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苒簡單收拾一下,換衣服前,她對著鏡子裡的自己,做了個微笑的表情,不是和鍾致丞「冷戰」了嘛,沒必要讓自己不開心。 et
加油!
雖然秦苒這樣暗示自己,但依舊排除不了鍾致丞在她心留下的影響。
秦苒今天特意穿了次和肖瀾一起買的衣服,是一件蝙蝠袖短款牛仔外套,深藍色,下身搭一件小腳褲,白色松糕鞋拎起小挎包出了門。
為了讓自己心情好一點,秦苒還特意將頭髮盤起,弄蓬鬆,扎了丸子頭,頓時減齡不少,雖然她也沒多大。
九澤到的很快,秦苒還沒來得及下樓,九澤已經在小區外等候。
這個小區的安保做的很好,九澤進不來。
秦苒鎖好門下樓。
剛走到小區門口,一輛車緩緩駛向她身邊,「滴滴」打了兩聲喇叭。
「秦小姐,」九澤難得很隨意,要是往日,他肯定會規矩的停好車,下車為她打開車門,然後說一聲,「秦小姐,請。」
九澤能對她如此隨意,顯然是沒把她當生人,他說話的語氣也熟絡起來,倒是讓秦苒覺得輕鬆不少。
不知,這熟絡是漫山縣共患難的原因還是肖瀾的原因。
秦苒拉開後門,坐車。
「肖瀾為什麼回來?肯定不會是想我,你有什麼消息,說來聽聽,」秦苒問著前面的九澤。
九澤專心開車,對於秦苒的問題,他並沒有漠視,而是誇讚秦苒,說,「秦小姐真是冰雪聰明,是有喜事。」
「什麼喜事?」秦苒這才意識到,九澤和平日裡很不一樣。
九澤平日裡嚴謹,一絲不苟,現在他竟然在笑?
是的,是笑,秦苒通過後視鏡看的真真切切,九澤嘴角揚起的弧度證明秦苒並沒有看錯。
看來這件喜事是個天大的好消息。
「一會兒等秦小姐見到了莫先生,自然會知道,」九澤故意賣個關子。
「莫紹岩的身世找到了?」秦苒尋著思路問。
九澤搖頭,「這件事莫先生找到至親還要可喜可賀。」
「怎麼,難不成莫紹岩要結婚?」秦苒故意打趣,「不過,我記得他好像結過婚。」
「嗯?」九澤匪夷所思,「莫先生沒有結過婚,秦小姐是從哪裡得到的假消息。不過,秦小姐還真是猜對了一半。」
「你的意思是——莫紹岩真的要結婚?誰?要娶誰?肖瀾?」秦苒順著九澤的意思猜下去,又想起肖瀾在電話那那端小女人且嬌羞的聲音,那應該是沒猜錯了。
不過這個消息卻讓秦苒生出隱隱的擔憂。
「秦小姐,是我話多,泄露了秘密,原本莫先生和肖小姐想親自告訴你的,」九澤自責,像犯了什麼大錯一樣。
「你不說,我也大概猜到了,」秦苒有點累,靠坐在座位。
都說婚姻是愛情的墳墓,她還沒來得加擁有愛情踏入了「墳墓」,而自己的好朋友也即將要踏入「墳墓」,相較於她的墳墓,肖瀾那個顯然是無底洞。
那個叫「莫憐」的女人,秦苒還記得,肖瀾也記得,只是不知莫紹岩還記不記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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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苒乘車遠去,一雙清冷的眼眸盯著遠去的車影陷入深沉。
原本疲憊的倦容此時全然被森冷覆蓋,收回眼神,鍾致丞看一眼手裡提著的打包飯盒,走近小區綠化帶旁邊的垃圾桶,抬手——收回手,最終,鍾致丞拎著打包袋拖著疲憊的身體樓。
打包盒裡裝的是烤鴨,秦苒最喜歡吃的。
今天有人來病房發傳單,原本醫院是禁止外人在病房發訂餐傳單的,但訂餐是家屬的迫切需求,有市場在,訂餐傳單的事屢禁不止。
鍾致丞給一個病人檢查傷口感染情況,正好看到桌有一張傳單,是一家新開張的北京烤鴨店,鍾致丞還特意看了地址,正好在醫院附近。
處理完手裡的病人後,鍾致丞輪休,雖然值完夜班身體疲憊,但他還是先去那家店打包了烤鴨帶回來。
正是正午,人不少,鍾致丞還等了挺久,才賣到一份。
不想自己回來看到,自己的妻子,打扮的花枝招展,然後了暗戀對象的車。
而手裡的那份烤鴨變,成了他唯一可以發泄的對象。
樓後,鍾致丞隨手將打包的烤鴨放在門口的柜子,簡單沐浴之後,他像以前一樣,套寬鬆的運動服,翻身倒在床,累的連抬手蓋被子的力氣都沒有,沒一會兒睡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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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苒乘車到「逐鹿原」的時候,莫紹岩和肖瀾已經在裡面了。
莫紹岩選了包間,好巧不巧,正好是秦苒和鍾致丞來過的是同一個。
秦苒被服務員引導門口,服務員為她打開門,客氣而恭敬的說,「鐘太太,裡面請。」
秦苒這才意識到,原來這個服務員她之前見過,次結賬時,她遇到的那個。
此時的她依舊身著青花瓷袍,身材高挑纖瘦,不過秦苒有點後知後覺。
她的心思並不在觀察人這方面。
「謝謝,」秦苒感謝她還能記得自己,說罷,越過她,徑直走近包間。
包間內,還是不和諧的歐式風格,大抵宗政這人審美觀較獨特吧,或者說沒有審美觀,這麼不協調的裝修,也不知他是怎麼想到的。
一張大圓桌,莫紹岩和肖瀾坐在裡面,面對門口。
秦苒進去的時候,肖瀾正靠在莫紹岩懷裡和莫紹岩說笑著,手裡還把玩著莫紹岩的領帶。
不得不說,第一次見到如此相處的兩人,秦苒吃驚不小。
莫紹岩縱容的態度和寵溺的眼神甜的秦苒牙都倒了,還有肖瀾那副小女人的姿態,秦苒不能相信,這還是那個做事獨立,什麼事都能獨當一面的肖瀾嘛。
見到秦苒,兩人黏在一起的身體才剝離開來。
莫紹岩「咳咳」清咳兩聲掩飾尷尬,肖瀾低著頭,臉紅了半邊,偷瞄一眼旁邊的男人。
最終還是秦苒先開口,「說罷,日子定在什麼時候,我好準備個大紅包,你們的消息砸的我暈頭轉向,我也要包個大紅包,咋的你們暈頭轉向。」
當然,這只是說說而已,秦苒可不認為,她有能力用錢砸到莫紹岩。
肖瀾樂不可支,「好呀好呀,求之不得,」這種便宜不占白不占。
秦苒沖肖瀾努嘴,嗔怪一聲,「究竟是怎麼回事,如實招來吧。」秦苒將眼神移向莫紹岩。
「是——」肖瀾開口解釋。
「你別說,讓他說,」秦苒打斷,眼神一直審視莫紹岩。
雖然在漫山縣,他們算得有了短暫的交情,但並不代表,莫紹岩現在能大瘌瘌說要和肖瀾結婚。
莫紹岩正襟危坐,雙肘小臂支在桌面,一副要洽談生意的模樣。
他先伸手示意秦苒,讓她坐下,此時秦苒才意識到自己站在他們對面,活脫脫一副主審官的模樣,像是在拷問犯人。
犯人,自然是眼前的兩位。
不過,秦苒還是意識到,自己應該先坐下,聽他們把話講清楚。
「你在漫山縣的時候不是勸我不要放棄肖瀾?誠如你所願,我沒有放棄她,」莫紹岩說著看向身邊的女人。
能讓他放下一切,心無旁騖的決定享受生活,擺脫仇恨,只有身邊的人而已。
「那天,算你小姑不踢我那一下,我當天也是要趕回來的,不過幸虧有她那一下,讓我更快的明白這個傻丫頭的心思,」莫紹岩口的「傻丫頭」自然是指肖瀾。
旁邊,肖瀾將頭埋得很低,聽到莫紹岩叫她「傻丫頭」還有點不滿的喃喃道,「誰傻啦,你才傻……」
「吸——」秦苒倒吸一口氣,「我的牙要被甜掉了,好疼啊。」
「苒苒,」肖瀾嗔怪一句。
秦苒立即正經起來,輕睨一眼肖瀾,讓她別說話,別打擾自己拷問莫紹岩。
果然,肖瀾像個受氣的小媳婦,乖乖坐在一邊。
「你是怎麼意識到自己要回去找肖瀾的?」秦苒很好,因為莫紹岩當時的轉變很怪,前一秒,他還為找身世的事焦躁,後一秒,他說不找了。
「這——」莫紹岩想到答案,一時語塞,「看到一些東西,突然想明白了。」
「什麼東西,」秦苒問。
「額——關於我和肖瀾的回憶,」莫紹岩只能這麼回答。
不然,難道讓他當著兩個女人的面說,他看到了商店老闆給他的安全套,才想起次和肖瀾在一起的時候沒有措施,而那幾天剛好是肖瀾的排卵日?
事後,肖瀾沒有吃避孕藥,因為那天,是他抱肖瀾去洗澡,處理身體裡的東西。那時候,肖瀾已經累到意識迷糊的狀態。
幫她洗澡的時候,肖瀾已經睡著了。
平時,莫紹岩很有原則,他會採取措施,從來不讓肖瀾吃藥。
而那次,莫紹岩存了私心,如果天能眷顧他,他不介意用這種手段留住肖瀾。
所以,在他看到商店老闆給他看的東西時,他才記起來,肖瀾那邊的結果,他還不知道。
萬一他來不及趕回去,肖瀾是在毫不知情的情況下,懷著孕去北京讀研究生。
她還沒嫁人,萬一在那邊被老師同學知道,她的生活徹底被他毀了。
而他,也會徹徹底底變成肖瀾的仇人,再也沒有挽留住肖瀾的可能。
所以為了確保在肖瀾離開前,告訴她,他的真實想法,告訴她,他的心意,祈求她的原諒,這才是最後的辦法。
當然,意外發生了,他因為消化道出血,被迫住院。
在進入病房前,他拼盡全力,對九澤說,給肖瀾打電話,讓她過來。
他想,她不能走,至少在他說明真相之前,他不能讓她走。
同時,莫紹岩也在和自己打賭,賭肖瀾的心裡,自己所占的分量。
這一次他賭贏了,畢竟醒來後第一眼看到自己最想見的人在自己身邊的感覺,真是無法用語言來形容。
見到肖瀾後,莫紹岩對肖瀾說的第一句話是,「你,這個月,例假來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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