公安局長,淡淡的問道。
「是??是??」
整個清河縣的官場,都知道黃解放的背後有一個悍妻,而且,來頭不小,黃解放能夠坐上縣委書記的位置,也是因為她的關係,所以,整個清河縣官場裡面的人,對她都是九分的忌憚??
看到十幾個穿著制服的警察,向自己走過來,伊旭也忍不住搖了搖頭,在他看來,這小縣城的官場,已經完全糜爛了。
「住手。」
早已經氣得渾身發抖的黃解放,突然吼道。
「恩?」
看到黃解放竟然放在眾目睽睽之下,對自己大吼大叫,悍婦一臉冷笑的走過去,開口道:「喲?長本事了?敢對老娘大吼大叫了?黃解放,不要忘記你這縣委書記是怎麼得來的?老娘既然有本事讓你坐上縣委書記的位置,就有本事讓你滾蛋??」
「周素梅,就算你有本事讓我滾蛋,現在我也是這清河縣的縣委書記,如果你再敢胡攪蠻纏,就別怪我不念夫妻情分了。」黃解放一臉鐵青的望著悍婦道。
「黃解放,老娘今天倒要看一看,你是怎麼個不念夫妻情分的。」周素梅冷笑道。
「吳局長,把今天的涉案主事人全部抓起來,任何人膽敢妨礙司法,一併關押起來。」黃解放凝視著公安局長道。
「書記,這??」
坐上公安局長的位置還沒有一個月的吳強,沒想到,落在自己腦袋上面的第一件案子,就是縣委書記的家事。
「怎麼?你這公安局長也不想幹了?」黃解放冷聲道。
「是,書記。」
聽完黃解放的話,吳強一臉苦澀的點了點頭,對著周素梅道:「周姐,得罪了,沒聽到書記的指示麼?把所有犯人全部抓起來?」
「局長,他要不要也抓起來?」其中一個小警察,指著伊旭道。
「書記??」吳強轉頭望向黃解放,開口詢問道。
「他不用。」
黃解放搖了搖頭,一臉冷峻。
看到吳強的人衝到帳篷裡面,想要帶走自己兒子,周素梅頓時像只母老虎那般,吼道:「黃解放,你敢動我兒子,老娘今天和你沒完,實話告訴你,我二哥已經帶人過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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