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青青馬上懷疑自己是不是穿錯了,她低頭打量了自己一遍,白裙子,白鞋子,金色的項鍊,並沒有什麼問題啊,何亭亭憑什麼這樣看她?
自從被何亭亭說過穿著搭配的問題,她穿衣服便很小心了,儘量少的顏色,儘量簡單的搭配——她不求有多出彩,只求沒有過錯,等修煉到家了,再酌情添加色彩上去。
可是,這方面終究是她的弱項,何亭亭稍作懷疑,她便也自我懷疑起來。
何亭亭看出謝青青的底氣不足,嗤笑一聲,
「行了,你這身打扮沒什麼問題,不用這樣懷疑自己。我只是想說,「你好好遠著我,別不長眼睛到我面前來橫。過去這幾年,你雖然有些小動作,但大體上來說還算乖,我很滿意,希望你繼續保持。」
謝青青的臉色更難看了,難看得發綠。
她馬上想起自己當年被拍了裸|照,時刻會被人翻出來。
這些年她滿肚子壞水卻始終不敢真的動手做什麼,就是顧忌那批照片。
何亭亭看也不看臉色發綠的謝青青,轉身悠然地走了。
像謝青青這樣的角色,如果不是有林蓉在,她早就讓她離開鵬城了。
上午十點左右,新郎來接親,稍微吃了點面,就把一身新娘妝的李真真帶走了。
何亭亭看著幸福落淚的李真真,心中既有惆悵又有祝福。
希望,從此以後,真真會一直幸福!
送了新娘子出門,大家就到城裡的酒樓吃喜酒。
酒樓正是何亭亭和劉君酌合辦的,雖然不及魔都賓館豪華,但有何亭亭在,也顯得富麗堂皇,異常的上檔次。
何亭亭雖然已經送了一套沙發,但到酒樓吃喜酒時,還是另外給了紅包。
吃喜酒前,王雅梅作為司儀大出風頭,惹來滿堂喝彩,讓男方女方都對這個儀式很滿意。
何亭亭坐在下面,看著兩人不住地鼓掌,腦海里情不自禁地回想小時三個人一起玩一起鬧一起練舞一起上學放學的日子,最終,腦海里那帶著荒涼和童真的歲月慢慢遠去,變成如今繁華富足的好日子。
李真真的婚禮過後,何亭亭正式接手影視娛樂公司——劉君酌和何玄連越發忙碌了,只有她還能擠出點時間來。
時間踏入炎熱的暑假,劇組原先的時裝劇已經拍攝完成了,正在做後期。而得了空閒的劇組,又開始準備拍羅子怡那部小說。
何亭亭看了劇組遞交上來的計劃有點頭疼,再三思量,決定帶這批人去香江取經。
她先是打電話給謝臨風,跟他約好到他旗下的影視公司取經,接著又約李二少和曾生,決定各個劇組都跑一趟,多學一點。
到八月份,把時間空出來的何亭亭就帶著個人以及兩個保鏢出發了。
劉君酌知道謝臨風已經漂白了,所以沒有再阻止何亭亭去見謝臨風,只是叮囑她,出入一定要記得帶保鏢。
何亭亭帶著人到了香江,把人交給謝臨風旗下的影視公司,自己便去應酬了。
文壇、商圈等,她都有交情不菲的朋友,自然得一一拜訪的。
直到一個星期後,才算把人都拜訪完了,可以到處玩玩。
自從得知山竹幫是謝臨風和九爺主事,何亭亭在香江就沒有以前那麼擔心了。不過紅火幫和龍虎幫始終是她的心腹大患,她也不敢太過忘形,所以出入不僅帶李達和陸維兩個,還帶上謝臨風分派來的兩人。
這天傍晚她參加一個酒會,又遇上了沈紅顏和施詩。
面對面地打量了沈紅顏幾眼,發現沈紅顏那個鼻子和自己的真的不像,何亭亭便沒在理會沈紅顏,自顧自地和李二少幾個說話。
陳惜顏端著酒蹭了過來,拉何亭亭到一邊問話,「你三哥怎麼沒來?」
「他很忙。」何亭亭笑道。
陳惜顏臉上有些失望,「那你知道他去哪裡忙嗎?我最近過大陸都找不到他。」
「東奔西跑,沒有固定地點的。」何亭亭說道,「我覺得你跟我三哥真的不合適,你何不另外找一個?」
「哼,合不合適是我和何玄連的事,你是旁觀者,能知道什麼啊。」陳惜顏說完,臉上又有些沮喪,「他接二連三地交女朋友,為什麼不肯給我一個機會啊。」
何亭亭看了陳惜顏一眼,她以為陳惜顏這麼窮追不捨,是不知道何玄連接連交女朋友呢,原來是知道的啊。
陳惜顏抬頭,看到了何亭亭的目光,擺擺手,「你別看我,我是打定主意做你三嫂的,勢必不會改。……哦,對了,我已經跟我們幫里的人說了,他們不會為難你的,你放心好了。」
「那倒是謝謝了。不過,我就怕有的人對我心懷怨恨,還是會暗下黑手。」何亭亭一挑眉,壓下驚喜說道。
陳惜顏擺擺手,「你是說紅顏姐嗎?放心吧,她不會跟我對著幹的。」
「希望如此。」何亭亭點點頭,沒有再說。
這時滿室喧鬧驀地一靜,何亭亭和陳惜顏都忍不住抬頭看去。
只見豪華的門口方向,走進來一個身材高挑,俊眉星目的溫柔男子。
豪華的酒會大廳內,很多人見了溫柔男子,臉上都帶上得體的笑容,起身迎了上去。
「他對誰都笑得很溫柔,太假了。」陳惜顏撇撇嘴評價,「我爸說了,論起笑面虎,沒有人贏得過他。」
何亭亭卻笑起來,「他對家裡人就不是這樣。」溫柔男子,正是謝臨風。
「真的?」陳惜顏訝異地問。她這些日子一直往大陸跑,有點跟不上香江的發展了,連謝臨風的身份也不清楚。
「啊?啊……」何亭亭意識到不能在陳惜顏面前說這些,便笑道,「其實我覺得面帶笑容待人,是對人的尊重。」
陳惜顏翻翻白眼,「那太假了。」
「那我問你,你去辦事或者買東西,是希望別人臉上帶著笑容,還是希望別人板著臉?」何亭亭問。
陳惜顏垂下頭,小聲道,「希望笑著的人。」
「那就是了。」何亭亭見自己說服了陳惜顏,便滿意地點點頭。
謝臨風跟幾個人打了招呼,便端著酒走向何亭亭。
酒會中人見他向著角落走來,都好奇他到底找哪個。
很快,大家就將目光落在陳惜顏身上,並紛紛猜測,「難道他想跟陳家大小姐聯姻?」
「有可能,紅火幫和山竹幫誰也奈何不了誰,如果聯姻,是雙贏的局面。」
「算了吧,他現在不是山竹幫老大了,他是香江的富豪。即使要聯姻,也是山竹幫的現任老大九爺聯姻啊。」
何亭亭聽到這些竊竊私語,忍不住直笑。
陳惜顏不知道她笑什麼,看了看已經走近的謝臨風,訝異的問,「你該不會喜歡他吧?」
何亭亭看了她一眼,笑道,「你胡說什麼呢,他算是我的哥哥。妹妹見了哥哥肯定高興……」反正沈紅顏老往沈家村跑,有很大的幾率見到謝臨風,所以她沒必要再瞞著了。
陳惜顏很吃驚,可這時何亭亭已經不理會她了,而是笑著對謝臨風打招呼,「臨風哥,你也來啦……」
「嗯。你在這酒會還習慣吧?」謝臨風笑著垂眸低問,眸中的笑意顯得真摯而溫和。
何亭亭點頭,「很習慣。我認識了好多人,大家都挺好的。」或許是因為有交情,香江上流社會這個圈子裡,極少有人會讓她產生看不起人這種感覺的。
「那是因為你好,大家才對你好。」謝臨風看著明媚妍麗的少女,心中的話脫口而出。
何亭亭馬上笑起來,梨渦深深,眉眼彎彎,「謝謝臨風哥的誇獎。」
陳惜顏愣愣地看著顯得異常真實的謝臨風,不得不信了何亭亭說的,他對待家裡人是不一樣的。
這時李二少端著酒過來,「亭亭和臨風很熟嗎?笑得這樣開心。」目光卻帶著戒備,盯著謝臨風直看。
「她是我的小妹妹。」謝臨風像是沒有察覺他的目光,含笑說道。
何亭亭點頭,「嗯,我和臨風哥小時就認識。」
這時遲來一步的曾生笑道,「我早該猜到的,難怪之前你一直找謝臨風。原來……哈哈哈……」
代理香水和化妝品的方生看得一愣一愣的,心裡不住地感嘆,長得好看就是占便宜,何亭亭結交了多少大人物啊。
遠處,沈紅顏看到謝臨風和何亭亭言笑晏晏地說話,心中閃過不甘。
她不明白,為什麼優秀的男子都喜歡圍著何亭亭轉。
更不明白的是,何亭亭到底走了什麼狗屎運,竟然和小時的謝臨風是認識的,交情還不淺。
這時,忽然有人低聲討論,「謝先生對那個大陸來的何亭亭可真好,估計以後肯定會罩著她。」
「不用說以後,現在就開始罩著她了。自來到這裡,他沒跟其他人聊幾句就專門去找何亭亭,不就是告訴大家,何亭亭和他關係匪淺,讓大家不要為難何亭亭嗎?」
「是啊,現在這舉動就表示他會為何亭亭出頭。現在的謝臨風,不僅有白道上的滔天勢力,還有山竹幫的勢力,誰還敢得罪他?就是紅火幫,也得避其鋒芒了。」
「我覺得啊,何亭亭一來到香江就飛快地融入,除了本身有才華,很有可能是山竹幫背地裡出手幫忙……」
「你這麼一說,我也覺得是……」
沈紅顏怔怔地聽著這些話,覺得自己似乎忽略了什麼。
這時施詩拉了拉她,「我們出去走走吧……」她沒有跟在曾生身邊,因為曾生已經厭棄了她,早給了一筆錢打發她走了。
沈紅顏回過神來,也覺得需要到花園裡喘氣,理清自己的思緒,便點點頭,和施詩一起出去了。
兩人走到花園門口,聽到一個女人憤怒地道,「姐,他們原來早就認識,難怪之前阿d護著她,還暗地裡整治我們呢。」
「行了,還說這些做什麼。以後啊,你行事還是謹慎些好。九爺和我們沒有交情,可不會像阿d那樣對我們一隻眼開一隻眼閉。」冷冷地說道。
l不忿道,「姐,阿d哪裡算對我們一隻眼開一隻眼閉?他明明暗地裡幫那個賤人整治我們……可憐我們什麼都不知道……」
轟——
沈紅顏覺得腦海里被堵著的東西一下子被沖開了,然後全變成「可憐我們什麼都不知道」在吶喊。
她手腳發軟地拉住了施詩,手心滿是汗。
「你怎麼了?」施詩有些不高興,但還是扶住了沈紅顏。
沈紅顏低聲道,「扶我到花壇邊,我想坐坐——」
在花壇邊坐下之後,沈紅顏一言不發,認真地回想過去的事,任憑施詩說什麼都不理會。
過了一會兒,沈紅顏忽然笑了起來,聲音悽厲,「原來是這樣,原來是這些……謝臨風,你好樣的!」
「你小聲點……」施詩嚇了一跳,忙捂住沈紅顏的嘴,「現在謝臨風在香江是什麼身份?你敢用這樣的語氣說他?我告訴你,即使你背後有紅火幫,他要找你麻煩你也沒辦法。」
沈紅顏推開施詩的手,抱著膝蓋低低地哭了起來。
在陳展那裡知道謝臨風曾在沈家村生活過,曾和何家交好,也認識王雅梅,她還不覺得有什麼。
剛才聽那個女人說「可憐我們什麼都不知道」時,她才想起,她或許也是那個「可憐我們什麼都不知道」的人之一。
她來到香江之後,因緣際會之下,和楊友東一起結交上了愛唱《禪院鐘聲》的老婆婆,生活一直過得很好。因為會討好人,她也很得老婆婆的喜歡。
可是這樣的好日子只延續了三四年,之後老婆婆忽然厭棄了她,說她心口不一,把她趕了出去。
這之後,她的日子每況愈下,無奈只得去打工。可是打工很不順利,賺到的錢也不多,她覺得日子太難過了。
這時同學中有家境和她差不多的人過得卻很好,讓她看得眼紅。
那個女生人還挺好,送了她幾件好東西,把她引得心痒痒的。
到最後,她就跟這個家境不好卻過得很好的同學出去了,從此過上了的日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