於是他開口向警官問道:「請問,你能確定,我就是兇手嗎?憑什麼銬我?」
警官沒料到一直未說話的陳天會提出質疑挑戰他的權威,便不耐煩的說道:「在法院沒做出判決前,誰也沒權力說你是兇手,但我現在在執行公務,我必須銬你走。」
「你可以銬我走?那我在洗清自己清白時,也可不可以告你濫用職權?」要換平日,陳天或許也沒這麼較真,但今天他心情很不好,決定跟這位警官好好的理論一番。
「這……」中年警官猶豫了一陣,他正巧有個升副局長的機會,現在正在考察期,工作積極的同時,萬萬不能有丁點兒的閃失,便說道:「我要不銬你,你要逃走怎麼辦?」
「你這麼多人,那麼多把槍,我能逃到哪去?」陳天伸出雙手示意他把手銬解開,中年警官猶豫了一會兒,覺得他說得有些道理,還是解了開來。
「好了,現在你可以跟我們走了吧?」中年警官問道。
陳天點了點頭,便在警官的簇擁下往警車方向走了過去,而解伯的屍體也很快被來得法醫運回了警局,現場也做了取證,待到日後做進一步的研究。
陳天在眾警察簇擁下上了警車,整個人便陷入了沉思,解伯被殺,他自覺得有著不可推卸的責任,內疚外加自責,讓他整個情緒不是很高,可按目前的情況來看,現在就連一點兒頭緒都沒有,還被人平白誣告成了兇手。
一路上,都在仔細想著整件事情的前因後果,就連車到警局都沒察覺。
「下車,別磨磨蹭蹭。」離陳天最近的警察不耐煩的催促道。
陳天並沒理會,他的思緒仍然在沉浸在整個案件的前因後果之中,並沒有聽到警察的催促。
「你***聾了?」年輕的警察見他沒有理會自己,不由得怒從心起,朝著陳天一腳踹了過去。
陳天被他踢了一腳,抬起頭,眼眸里閃動妖異的光茫,嘴角泛起冷笑道:「你為什麼要踢我?」
「媽的,踢你怎麼了?不服氣?」警官見陳天動也沒動,反而質問起自己,張口就罵道。
「很好!」陳天緩緩的站了起身來,淡淡的說道。
警察見他這副模樣,不由得氣不打一處來,剛要再踹一腳,硬是被周圍的警察拉了下來,在警局裡領導都在,好歹要收斂一些,不然,出了事情沒人替他們頂。
「快點走。」踹過陳天的那個警察又推了一下他,喝道。陳天也不言語,跟在警察後面也進了了公安大樓。
一旁的中年警官對於這個警察對陳天做得一切都孰視無睹,全程沒有說一句幫陳天的話。
也不知道拐了多少個彎,幾個警察將陳天帶到了一個密閉的房間,推著楚天來到了一個水管旁邊,將手銬的一邊拷在了水管上,也不給陳天椅子,就那麼讓陳天站著。
「老實呆在這裡。」一個警察說道,而後和另外幾個警察走出了房間。
陳天很生氣,他覺得這些警察做得實在有些過分,即沒問又沒審,武斷的將自己當成了犯人,甚至銬在水管上,他覺得有機會一定要好好的教訓這幫無良的警察。
大概半個多小時以後,中年警官穿著一身警服和剛才踹了陳天的那個警察走進了房間。兩個人在一張桌子後面坐了下來,那警察拿起了筆,一副正經的問道,「姓名。」「陳天。」「年齡。」「22。」
隨後,又陸續問一些尋常的問題,陳天有問必答,顯得也很配合。
「為什麼會出現在案發現場?」中年警官面色嚴肅的拋出問題道:「希望你能夠老實做答。」
「我接到解伯的電話,說他發現了我父母的遺物,希望交給我。」陳天表情平靜的回答道。
「那你為什麼要殺了死者?」中年警察出奇不意的質問道。
對於這樣的問題,陳天實在不屑回答
中年警官見他對自己不理不睬,不由提高聲音道:「老實交待,不要逃避問題!」
「你把我綁著,還讓我如實回答,我是不是可以理解成你在刑訊逼供?」陳天看著中年警官,毫無懼色的質問道。
中年警官對身旁那個踹陳天一腳的警察丟了個眼色,那個警察會意的點了點頭,放下手中記錄的筆,起身去把審訊室里的監視器給關掉了。
「剛才只是正常的審訊,接下來才是刑訊逼供。」這小子剛才讓自己在那麼多人面前吃憋,中年警官早對陳天煩透了,這回趁著四周無人,也要借著機會好好教訓教訓他。
從審訊室的牆壁上取下電棒,按了一下,開關鍵,只見電棒發出的電流聲啪啪聲做響,露出猙獰的笑意道:「你現在老實回答,就免得皮肉受苦,如果不說……」
電棒又再次發出啪啪做響的聲音,他的意思已經不言而喻了。
「讓我說什麼?我剛才說的都是真的!」陳天毫無懼色,坦然的回答道。
「小子,嘴硬是不會有好下場的。」中年警察見陳天始終不肯鬆口,便拿電棒頂了頂,啪,電棒在陳天身上打了一下。
陳天用極其憤怒的目光予以還擊,一字一頓的說道:「相信我,你一定會倒大霉的。」
對於陳天的忠告,中年警官非但沒有任何的覺悟,反而激怒了他的無比脆弱的自尊心,說道:「我會不會倒霉,目前還不清楚,有一點兒很清楚的是,你要倒大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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香頌會所
完全是一座仿天城園林建築的會所,在一間古色古韻的大宅里,胡老倚著躺椅上,偌大的大廳里只有他一個人,這家會所很自然也是他的產業。
老人喜靜,不喜歡人來人往的打擾,便讓這家會所暫停營業一天,讓自己安心在裡面好好的聽會兒戲,要說這家會所的生意,那可是人來人往,出入的都是些非富即貴的人物,整天都是車水馬龍熱鬧非凡,別說是一天,那怕是一小會兒,那損失都是以萬計。
錢,對於胡老來說,那只是個符號而已,人老了,對於錢也沒了年輕時候執著勁,也學會了花錢,更重要的是享受著人生的樂趣,畢竟歲月不饒人,誰又能保證自己能活多久?
人老了有時候就會像小孩一樣任性,想到什麼就幹什麼,譬如,老人現在很想聽戲,就讓會所停了一天,請來在京都唱京劇非常有名的幾個角兒,來替自己專門的唱。
胡老算是看開了,他這一輩該有的都有的,反而對於過去的發生的事情和人都會很懷念,對於那個有救命之恩的人,那更是時常念叨,情意這東西,是做人的根本,老人時常教育子孫,更會時常提醒自己。
整個人倚在躺椅上,很舒服也很懶散,輕輕搖晃著靠椅,品著茗,聽著戲,垂下來的手還不時跟戲曲有節奏打著拍子。
金命這時急匆匆的走了進來,要說他跟老人這麼久,老人的脾氣他是清楚的,不到萬不得已是不會來打擾的。
老人眯著眼睛,並沒怪金命的冒失,聽著戲心不在焉的問道:「出什麼事了?」
金命神色一緊,不敢有半分的馬虎的回答道:「據警察局那邊傳來的消息,陳天被抓了。」
老人眯著的雙眸,猛得一睜,露出一道與剛才懶散完全相反的精光,把金命著實嚇了一跳,忐忑不安的看著胡老。
「為什麼?」胡老說話一向很簡短,尤其心情不好的時候。
「據說是殺人。」金命可不敢在老人面前賣關子。
「殺人?」
「嗯,殺人!」
老人猛得站了起身來,憤怒的抓起身旁放置的自己最鍾愛的紫砂茶壺,怒得往地上一摜,茶壺立刻四分五裂開來,只聽他罵道:「糊塗。」
一聲脆響讓正在快要進入高|潮的戲也停了下來,幾個名角兒不知發生了什麼,正茫然看著憤怒的老人,還有一個忐忑不安的下屬。
金命陪著小心,他可不敢這個時候去問老人,他這句糊塗指的是陳天,還是別人。
「把人給撈出來!」老人面色嚴肅的對金命命令道。
「可……」要說殺人罪名,可是一般小偷小摸,說撈人就撈人,也未免太把華夏國的法律不當一回事兒了吧,金命欲言又止,話剛起了個頭,後面的不敢再說出來。
「還不去?」胡老見他在自己面前磨蹭,就知道他肯定有話要說,催促道:「有什麼話儘管說。」
「現在還沒有任何證據,證明陳天是清白,如果我們一味的強行要人,我恐怕……」金命說得也有幾分道理,畢竟,他能成為老人的心腹,並不是只會一味的溜須拍馬,關鍵的時候,還是要有兩把刷子的。
「恐怕什麼?」胡老臉上露出睥睨天下的霸氣,這樣的霸氣,沒個幾十年位高權重的浸淫是斷然學不會的。
「我恐怕別人會說閒話。」金命如實的回答道。
「我被人說了一輩子的閒話,多一二句又有什麼關係?」胡老反而露出笑意,而這樣笑意卻讓金命不禁打了個冷戰。
要說這個時候,金命也該去辦事了,可他還有幾分擔憂的問道:「誰會相信他是清白的呢?」
老人明白他是在替自己考慮,也並沒怪他話多,只是淡淡說了一句,道:「我相信他,這就夠了。」
金命渾身一緊,艱難的吞了口口水,老人今天會如此的固執,完全是因為一個叫陳天這個人,緩了一會兒,回道:「胡老,您放心,我一定會幫你把人帶回來。」
老人漫不經心看了看牆壁上的掛鍾,說道:「給你半個小時。」
「半……半個小時?!「
「怎麼?嫌長?」老人今天心情很不好,誰要再惹他,他一定會讓那人不會有好日子過。
金命不傻,這會兒再看不明白,那就真的別再混了,話也不敢再多說半句,扭頭就出門去辦事。
「記住,誰傷了我的小友,千萬別跟他客氣,明白嗎?」老人朝金命背影不忘叮囑了一句。
「明白!」金命回著話,腳步不敢停,不一會兒便消失在老人的視線之中。
金命走了,老人卻沒再聽戲的心情,把手一揮,示意今天到此結束,剛才還在發愣的幾個名角兒,無奈的退到了後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