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冰手捂著臉,怒不可遏地朝屋裡喊道:「顧汐童……」
她要好好問問顧汐童,她帶回來的是什麼爛人?一言不合就打人,還有沒有王法?
顧汐童正好從屋裡出來,聽到白冰喊自己,開口打斷她的話,
「何事?喲!你這臉是怎麼了?跟發麵饅頭似的,這是被打了?」
顧汐童剛問一句,見白冰一手拄著拐杖,一手捂著臉,怒瞪著自己。
心情頓時飛揚起來,轉頭看向卓景然,「景然哥,你打的?」
用力過大,卓景然的手還有些麻,邊甩手邊點頭,「嗯,她出言不遜。
看在她是你表姐的份上,給她點教訓,讓她長長記性。
童童,你幫我看看,我這手,有些麻,是不是廢了?」
卓景然邊說邊將手伸到顧汐童面前,嬌弱的模樣,與之前打人時的狠辣判若兩人。
白冰站在邊上,看得氣不打一處來,天下竟有這等不要臉的男人。
「童童,他……」
顧汐童冷眼掃過去,「你閉嘴!」
轉頭,顧汐童捏了捏卓景然的手,寬慰道:「沒事,沒廢!」
停一停,顧汐童接著溫聲道:「力的作用是相互的。下次打人,記得找個趁手的東西。別用手,打重了,手痛不是?」
卓景然點頭,「嗯,童童說得是!我記下了。」
「顧汐童!」白冰忍無可忍,朝顧汐童怒吼。
顧汐童轉頭看向白冰,冷著臉說道:「你吼什麼?景然哥脾氣極好,我從沒見他跟人急過眼。
你到底做了什麼?逼得他朝你動手。」
白冰氣得眼淚直落,指指卓景然,再指指自己,氣急敗壞地說道:「他輕薄我。
我斥責他兩句,他就出手打人,你找一個垃圾一樣的男人帶回來,你還怨上我了?」
顧汐童眼睛微眯,看著白冰輕哼一聲,冷笑道:「景然哥輕薄你?你太看得起自己了!
你現在日子過得艱難,買不起鏡子,我理解。
鏡子你缺,尿你也缺嗎?
你不撒潑尿照照,好好看看自己的樣子?
就你這樣的,蓬頭垢面,衣裳泛著油光,指甲縫裡全是黑黢黢的污垢,看著就讓人倒胃口。
是你見景然哥俊朗出眾,起了不該有的心思,惹惱了景然哥,景然哥才出手打你吧!」
「你……」
顧汐童抬頭,看到鄭明遠推著輪椅往這邊來,眼裡的冷意深了幾分,轉頭看向白冰,
說道:「你什麼你!你以為誰都是鄭明遠?喜歡你這一款的!
哦,我忘了,鄭明遠如今也不喜歡你了。
前不久,鄭明遠去寧縣找我了,你知道嗎?
一個男人都看不住,你有什麼用?」
白冰知道鄭明遠去寧縣找顧汐童後,氣得舉起手裡的拐杖,將家裡砸了個遍。
此刻,聽到顧汐童嘲諷,白冰怒火中燒,口無遮攔道 :「你以為,明遠真的喜歡你?我告訴你,他接近你,是另有目的。」
白冰的表現讓顧汐童很滿意。
顧汐童轉頭看向輪椅上的鄭明遠,說道 :「你來說說,你接近我是什麼目的?」
受父親之託,鄭明遠來給白冰送錢送糧,父親交代他每月二十號送過來,
奈何母親這幾天病重,他不得不守著母親,一拖再拖,拖到今天才過來。
鄭明遠萬萬沒想到,今兒竟然在這裡遇上童童。
看到童童的剎那,他腦子裡只有一個念頭,這是他和童童緣份。
老天爺憐他,陰差陽錯,讓他今天來給白冰送錢,讓他與童童相遇。
就在鄭明遠滿心歡喜之際,白冰胡說八道的話,給他當頭一棒。
鄭明遠恨得咬牙切齒,右手的拇指下意識地去搓其他四個指頭。
顧汐童的目光落到鄭明遠不停搓動的右手上,心瞬間提到嗓子眼。
上輩子,鄭明遠當知青時,有年冬天,跟著隊裡的男人們進山打獵。
不慎摔了一跤,傷了右手,他的右手時常酸麻,她讓他平時多動動右手。
從那之後,鄭明遠有事無事,就會這樣,用大拇指去搓揉其餘四個指頭,正著過去,反著回來……
幾十年,他的手指就這樣反反覆覆。
這輩子,他沒有下鄉,沒有打獵,沒有摔下山崖,也沒有傷著手。
顧汐童的瞳孔收縮,一個可怕的念頭在腦海里閃過。
白冰見顧汐童看向她身後,旋即轉身看過去,看到輪椅上的鄭明遠陰沉著臉,眼神里透著凌厲的寒意。
白冰不禁打了個寒噤,情不自禁的往後退一步,心虛地問道:「明遠,你怎麼來了?」
鄭明遠冷冷地說道:「我要不來,哪裡知道你背著我胡編亂造?
今天,我就當著童童的面告訴你,我喜歡童童,從始至終,我喜歡的人只是童童!」
顧汐童被噁心到了,一腔的惱意從心底竄起,滿臉厲色地瞪著鄭明遠,
「你給我閉嘴!上回我就說過,你我再無可能。景然哥,咱們走。」
顧汐童叫上卓景然,抬步往外走。
鄭明遠見 顧汐童要離開,急忙問道:「童童,你去哪裡?」
卓景然站在鄭明遠面前,居高臨下地看著他,一字一句道 :「童童要去哪裡?與你無關!
就你這樣的,配不上童童!你倆,挺配!」
鄭明遠看著卓景然,仿佛被雷擊中一般,眼睛直勾勾地盯著卓景然的臉,手指快速的揉搓。
卓景然,這個時候,他不該已經死了嗎?
他怎麼和童童一起來了京北?童童將他的病治好了?一定是這樣!
卓景然從鄭明遠眼裡看到驚恐,不由得皺了下眉。
補充一句 ,「你倆絕配,好好在一起,別再去嚯嚯無辜的人!」
說完,卓景然快步去追顧汐童。
鄭明遠愣愣地看著二人離開,直至二人消失在院門口。
白冰看著門口,又是撇嘴又是翻白眼,惱怒地說道。
「真是個賤人,才下鄉多久?就把野男人帶回來。」
鄭明遠不想跟她多說,從口袋裡拿出兩張大團結,十斤糧票丟在地上,推著輪椅往外走,
「這是下個月的生活費,自個兒收好!」
鄭明遠的行為刺傷白冰的自尊,白冰頓時淚如雨下,看著地上的錢和票,瞪著鄭明遠問道,「明遠,你什麼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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