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萋畫雙手抓仔子的手腕,牙齒咬在男子的肌膚上,咬著,咬著,原本掙扎的男子突然安靜下來,隨即周萋畫感覺到一股炙熱的目光投放在自己的頭頂。
萋畫一怔,慢慢鬆開自己的嘴巴,月色朦朧,借著涼亭里微弱的燈光,一個紅彤彤的圓圈出現在男子的手腕上,圓圈印有些地方已經滲出點點血印。
「額……我,我沒打算咬這麼重的!」周萋畫慌忙鬆開手,將男子的手往前一推,她順勢後退幾步,旋而抬頭看向男子,狡辯道。
⌒子的身體依然背向周萋畫,剛剛被周萋畫咬下圓圈的手臂,隨著周萋畫的狡辯,彎曲垂在自己身前。
而他的另一支手上,緊緊抓住剛剛被周萋畫塞進手裡的那張銀票。
他沒有說話,只是抬頭靜靜凝視著遠方。
秋風拂過,吹起男子的長髮,掛在涼亭上的燈籠一直亂舞。
萋畫默默心想,秦簡被欺負,絕對會立刻反擊的,難道自己真的錯了?
良久後,不知男子忍住了被咬的疼痛,還是控制自己被襲擊的憤怒,他終於有了反應,就見他微微垂眸,開始端詳著剛剛被周萋畫塞進手裡的銀票。
∠色的袍服,儒雅的舉止,隨風輕輕揚起的長髮,在這搖曳的燈光里,映襯著男子的氣質如那雪山上開放的蓮花,分外與眾不同。
萋畫盯著眼前的這幅畫面,忍不壯疑,自己是不是真的咬錯了人,秦簡那廝若是被這樣對待,就算不立刻以牙還牙。也絕對不會這般冷靜。
「這銀票是真的!」男子檢查過後,終於開口說話,他將銀票收入袖袋,「這銀票某收下了,周娘子,有什麼要求就儘管提吧!」
「額……」聲音一本正經,周萋畫忽然有點不知所措。短暫愣神後。她緩過神來,「不瞞公子,這銀票其實是出自伊府的伊二爺。他將此銀票交給了剛剛嫁入我侯府的璧姨娘,而在我來海寧郡之前,璧姨娘將這銀票交給了我!」周萋畫拉一拉衣袖,邊說邊靠近男子。男子察覺到她的靠近,也在不停地移動著身子。
←此狀。周萋畫索性坐在了石凳上,有點賭氣地說道:「聽說自己有人要尋找這張銀票,我既然把銀票給了你,還望公子能夠保護我們侯府的安全!」
「周四娘。你不覺得這個要求有點過分嗎?你們侯府大大小小二三十個院子,一張銀票做交換,未免有點太不對等了吧!」男子拒絕周萋畫的交換條件。做事就要交換銀票。
∮要求有點過分?要退回銀票?好像秦簡對於銀票的是不會拒絕!
「既然公子覺得有點不合算,不如這樣。不用保護整個侯府,你只要保護好青雲院的璧姨娘還有我母親兩位主子,你看如何?」周萋畫做出退步。
⌒子靜思一下,答應一聲「好!」
「那咱們就一言為定了!」周萋畫朝男子作揖。
⌒子依然背對著周萋畫,抬手朝著空曠的天空也抱拳表示還禮。
「公子好生無禮啊!」周萋畫嘲笑道,「兒還有一疑惑,不知道公子能否解惑?」
「請說!」男子朝涼亭邊緣靠近一下,他的眼睛微微眯起,眺望著刺史府的方向,男子的眉頭突然蹙起,他的視線里出現了一個亮點,卻不是平日裡照明的亮光。
「請問,這些銀票是否與當年秦王政變有關?」周萋畫聲音透亮,心裡卻像打著小鼓一般咚咚咚的亂響。…
「抱歉,這個問題某不能回答!」男子無情地拒絕了。
周萋畫依然不甘心,「那一直與公子作對,屢次與公子搶奪銀票的是不是伊府的人?」
周萋畫這個問題另有玄機,無論這男子答是或者不是,都暴露他其實就是秦簡的事實。
但,男子似乎覺察到了周萋畫這問題里的陷阱,淡淡一笑,話音里透著一股陌生與冰冷,「周娘子,這話怎麼說的,屢次搶奪?一直作對?好似我與周娘子並不熟悉啊,娘子緣何說出這般很了解的話!」
周萋畫一陣尷尬,臉微微泛紅,無論是自己認錯了人,還是秦簡的刻意偽裝,此時的她都感覺一陣心灰意冷,剛剛的篤定,隨著對男子一系列的觀察,慢慢有點動搖。
她朝始終背對著自己的男子作揖,而後道:「既然公子這般不願面對兒,那兒就先回了,我母親與姨娘的安全,就勞煩公子了!」
說罷,周萋畫微微一福禮,轉身便朝台階下走去。
她抬頭看著被秋風吹得七零八落的樹葉,朦朧的月光里,星辰像是一艘艘蕩漾在河面的小舟,空氣里瀰漫著一絲酸楚,越往前走,秋風越冷,周萋畫的鼻尖就越酸。
啟程時的興奮,過程的激烈,結局卻如此平淡。
她突然後悔起剛剛自己為什麼不執著一下!
她心裡微微一抖,停下步子,剛要轉身做出最後一次瘋狂,還沒等她轉身,眼前突然出現一大片亮光。
周萋畫心頭一緊,那亮光的位置……是刺史府!
起火了!
顧不得再去確定男子是不是秦簡,周萋畫拔腿就往刺史府方向奔去,不能讓人發現她不在刺史府!
「啊……」一聲悽厲的慘叫喊來。
視線模糊,太過著急趕露的周萋畫,竟然一個不小心撲通一聲整個人趴在地面。
雙膝搶先著地,下巴被碰的生疼,伸手觸碰,除了刺心的疼痛,更摸到了一把血。
地面冰涼,寒冷瞬間侵襲了她整個身體,她想手撐地站起身來,手掌卻也磨破,又是一陣鑽心得疼痛,她想掙扎直起身來。胳膊卻根本用不上力。
一向好強的周萋畫從來沒感覺自己這般無助,滿腹委屈的她,鼻頭一酸,忍不住抽搐起來。
「幾日不見,你竟然笨成了這個樣子,摔倒都站不起來了啊!」陰冷帶著戲謔的聲音突然響起在耳畔,伴隨著這聲音。一雙修長卻有力的手。伸到了周萋畫的面前,「我拉你起來!」
周萋畫抬起頭來,卻見這雙手的主人就是剛剛那個身著紫色袍服。腰束黑色的玉帶,扎著冠發的公子。
四目相視,他的臉上多了一副蝙蝠紋的銀色面具,上揚的眉角。幽黑的眼眸,高聳的鼻樑。含笑的眼神,這周戲謔的眼神,除了那個秦簡,還會有誰會有!
想念許久的人就這樣站在自己面前。沒有感動,沒有想念,只有滿滿的心酸。周萋畫倔強地一摸眼淚,一把推開了秦簡伸到自己眼前的手。「你走開!我不認識你!」
秦簡一怔,沒想到周萋畫這般倔強,看著她抿著嘴,忍住疼,費力趴起來,秦簡想開口安慰,但話要出口時,卻還是變成了玩笑話:「沒想到你不但行動力消退了,這記性也不好了!我自我介紹一下,我是你的老朋友,我叫秦簡!」
說著秦簡一伸手,解開了自己頭上的發冠,如墨的長髮瞬間傾灑開來,在秋風的捲動下,飄散在半空中。…
秦簡的手上雖然讓周萋畫感到委屈,但心裡還是感動的,卻聽他又說出這般玩笑話,周萋畫的火氣一下子上來了,一把推開擋在面前的秦簡,一瘸一拐地往前走。
秦簡見周萋畫皺著眉頭,眼睛卻看向前方,秦簡知道,周萋畫這是著急與刺史府的火災。
「我來帶你!」秦簡上前拉過周萋畫的手。
「走開!」周萋畫掙扎著擺脫,惡狠狠地拒絕。
火勢以難以預料的速度開始蔓延,隔著這麼遠都能聽到噼里啪啦的火燃燒的聲音,被驚醒的人們也開始了手忙腳亂的救火。
「若不想讓人發現你不在房間,到時候多費口舌,你就自己慢慢往前挪步吧!」秦簡收起戲謔,嚴肅說道,當他看到周萋畫身子微微一抖時,知道自己話有中,不待周萋畫說話,立刻繞到周萋畫身後。
秦簡一手伸到她的腋下,一手環住她的腰,足尖一點,攜著周萋畫便騰空而起。
離地的瞬間,周萋畫忽然沒了一點怨氣。
從刺史府到無警村有十幾里路,雪妮帶著自己不過兩息就到了,從涼亭到刺史府才兩路,周萋畫知道這段距離,不過是在眨眼間就會完成。
她往後微微依靠著秦簡,分外珍惜這段時間。
耳旁寒風呼呼作響,周萋畫抬頭仰視著這個帶著自己飛翔的男子,那蓋住寒潭般明眸的面具,沒有了以往的明亮,像秦簡此時透出的哀怨,也被覆蓋了一層霧。
「秦簡,剛剛你為什麼不轉身,怕我知道你長什麼樣子嗎?」周萋畫貼在秦簡的胸前低聲問道。
聽到周萋畫的追問,秦簡放在她腰間的手用力一下,他垂首與周萋畫對視一眼,卻沒有說話。
「你是不是遇到什麼難事了,需要我幫忙嗎?」周萋畫迎著秦簡的眸子,繼續小聲問道。
這一下,秦簡的身體明顯顫抖一下,飛翔的速度明顯放緩,他的喉結抖動一下,最後只是輕輕說了兩個字,「沒有!」
周萋畫注意到,他的嘴角努力上揚,想表現出以往的驕傲,但露出的卻也是淡淡的苦澀。
他一定是遇到什麼事了,周萋畫默默心想,「秦簡,若是需要我做什麼,儘管開口,這一次我不需要你跟我做交換的!」
「嗯!」秦簡低語答應,隨即又是長長的沉默,周萋畫只聽得風呼呼作響,還有秦簡心臟撲通撲通地跳動不止。
刺史府著火的地點是伊刺史被殺的書房,位於前院,靠近大門的位置,秦簡帶著周萋畫先是落到前院,就見盧天霖正在指揮著侍衛在滅火,卻沒有看到周午煜的身影。
「看樣子,還沒驚動你父親!」秦簡再次環上周萋畫的腰,足尖輕輕一點,便帶著周萋畫一躍飛過院牆,落到院子周萋畫暫住的院子。
雖然前院沒有見到周午煜,但起火的事,卻也驚動了他,他將自己的侍衛兵分兩路,一路由余崖帶隊去冰窖保護屍首,而另一路則由他自己帶隊,到了周長治的住宿,保護周長治的安全。
如此一來,原本還會時不時到周萋畫住的院子巡視的巡邏隊,便沒了蹤影。
周萋畫從秦簡懷裡退出,她抬頭與秦簡對視,四目相對,萬般柔情,她覺得這般情景下,兩人之間應該發生點什麼。
或許自己應該先主動說點什麼,但最終喃呢出口,卻只是:「我先回房了!」說完,她沒有轉身,而是便抬頭看著秦簡,
「不要回房!」如她所願,秦簡一把拉住了她的胳膊,隨即秦簡一用力,嬌小的她順勢就跌進了秦簡的懷抱。
周萋畫激動不已,下意識地閉上眼睛,是該發生點什麼了!
耳畔那低低地聲音卻說了句讓人掃興,卻毛骨悚然的話。
「你房間進人了,還不是一個!」(未完待續)
ps:網絡太差,一章傳了三個小時,下一章還沒碼好,若是晚上信號還是這麼差,就只能等明天了,但要預告的是,下一章是這個三重連環計這個案子的大結局,親們可以猜一下,這三個連環計,到底是哪三個,答案會在下一卷:欠情,里公布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