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媚兒在一旁再也沒有花枝亂顫的笑容,偷偷抹去眼角的淚水,一直把自己隱藏的很深的她,可不願把自己最脆弱的一面示人。.
外面響起熱鬧的腳步聲,還有男人女人喧譁嘻鬧的說話聲音。
一個舉著導遊旗的女人帶著一隊客人進來,那些客人正滿臉雀躍的拿著相機手機對著喬家大院的各處景點狂拍。
為了避免受到客人的打擾,這間主屋的房門是關住的。外面還有一名攝影助理在外面守著,避免別人闖進來擾亂了拍攝。
但是,通過敞開的窗戶,他們還是能夠看到這間屋子裡正在進行的事情,有不少人圍了過來,對著這邊指指點點。還有人舉著相機對著屋子裡拍。
混雜在人群中有一位慈眉善目的老人,他好奇的透過敞開的窗戶往裡一瞧之時,當他看到陳天時,渾身像觸電一般抽搐起來。
他沒想到,時隔十年之後,還會見到一個與陳震一模一樣的年輕人,他幾乎就要脫口而出的喊了起來,可是,周圍的攝影助理生怕遊客會打擾拍攝,及時對他進行了阻攔。
在片場的陳天並不知道外面發生的情況,他仍然在導演在商量著事情。
「嚴導,你覺得我們剛才拍得行嗎?」陳天頭一拍戲,顯得信心不如醫術那麼足,直到拍完還不忘與嚴導演溝通道。
嚴斌一臉狂笑熱情將他抱住,拍著陳天的背說道:「你拍得太棒了,我都差點忘了是在拍戲,我說過,你是一個天才,讓我吃驚的天才。」
陳天這才放下心來,脫離了嚴斌的懷抱,扭頭對葉媚兒說道:「現在你該放心了吧!」
葉媚兒早就從感動中恢復過來,呵呵的笑道:「何止是放心,簡直就是太滿意了,我都開始懷疑你們倆是不是有姦情了!」
陳天尷尬的看了看毫不介意的李丹,不過,以葉媚兒的性格說出這番話來,他倒也應該不意外。
有了一個良好的開端,後面的拍攝就很順利的展開了起來,陳天對於演戲也似乎的找到了些感覺,ng的次數也慢慢減少,所以,一天時間將原本預定二天內容全部拍完。
特別是看過樣片以後,大家都覺得很滿意,笑容充滿了喜悅與期待。
嚴斌甚至當面大家的面大膽的預言,這將是一部廣告界的之作,而自己也會借著這部廣告片,一躍成為與張藝謀並駕其驅的國內大導演之一。
一天辛勤勞作之後,葉媚兒以公司名義要請大家吃飯,大家都欣然應允,當大家收拾完東西,走出片場之時,就聽一個老人在陳天身後叫道:「陳震。」
陳天一驚,他沒想到會有人叫出陳震的名字,腳步也隨之停頓了下來,轉身看著面前叫自己陳震的老人。
還沒開口,就聽到老人露出異常欣喜的笑容走上前,一把抓住陳天的手說道:「陳震,果然是你!」
陳天打量著老人,對於他的用意,是敵是友,這讓陳天一時很難捉摸,目光也變得疑惑起來……
「陳天,還愣在那裡幹嘛?」葉媚兒見陳天與一個自己並不認識的老人在聊天,以為只是無謂的閒聊便上前催促著。
陳天扭過頭來對葉媚兒說道:「你先去吧,回頭告訴把地方發個消息給我,我待會兒就到。」
葉媚兒是個聰明的人,見陳天這般便明白他們之間似乎有話要說,會意的點了點頭,帶著滿腹的問題轉身離去,陳天待她離遠之後,便裝出與己無關的表情說道:「老人家,你是不是認錯人了?我並不認識你所說的陳震。」
老人見他否認也不著急著說明,只是呵呵的笑著說道:「對不起,我老眼昏花認錯人了,見諒。」
說完,便轉身要走,陳天見他要走,便站住他道:「老人家,請等一等好嗎?」
老人這才停住腳步,又轉過身來問道:「請問,你有什麼事嗎?」
陳天見慈眉善目並非居心叵測之徒,便帶著幾分歉意的說道:「老人家對不起,我剛才說了謊,其實你剛才說得陳震是我的父親。」
老人這才仔細的打量起陳天,過一會兒,才若有所思的說道:「我說這世上怎麼會如此相像之人,原來如此。」
陳天也不說話,他在等老人把話繼續說下去,老人當然也不讓他失望,自我介紹道:「我姓解,名字叫寶山,以前是陳震夫婦的房東。」
陳天看著解寶山,沒想到他會是跟自己父母如此相識的人,不免產生一種親切感,急切的催促著說道:「解伯,真得很高興能在這裡碰到你,你的出現讓我很意外,也很感動。」
陳天的話很樸實,也很感性,解寶山聽得出來,這小伙子並非一些喜歡胡侃亂吹之輩,舉手投足間又頗有幾分乃父的風範,呵呵一笑,把頭點了點頭,目光流露欣賞之情。
一老一少,對視的目光倒有幾分相見恨晚的感覺,陳天明白道歉的話不用多說,說個一,二句到位就可,微笑著等著老人訴說著父母的事情。
解寶山見到了陳天也仿佛打開了記憶的話匣,向陳天娓娓道來。
「十年以前,一對夫婦以弘揚中醫為己任,來到了京都,便租了我的房子作為落腳點,我的房子是個小二樓,上面用來居住,樓下用來給病人看病,他們一邊治病救人,一邊做記錄,到了晚上,夫妻二人還要將一天的治病救人中遇到的疑難雜症,做著匯總然後編著進書。」
解寶山話里提到書,陳天估猜著是《醫學寶典》,心裡著急寶典的下落,但又不便打斷老人的話,只好耐下性子等著老人繼續把話說下去。
「後來,來了一個叫柯宗志的年輕人,他以助手的身份幫助陳震夫婦,說起這小伙子倒也能幹……」
「柯宗志?!」陳天很確定自己先前並沒聽過這個名字,而這無疑是一個線索,只要找到這個人就能讓在京都里陷入迷霧中的陳天,打聽到父母的下落,想到這兒,心裡又燃起了一絲希望。
滿腹的激動卻沒有打斷老人的話,解寶山也很健談,說起話來滔滔不絕,沒有半點要停下來的意思,繼續道:「後來,當陳震夫婦經一段時間的編著和修改,終於寫成了一本醫書,可是……」
解寶山眼眸里滿是回憶之色漸漸的落寞下來,語速也逐漸放緩下來說道:「可他們把這本醫書的編寫完成之時,也是他們大禍臨頭之時……」
「什麼?!解伯,你快說到底那裡出了問題。」陳天心急如焚,急不可耐的把話催促下去。
「有一天夜裡,柯宗志帶著一伙人找上門來,原來,這小子早有對這本醫書有著覬覦之心,他拿槍逼著你父母交出這本醫書……」
陳天聽得咬牙,雙拳攥得緊緊,青筋浮現手背,眼眸里含著恨恨的光芒,恨不得替父母把那個叫柯宗志的小子,揍得滿地找牙,解寶山瞧也沒瞧他的樣子,又繼續說道:「可惜,那小子並沒得逞,來了一批不明身份的人將你父母救下,兩撥人經過一番激戰,柯宗志傷重,引恨離去,而你父母也被那一幫人帶走,再也沒有下落。」
解寶山的眼眸滿是落寞,像是在回憶著一件很悲傷,從這兒也能看出他的父母的關係相處的非常的融洽。
「解伯,謝謝你告訴我這一切。」陳天由衷的感謝道。
受人點滴之恩必當湧泉相報這個道理,老頭子一再跟自己說,更何況,解寶山說出這麼重要的事情。
解寶山像是回過神來,擺了擺手,說道:「老頭子與你有緣,所以,一股腦的將話全都倒了出來,希望對你有所幫助。」
「真的很感謝!」陳天再次感謝道。
解寶山揮了揮手,微笑道:「不用這麼客氣。」
陳天也不知道該說是好,便陷入了沉思道:「看來要想知道父母編著的《醫學寶典》的下落,就必須設法找到柯宗志這個人?!」
柯宗志是自己找回父母遺物的關鍵所在,可人海茫茫要到那裡去找?一想到這兒,陳天不禁犯了難。他一轉念道:「要不,先到張老那裡問問,以他在京都里的人脈,要打聽一個人的下落應該不是難事。」
兩人陷入了沉默,而話題的關係,之間的氣氛憂愁中帶著淡淡的哀傷,或許,解寶山被氣氛所感,故作輕鬆的哈哈大笑道:「不好意思,人一老就話多,話一多不免就招人厭煩,多多見諒啊!」
「解伯,你這是說那裡的話,我感謝你還來不及,又豈會嫌煩呢?」陳天微微一笑,擺了擺手示意自己並不在意。
陳天的手機響了,是葉媚兒打來,接通了電話,告訴他們一行人已經在白家大院不遠處的天源大酒店訂了一個包廂,都已經到齊就差陳天一人。
陳天說一句知道了,便掛掉了電話。
「好了,你有事就去忙,年輕人事業最重要。」解寶山倒是挺豁達,或許年紀大緣故對事情都看得開,見故人的孩子又談得這般投緣,也沒有再拉著再聊幾句的意思,反而勸著陳天離開。
「那我怎麼找您呢?解伯!」陳天知道以後可能要找解伯的地方,便向他問道。
解伯似乎早他會這麼問,從口袋裡掏出一張紙,刷刷的寫了幾筆後,交給陳天說道:「上面是我住的地方,你有空就過來找我聊聊。」
陳天笑著與他揮手告別,直到解寶山消失在視線,收起惆悵的情緒,轉身往葉媚兒交待的地方走了去,地方也並不難找,出了白家大院抬眼就看到天源大酒店醒目的招牌。
走進包廂,與席間到席客套一番之後,陳天便找了地方坐了下來,也沒再說話,一直晚飯結束。
天下沒有不散宴席,宴席結束後,嚴斌和他的團隊表達了對葉媚兒的謝意之後,帶著幾分酒醉的微醺,腳步踉蹌著離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