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幸,這一鍋粥除了鹽放得太多以外,似乎並沒有其他問題了。
「那麼,到底該放多少鹽才算合適啊?」龐春梅萬分糾結,她現在終於明白翠花時不時掛在嘴頭上的這兩個字是什麼意思了。
她剛做的這一鍋又太淡了,用翠花的話來說,就是:「還不如喝白粥呢。」
「這鹽吧,你得看你煮多少粥啊。」苗翠花現在基本可以確定,決定龐春梅手藝好壞的重要原因,就在這鹽上頭。
你放多了,它苦又咸,你放少了,什麼吃著都沒味兒。
可是,鹽放多少,基本上還是靠經驗啊,畢竟誰做飯的時候還能事先稱量一下然後再往裡擱?急著炒菜的工夫,那菜都可以糊鍋了。
喵的,該腫麼解決呢……
苗翠花愁眉苦思。
「喂,丫頭,你糊塗了?我要的是倆羊油餅,你給我肉夾饃幹嘛?」等餅的張大媽敲了敲苗翠花的腦袋,「出去這倆月,呆了?」
苗翠花嘟起了嘴,把肉夾饃收回來,轉到了一邊去做餅,半死不活的說:「本來就呆,你再敲兩下,就更呆了。」
「咋了這是??」張大媽納悶了,這丫頭以前不是成天喜笑顏開的麼,怎麼今兒蔫了呢。
「沒咋,就是在我姥娘家那邊日子過的太好了,回來不會幹活了。」苗翠花一邊說著,一邊把餅到鏊子上。
忽然間,她眼前一亮。
找不准分量沒關係,她有勺啊。
送走了張大媽,苗翠花拉過龐春梅來,拿起鹽罐子和勺子,讓她看好了。
「做三個人的飯,放這些鹽,五六個人,是這些,要是七八個。就是這些……」
不信對著勺子看分量,龐春梅還能搞錯。
也不讓龐春梅動手實踐了,苗翠花直接甩給她鹽罐子和勺子,讓她自己好好去記清楚多少人用多少勺鹽。等她記得滾瓜爛熟以後再繼續練手。
「小沒良心的,竟還記得回來。」
這個聲音……
苗翠花抬頭看去,脫口而出:「哈,羊……那個,楊公子。」好險。差點喊成羊咩咩。
郜陽笑了笑,隨意撿了張凳子坐下,輕敲了下桌子問:「是不是又想叫我『羊咩咩』?」她還真是會取外號,不過,為什麼他是羊咩咩這樣可笑的名字,而姓白的那小子就是白蓮花?
……父皇,你給兒臣取名的時候想什麼呢。
「嘿嘿,嘿嘿。」苗翠花撓著頭乾笑,這麼久不見羊咩咩,猛地一見。差點把他的身份丟到了腦後。
「出門一趟,竟然傻了不少。」郜陽搖了搖頭,對不知何時已經走了過來的白蘞點頭一笑,「一個肉夾饃,一碗豆沫。」說完,他沖苗翠花笑道,「你不在的這段日子,店裡多虧有白兄弟照應,不得不說,他的手藝是極好的。」然後。他又轉向了白蘞,「正好,我也許久不見翠花了,可以與她好好聊聊。」
所以。你就趕他去做飯?
白蘞看了眼郜陽,略帶歉意的搖搖頭,嘆道:「楊公子謬讚了,在下也不過是勉力支撐罷了,如今我家掌柜的既然回來,那自然是由她動手才更妥當。」說著。他對苗翠花道,「只能辛苦你了,那肉夾饃的做法,我忘了。」
我忘了。瞧這仨字兒說得多乾脆利落坦坦蕩蕩。
「真忘了?」苗翠花沒好氣的看著白蘞。
「真忘了。」白蘞認真的點頭。
忘了才怪。苗翠花撇嘴,同時忍不住想偷笑,這傢伙不肯去幹活絕不是因為想偷懶,而是他在犯酸水。
從這傢伙幾次跟表哥較勁,苗翠花算是看出來了,這朵花不但有股犟勁,而且還有股醋勁。
帥哥兼男友為自己吃醋,終歸是件很賞心悅目的事情啊。
一邊看著白蘞和羊咩咩大眼瞪小眼,一邊剁著肉,苗翠花現在只考慮一個問題——她要不要告訴白蘞,關於羊咩咩的真實身份呢?如果說穿了的話,估計白蘞就不會想那些有的沒的了,畢竟,連她這個穿過來的人都曉得,一個出身高貴的皇子,跟一個大街上賣飯的小廚娘,那是絕對扯不出粉紅色關係的。
別說正妻了,連個妾也排不上號啊。
不過……恩,還是先不說了,讓那朵毒舌的白蓮花先緊張一下好了。
喵的,竟然敢說她住了姥娘家幾天,連手藝都變差了。這根本就是污衊好麼,她為了保證不丟了手藝,可是三天兩頭的往大廚房鑽,甚至還為此擔上了害人的嫌疑,她容易嗎她。
「吶,肉夾饃。」把肉夾饃和飯端給郜陽,苗翠花也在一邊坐下,漫不經心的問些自己不在的時候發生的事情。
但好像並沒有什麼特別的事情發生。
「哦,就是那位……哦,什麼,那個吳國公府的小公子的小通房,有喜了。」郜陽擱下筷子,笑嘻嘻的說,「人家馬上就要母憑子貴了。」
「那就等她生出來再說唄。」苗翠花撇撇嘴,蘭姐兒是有幾分心機,可那心機全都用在勾引男人上頭了,撞到宅斗高手黃婉蘭手上,那還不是被虐的命。
估計,人家黃婉蘭現在就是「看你嘚瑟到幾時」的心態。
齊少業站在翠花上酸菜門外,面沉如水。
翠花才剛滿十三歲,會去勾引一個已經十六歲的男子?分明是那小子欺負翠花姐弟年幼,故意糾纏。至於那苗富貴一家麼……
他的嘴角微微勾動了一下,露出一個說不上算不算是笑容的弧度來。
「誒,少業哥,你來了怎麼不進門?」苗翠花正跟白蘞和郜陽,以及龐春梅說自己在齊家怎麼抽齊絮的光榮事跡,冷不丁瞥見了門外的齊少業,奇怪的招呼道,「都到門口了就進來啊。」
齊少業收回思緒,抬腳進門,只是一看到那原本背對著自己的人轉過臉來,心就不由得一沉。
這人……
「這位就是齊家的大少爺麼?」郜陽站起了身,對齊少業笑道,「久違。」
果然是他!齊少業一驚,一向波瀾不驚的臉上露出了些許驚愕。他不明白,翠花如何會結識此人,又是否知曉此人的身份。
苗翠花的反應極快,飛快的問:「咩咩,你認識我表哥?」不然的話,為毛說的不是「久仰」,而是「久違」。羊咩咩就羊咩咩吧,人家自個兒都不介意這外號了,她還自個兒在那裡糾結什麼,只要小心點,別犯原則性錯誤就好。(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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