喪彪咽不下這口氣,拿出手機,撥下一串號碼。
電話一接通,那人開口,「我就知道你會給我打電話,什麼事?」
「老闆,厲嚴今天竟然動手打我,我要讓伍六把周可溫五年前陪睡的錄音發出去。」喪彪咬牙,想狠狠的報復。
「混蛋,誰讓你這麼做了?」電話那端的人語氣加重,「五年前我就警告過你,不許拿周可溫的這件事開刀,現在也一樣。」
「那您說,怎麼辦,我咽不下這口氣。」
「咽不下也得給我咽下,厲嚴那百分之四十的股份沒到手之前,你只能選擇忍氣吞聲。」
之後便是一陣盲音,喪彪大罵幾句,轉手給伍六撥去電話:「大老闆有話,你手裡的把柄不能泄露。」
伍六如同撿了一條命一般,點頭哈腰的掛掉電話,抬手抹了把額頭上的汗。
轉頭看見不遠處的那對璧人,伍六默默地旋身,躲在石雕的奶色柱子後,遮去自己的蹤跡。
周可溫看一眼身旁之人,眉眼帶笑,她略微羞澀的垂首。想與他並肩而立已是多年的夢想,如今也算得償所願,或許他們的期盼已久的幸福真的不遠了。
大廳里幾個打扮端莊的太太小姐一窩蜂的往周可溫身邊扎堆,她被恭維之詞攪得說不出話。
幾個太太打趣厲嚴說:「厲先生金屋藏嬌,成名許久才帶肯帶周小姐出來,難不成怕你這美人兒被我們吃了?」
周可溫用餘光瞟一眼厲嚴,本以為他會冷臉賞她們幾丈寒冰,沒想到他竟然微微勾唇回應:「你們這樣喜歡她,我當然怕。」
說完,他看一眼周可溫,對周圍湧上來的太太們說一聲「抱歉,失陪,」便將周可溫留在這堆嘰嘰喳喳的婦人中。
周可溫自然懂得厲嚴的用意。這群太太巴巴的過來找她敘話目標是誰不言而喻,她們身後代表了誰,代表了誰的利益,周可溫也一清二楚。
只是周可溫不喜歡,不喜歡這種複雜。但為了將來的前途,她卻又不得不這樣做,厲嚴幫她搭好橋,如何過橋還得她自己的本事。
站在人堆中,周可溫聽著她們無聊的八卦,偶爾她附和著,她們笑的盡興,而她只嘴角微彎,她們拉她一起討論,她只配合的點頭,有時略有難為情的推脫。
「都討論什麼呢?這麼開心?」一個儀態端莊的貴婦人款款而來,一頭捲髮向後盤起,她穿一套唐裝風格的長裙外加一件上衣,嚴謹而乾淨利落。
婦人一眼便看到著裝出眾,模樣奪目的周可溫,「周小姐?難得一見。」
周可溫略顯尷尬,眼前這位婦人她看著面生,並不熟識。
她用餘光向周圍打探,這些太太們多多少少會露出一些消息才對,此時竟然全都鴉雀無聲。
婦人友好的伸出手,向她打招呼,周可溫踟躇地伸手回握卻不知該說什麼。
手指剛觸及那婦人的手,身後猛然一個不大的力道,周可溫被撞的身體隨慣性微微前傾。
「抱歉,周小姐,」那人立刻道歉,「抱歉,魏太太。」
周可溫回身一看,是杜昭,那個傳說中方鍾炎的新助理。
魏夫人似乎對杜昭很感興趣,她露著招牌式的交際微笑,尊貴異常。
她一眼就認出了眼前這個斯文的男人「杜先生從我先生手下離職改投傳邁,工作還順利嗎?」
杜昭扶一下眼鏡,不經意掃一眼周可溫,「承蒙魏市長恩情,我離職後能得到這份工作,多虧魏市長介紹。」
「鍾炎是我乾兒子,他長年學習表演,對公司經營的事只能算新手,以後你可要多幫幫他。」魏太太滿意一笑,看向周可溫,「周小姐也是,傳邁的事還要請周小姐多出出力,鍾炎可是很欣賞你啊。」
「魏太太,這是我的工作,我會盡力幫助方總的,」周可溫舒口氣,原來這位「老佛爺」一般的人物是市長夫人,她只聽過市長的夫人的名,沒什麼機會見到她本尊,沒想到,她竟然還是方鍾炎的乾媽。也怨不得方鍾炎空降後能直接接手傳邁還沒人有閒話。
或許是魏太太太有威嚴,周遭一圈婦人並沒人像之前那樣恣意暢談,個個都規規矩矩,生怕惹到她一樣。
周可溫也識相的站在一邊,只聽這位魏太太和杜昭你一言我一語的交談。
魏太太向杜昭打探了幾番傳邁的事後,便又將注意力轉向了周可溫。
「周小姐,那邊幾款新式糕點味道不錯,陪我去嘗嘗?」魏太太笑著邀請。
周可溫莞爾點頭答應,跟著魏太太的腳步向廳里的一處偏僻地點走去。
「如果我沒記錯,周小姐今晚是跟厲先生一起來的吧?」魏太太端起一杯香檳遞給周可溫。
周可溫接過後,「恩,」應一聲。
「那你和厲嚴是男女朋友?」魏太太似乎對這件事很感興趣。
「算,算是吧,」周可溫只好承認,總不能將他們是夫妻的事說出來。
不過,這一切在魏太太眼中卻變了顏色,周可溫遲疑的承認,在她看來更像是不願承認。
「作為明星,能抱住厲嚴這棵大樹是很聰明的手段,不過,如果放棄了這一刻大樹,可不一定有機會得到一片森林,」魏太太略微犀利的看向周可溫。
周可溫微微一愣,「額,魏太太,我不太明白您的意思。」
「這麼和你說吧,鍾炎是我看中的女婿。上次在機場,你失言他為你白擺平記者的事我都知道,我希望周小姐和鍾炎僅僅限於上下級的關係。」
周可溫聽完這無厘頭的言語粲然一笑,「魏太太您多慮了,我和方總連普通朋友都算不上。況且您也說了,厲先生是一棵大樹,我怎麼會輕易放棄已經到手的東西。」
「算你明智,」魏太太讚賞的看一眼周可溫,「你是個聰明的女人,為了表示我的心意,送你一份大禮。」
魏太太隨手從手包里掏出一份請柬,遞給周可溫說:「我先生舉辦的私人聚會,我想周小姐一定會來的。」
棕紅色的請柬明晃晃出現在周可溫眼前,她不假思索的收下,佯裝一個微笑,「謝謝魏太太,我一定會去。」
魏太太的目的已經達成,笑著和周可溫道別,轉身去了樓上。
周可溫順著她離開的方向望去,方征和魏市長正在樓上暢談,雙雙面露笑容。
「看來魏夫人很欣賞你,」厲嚴從後面單手樓主周可溫,他俯身貼在周可溫耳邊小聲說:「這真是意想不到的收穫。」
周可溫沒好氣的拍開他的手,「你哪隻眼睛看出她欣賞我了?還不都是因為你,看樣子她不怎麼喜歡你。」
「變聰明了,」厲嚴看一眼周可溫手裡的請柬,眼神一暗,「跟方鍾炎請幾天假,我教你打高爾夫。」
「這怎麼能行?我好不容易才趕上原定的進度,」周可溫偶有怨言,捏著請柬不知往什麼地方放,她的手包太放不進去,總不能一直拿在手裡,未免有點招搖撞市的嫌疑。
看他突然變得嚴肅,她也不敢再有微詞,「這樣頻繁罷工,我遲早會被傳邁開了。」
厲嚴拉過周可溫,奪過她手裡的請柬裝在西服里側的口袋裡,「有我在你怕什麼,溫嚴轉型以後就是你一個人的經紀公司。」
周可溫的心受到不小的驚嚇,「我以為你對喪彪說溫嚴是送我的禮物是假話。」但想他幫她裝起請柬的樣子,又覺得心裡滿滿的暖意。
厲嚴就是這樣,總是在一些小事上讓她心中一暖。或許就是他這種愛的方式,才讓她在如此淺淡的甜蜜中一蹶不振。
毫無預料,周可溫又上頭條了。消息固然又是和厲嚴有關,只不過,這次卻不像之前那樣如同火山噴發一般,噴完就沒了消息。
這次幾乎所有聞名國內的媒體都是頭條,連肖言言深夜被一名男子帶回住所的消息都被蓋過去,顯然是有人在推波助瀾。
周可溫趴在床上翻看手機,許芸上來拍一把周可溫柔柔的臀部,占一抹便宜。
「許芸,」周可溫不滿地叫著,抬手捂上被拍的地方,羞得不成樣子。
許芸則是一副不知足的樣子,她伸出魔爪,做一副流涎的模樣,色迷迷的盯著周可溫。
周可溫見玩不過她,主動繳械投降,許芸這才正經起來,「我費心費力伺候您這麼多年,摸一把都不讓,您家厲先生不管不問這麼多年,招手就把您吃干抹淨,哼,我不甘心。」
「你說什麼,我聽不懂,」周可溫嘴硬,不想著許芸的道。
許芸可不干,「我要是男人,這裡肯定沒你們家厲先生什麼事了。」
「你要是男的,我肯定不會讓你當我經紀人,」周可溫回擊。
「不鬧了,說正事,你真的要請假?還請那麼長時間?」
「嗯,厲嚴說教我打高爾夫,」周可溫隨手翻幾下手機,刷了即便頁,全是她和厲嚴的消息。
「打高爾夫恐怕沒這簡單吧,」許芸一副賊兮兮的模樣,「這次又是去見哪個大老闆」
「不知道,」周可溫的注意力全在手機上,翻到其中一張圖片,是厲嚴單手護著她從會場走出時被拍的,厲嚴抿唇,臉色緊繃,緊緊護著她,將她往懷中摟,周可溫喜歡極了,趕緊存圖。
「喂,周可溫,我和你說話呢,」許芸不滿,單看周可溫美麗的臉上全是幸福的笑容,她湊上前去,看到手機里厲嚴的照片,鄙夷道「嘖嘖嘖,又對你家老公犯花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