巨大的腳掌落在地面,宛如一座小山。
林清越像個老農民似的蹲在那裡,瞅著它,像是瞅著自己不發芽的莊稼。
愁呀。
她抬起頭,然而一眼看去,沒有見到任何的其他人體部位,只有這樣一隻巨大的腳。
這要她怎麼辦?
而正在她一籌莫展的時候,女聲再次響了起來:「你們所需要的事情,不論用何種方法,打敗你面前的人或物。」
林清越聽了,一臉懵懂的再次抬起頭看著杵著的巨腳。
她要打敗一隻腳?開什麼玩笑?
而在這一思考之間,那隻腳突然朝著林清越踹來!
林清越瞬間一掠,這麼個龐然大物落到她身上,那可真成了被踩死了,太沒有面子的死法了。
腳掌踹過來的時候也仿佛帶起了大風,林清越逃跑的身子瞬間被氣流帶著卷了過去。
「砰」的一聲,林清越撞在了它的腳趾上,巨大的力量穿透而來,痛得她覺得骨頭都快斷了!
百里洛川站在那裡,看著眼前站著的少女,大方得體的少女,拿著團扇,正是他抽出來的「大家閨秀」。
不過,說是他抽出來的,但是他卻知道,選了身份開始,便已經決定了對手,就是自己,不過打敗對方麼,可是不只有一種辦法。
那個大家閨秀將團扇一抬,看著百里洛川。
百里洛川從懷裡一掏,掏出一個骰子,誘騙道:「我們搖這個,不要傷了和氣。看誰點數少,可否?」
那個大家閨秀一愣,好奇的打量著那個骰子,顯然她在這一花一世界這麼多年,還從來沒有遇見過這樣的要求。
於是,不會思考的她點了點頭。
林青則看著眼前的白衣少俠,那人手裡拿著劍,背對著她,劍上滴著一滴血,他冷冷的開口:「你能打敗我嗎?」
謝聽瀾看著眼前的瘦高的獨行人,這個獨行人衣衫破碎,渾身滄桑,佝僂著身子,一雙眼睛帶著無盡的絕望,這樣的絕望,讓人看著便覺得生活了無希望,再也無法走下去,他看著謝聽瀾,嘆息著:「別走了,走下去,是無盡的痛苦,孩子,回頭吧。」
迦夜赤著身子,對面站著一個紅衣魔王,一雙眼睛明晃晃的在他的身上打量著,勾起嘴唇:「本尊可是男女不忌,來,讓本尊摸一把。」
被人冒犯的祭司大人臉色一黑,一咬牙,手一伸:「滾!」
稱什麼本尊!噁心!回去以後他就將這自稱給改了!
顧南瑄打量著坐在他前面的書生,書生的後面是一摞摞的書,一本本的累積仿佛一座小山,幾乎讓讀書人都感到害怕。
寂寞書生對著他道:「書中自有顏如玉,書中自有黃金屋。你願用一生來讀書麼?」
顧南瑄一撈下擺,在他旁邊坐下,不發一言的翻開書。
一生何其漫長,然而,他卻願上下而求索之。
痛。
這是林清越唯一的感覺,即便她的身體已經受過帝江血的澆灌,被靖安王那樣的煉體高手所擊打也只會覺得舒爽,但是現在,她再次感覺到了那種身體快碎裂的痛感。
她已經被踢了好幾次,雖然每一次都險險避開,但是擦在身上,不必去想都知道渾身青紫。
其他人的不會也像這麼變態吧?
她再次落到地面,點點的飛花落到她的身上,可她卻一點都不覺得美麗。
眼看著那隻腳又要朝著她踩下來,林清越一咬牙,翻身而起,憑什麼只能它揍她,不能她揍它?
她一翻身,趁著那隻腳朝著她踹來,一躍,躍到了那隻巨大的腳掌上。
錘死你!
林清越握起拳頭,一拳就朝著它的腳背往下錘!
「砰!」
仿佛兩座大山相碰撞,發出巨大的聲響,林清越的手痛得一麻,手指關節立馬烏青,仿佛下一刻骨頭都要裂開。
力量與力量的相碰卻讓她的眼底露出一絲興奮的光,她不管自己痛的麻木的手指,扯了扯嘴角:「來呀!看誰拳頭硬呀!」
一拳不行就兩拳!兩拳不行就成千上百拳!
「砰!」
「砰」
「砰!」
一聲聲驚天動地的聲音響起,地動山搖般。
這大概是一花一世界有史以來,第一個敢這麼跟夸父之足硬碰硬的傢伙了!
林清越說的話和「砰砰砰」的聲音通過八角盤傳到其他幾個人耳朵里。
百里洛川挑了挑眉,忍不住勾了勾嘴角。
其他幾人沒有分心,唯有還在旁邊焦急等待著一炷香時間過的赫連春波聽得目瞪口呆。
拳頭硬?這位摳腳大漢太剽悍了!這不是砸鍋打鐵呀,這根本就是在錘山的力道呀。
他們西涼崇敬一切力量,供著的神也是大力神為最,她冷哼一聲,道:「真男人硬碰硬,不錯。」
正在一拳一拳錘著腳背的林清越聽到這句讚美,拳頭一歪,幾乎揍到自己的另外一隻手上。
不錯個你姥姥呀!
百里洛川的輕笑聲變成柔媚的女聲在林清越的耳邊響起,他道:「是呀,真男人,想讓人以身相許。」
林清越:……
呵呵,那你當一輩子女人吧!
她目光如炬,身體內的帝江血因為她的力量暴躁的想要湧出來,她感覺到自己越來越有力量,不需要任何花哨,有這樣一拳拳完全用力量說話的感覺,真的很爽呀!
手上的關節開始碎裂,然而當第一次碎裂的時候,帝江血強悍的修復能力又讓它一會兒便癒合,而到了後來,隨著力量不斷的加大,血液流動加速,骨頭越來越堅硬,而碎裂之後癒合的速度也越來越快!
「砰!」
「砰!」
「砰!」
她的手成了鐵手,夸父之足的腳背從任何反應都沒起,到被林清越砸出一個坑,而慢慢的,龜裂的紋路出現!
「砰!」
最後一拳狠狠的砸下,龜裂的紋路瞬間變大,接著,四分五裂!
她成為第一個用拳頭錘死夸父之足的人!
小福貴兒本來睡著,不知道什麼時候已經站了起來,兩隻爪子立著,目瞪鼠呆。
——我的神菩老祖呀,好兇殘的女人!嗚嗚嗚!好怕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